林天涯全然没在意这女子的表情,只道“虎、狼,兔子和大鹰…”的说着森林里的事。
听着这些这女子不等他把话说完便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是说人,对于人你能知道多少?”林天涯被这一问心想这一生现在除了你就只知道娘和婆婆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说,便道:“我只知道娘和婆婆。”这女子一听紧接着像教小孩子一样的道:“这就对了,爹爹和娘就是一样的。”
林天涯被这女子一句提醒仿佛记了起来,心想:不错,在深山中时,那些才出生的小东西都由两个大的带着,它们一公一母,就像人一男一女。那爹爹肯定就是男的了,那我一定也有爹爹,可我爹爹是谁,娘怎么从来就未曾告诉过我呢?不但娘没说,就连婆婆也从未在我面前说过关于爹爹这样的话。他一想到娘便从地下挣扎着爬起来大声道:“喂,你快把我放开。”
“放开你?”这女子反问道,“为什么?”
林天涯心中只念“万不可说出娘来”,被这女子一问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且听这女子一声喝道:“走。”吓了一跳,被逼着一步步向前移去。
因为他们走的是这女子的回头路,而且还进了岔道,所以一路上这女子只有用剑威胁着他才能向前移动。
这女子为何要回头走?因为这女子知道向前百余里都没有人家,现在座骑没了,那要走到何时才能出得这片荒原。回头虽然也是很长一段没有住户,但毕竟近了许多。再则从这条岔道也许更快能找到小集镇。
林天涯被反绑着无法逃脱。他既不想走得太远又不想被这女子发现了娘,所以一路上不想走得太快又不得不走,总是在这女子的威胁下慢慢移动着。
太阳快要西下。这女子押着林天涯一路上已行得了三四十里路却仍不见村落人家。林天涯因为被反绑着行走得自是有些不便。本来从林中出来已苦行了十几日早已累得不堪,这一路这么被反绑着又行得了这么许里路,更感疲惫。回头看看这女子,她好像并没感觉到什么苦累,而是一脸的焦急和怒恨。她愤愤地看着林天涯,似要把他整个剁成七块八块。但却又为何不一剑杀了他呢?因为他给她带来的感觉是那么的莫名其妙,说的尽是非常态的话,也很难断定他是什么人,须得细细盘问才是,以免错杀了无辜。再则,也以防万一他是蒙古鞑子的探子,也好带回到她爹爹那里用刑逼问出蒙古军营的一些军情。再三,这一路荒无人烟的有个人作伴也不寂寞。看他武功平平的,量他这样被反绑着也不会逃得走。
天色已晚,仍不见村落人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处如何能得安歇,这女子的心情不免更加的焦急起来。紧催着林天涯又行了两里多路。此时西边天际被燃烧着的红通通的晚霞已经淡去了,黑幕就要降临。这女子为了夜晚能有一个比较好的栖身之地,总不免四处寻望。走过这个山丘,忽然她的心头一阵惊喜起来,不远处的一座山脚下一栋黑黑的房子被她发现了。她心中这么一喜,竟把林天涯当成了结伴的朋友,手指那栋房子高兴的对他道:“你看,那里有栋房子,想必是人家住处,我们快过去。就在那里先休息一宿再说。”说道便欲要疾步而去。
林天涯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望去,却见那房子距此还有两里多路,叹息了一声嘀咕道:“还有那么远,你又不能一下子就奔了去,那么急干嘛,我可走不动了。”
这女子刚急行得几步,听他这么一说转身冷冷的道:“你不想走了?不想走那你就在这儿呆一夜吧,我可先去了。看你双手被绑着若不听我的话,在这无人的荒野不被野兽吃掉也会把你饿死。”
林天涯听及此言愤道:“你明知这样绑着我会把我饿死或被野兽吃掉,却为什么不把我放开?”
“放开你?”这女子冷笑道,“如果放了你,那你还不一下子把我给杀了或者逃跑掉?”
“怎么会呢?我又打不过你,又没你那么凶,更和你无怨无仇,怎么会杀你?这荒无人烟的,我能往哪里逃?”
这女子听他这般老实的说话高兴了许多,心道:你打不过我,是我的武功比你好,我比你凶是要让你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乖乖的听我的话,要不然我还要给你更多的苦头吃。总算你还识趣,知道就好。她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这般说道:“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何人,我绝不会放开你的,而且还会更加的折磨你。”
林天涯没好气地道:“人家对你说了你又不信,还叫我不要废话,你叫我怎么办?”
“那就看你说的是不是老实话了。好了,你去也罢,不去也罢,我可先走了。”
“等等,”在这女子转身欲走之际林天涯急叫道,“你先把我放开了,我要尿尿。”他此一言一出就挨了这女子的一记耳光。这女子一掌挥下之后便一口气的奔了去。而林天涯挨了这一巴掌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着得罪了她。心想自己在林中时对婆婆和娘说尿尿的时候,她们总是顺其自然,这也是人之常事。可这女子却为何听到这话这般的打了自己一下?心里闷闷的也不知其所以然。想问却又怕这边脸上也挨上一下。见她这一口气的走了,心里倒也感觉轻松了许多。既然两腿实在是拖不动了,就索性坐下来先歇歇再说。他一屁股坐倒在地轻轻的摇了摇酸痛的双腿,舒畅地吐了口气,喃喃道:“总算走了,真是轻松,待我息一会去找娘,娘肯定等得着急了。”他又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便睡倒了下去,全身的疲劳此时得到放松,心中不免舒坦极了。因为双手被反绑,仰着无法也只好侧着睡。他这么刚一睡倒便就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原打算歇一会就去找娘的,现在只好在梦里去寻找了。
林天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有一个人在推自己,醒来一看,原来是这女子一只脚踏在自己身上在摇晃,还不时地在叫喊着。借着月光,他眨巴着眼睛看清了这女子,不禁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心里惊道:哇,好美啊!在月光的照映下,这女子的脸庞更显洁白丰润,乌黑的长发也更显得光滑,本来就已很美的身影在这月光下更是挑不出什么缺陷。
这女子望着眼前的这小子抬眼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女孩的那种羞涩感不免显了出来,脸上泛起了红润,眼光慌乱的连忙躲了开去。林天涯看到她异样的表情心下一阵狐疑,跟着也一阵慌乱,本能地感觉到男女之间似乎有一种不可同论的差别。徙然间,心底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模模糊糊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却是那般的美妙。
林天涯这么一愣二慌三迷糊的心理,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在脸上闪过,继而便定神问道:“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这女子看着眼前这野气野相的小子,污头垢面的样子虽然傻了点,虽然射死了她的马,却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便道:“我是来看看你饿死了没有,或者被野兽吃掉了没有,再或者你偷偷的跑了没有。”
“你既然这么担心我却为什么不把我放开?我一个大活人,自己会找吃的,不会饿死更不会被野兽吃了,这样的夜里,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能往哪里跑去?”
“放了你?你把我的马射死了,这个帐我还没找你算呢,你就想我把你放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那就看你是否会乖乖的听我的话了,否则有你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