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涯提着水袋沿着道一路向南寻找,已行得了两里多路,绕过一道小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山间低谷。抬眼望去发现低谷间有一个山水积留的小溪水池,他看到有水便即喜上心头,提力于双脚急速向那水池奔行了过去。他这一路急奔到得溪水池边时已是浑身汗湿,因为天气太热他来到池边的一块石头上蹲下身来先用手捧水连连向着脸上洒来。哇,这水好甚清凉,虽然是烈日当顶四周气温甚高,可双手触之这水竟令人以一种冰凉寒骨的感觉,再喝一口,水味也甜滋滋的爽口。林天涯感受着这水一下子愣住了,用虎皮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积水惊奇地看着这一口溪水心下赞道:“好一口溪水!不但在这炎热之季如此冰凉,而且水色也纯清的连水底的一粒砂石都能看得清楚,真是一口好水!连那瀑布之水也不及你,相比之下你能好过十倍!”他情不自禁地赞叹一声便迅即用水袋灌起了水然后取下背上的弓箭置之一傍又用双手捧水向身上洒落尽情地享受着,用以弥补这一日多来断水后的口渴难忍之感。因为心中惦记着娘,他还未享受够便又不得不拾起水袋和弓箭欲往回赶。正在这时,忽然一阵“蹄蹄答答”的声音由远而近急速而来,他闻之一惊心下疑道:“这是什么怪兽的声音?我从小到大居住这森林十七年,怎么从来就未曾听到过这种脚步声?”他正疑惑间那声音又近了许多“这怪兽的行速好快啊!”他被这声音惊得连忙拿着弓箭猫身向道边隐藏了过去。
林天涯猫身奔至道边还未来得及隐藏却闻那声音由南向北转过弯来,近在了百步之远,他心中一阵狐疑忙拉开弓抬头朝那声音瞧去,不瞧则罢,这一瞧吓得他连忙把箭放了出去,随着一阵惊恐长嘶的声音中断,一匹粽色高头大马的咽喉中箭栽了下去。原来那马在转过弯时看到林天涯身着的那一副虎皮误以为是老虎,一时受惊,长嘶一声高高抬起前蹄不敢再前,而林天涯从小到大居住这森林十七年,此际刚到得森林的边缘一生还从未见到过马,此时见到那马却长嘶着高举前蹄,心中怀疑那马将要向自己扑来,于是便把早已搭在弦上的箭放了出去。他居住森林一直都是以猎兽为生,箭法可算是一流的好手,此箭一出自然是不偏不倚正中那马的咽喉。
随着那匹俊马的倒下,一位女子大喝一声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拨出长剑直指林天涯的面门怒气冲冲的奔了过来。林天涯闻之喝声又是一惊,心想那怪兽的背上怎么会有人呢,刚才怎么没有看见?原来在他看到那马之时,那马正仰着头高抬着前蹄,马背上的这女子被马所挡自然是没有看到。林天涯回神乍一看这女子,不禁又一下子呆住了,心道:“我长至今日十七岁了,这还是我生平看到的第一位世上之人,怎么会是如此的美貌!难道世上之人都是如此?真是有幸我没有半途之中死去。”
林天涯正自发呆之际,那女子的剑尖却已剌了过来,他还未来得及躲避,也容不得他躲避那剑尖就抵在了他的咽喉。看那女子眼中的怒火似要把他跺成肉酱不可,可当剑尖抵到他咽喉之时,这女子见他只自发呆既不躲闪也没还击,便即手下留情没有再剌下去,暂且留了他一命。
林天涯望着眼前的这女子,视觉只全部贯注在这女子身上穿着的丝绸绫缎衣物,他看得出神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已被对方用剑抵在了咽喉命在旦夕。他只自出神地看着,感觉那衣服实在是太耀眼了,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的世上人间之物,虽然在他小时候他娘带着的衣布他也曾穿过,但那都已经忘了,今日见到这等华丽衣物甚是万分羡慕,禁不住“咦”了一声也全然不懂得男女有别就欲伸手去触摸一下看看会是什么感觉。
“不要动,你想干什么?”林天涯刚要抬手却被这女子一声喝住了,“你为什么要射死我的马?说,你是什么人?是不是蒙古鞑子派来的奸细”林天涯对世间之事一概不知,对眼前这女子的问话除了“你为什么要射死我的马”之外其余全然不懂,本想解释自己把马当成了怪兽却又结结巴巴地只是“我,我…”说不出来。“快说,是不是?”这女子把剑尖向上一顶似要从他的下巴剌进去恶狠狠地逼问道。
林天涯被剑尖抵住了下巴再被这女子恶狠狠的一声逼问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命已在他人手中,惊慌之中也不知说什么便连连解释说:“是,是…”
这女子仔细一打量,见林天涯一直傻乎乎的竟然在这炎热的天气里还穿着虎皮衣物不由得有些好笑,再问他话他也是全然不懂的样子连连称“是”再想想刚才他那出神的眼睛只顾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好似把这衣物视为珍宝一般,那眼神也非淫邪之辈,心下狐疑这人怎么这么古怪,不由得也难拿准眼前这到底是什么人,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又想既然他已承认自己是蒙古鞑子的探子也不防再继续向他追问下去,道:“是谁派你来的?”
林天涯早就被这女子的话问得迷迷糊糊,更是无从回答了,看着眼前这女子凶神恶煞的样子心中只念万不可说出娘来,只道:“是我自己派自己来的。”
这女子一听这话便冷笑了一声道:“你不说是不是?那我就把你带到爹爹那里进行严重刑拷打,看你招不招。”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根绳把他的双臂牢牢实实地反绑了起来。林天涯因为被这女子点了穴道四肢酸麻不能动弹,所以任其绑缚,这女子捆绑好林天涯便为其解了穴命令他向前走去。
“喂,”林天涯叫道,“你这样绑着我要叫我到哪里去?”
这女子愤愤地道:“去见我爹爹别哆嗦。”
“你爹爹?”林天涯对爹爹这个词不知其意,因为在林中时林媛环从未向他提起过爹爹,便疑问道。
这女子看着皱眉的林天涯以为他怕了便带着几分小姐的娇气昂首得意道:“怎么样?怕了吧?你再不走小心我一剑杀了你”
林天涯望着眼前这女子得意中带着几分怒气心想:这世上之人怎么这般的凶恶,她说要带我去见她爹爹,那她爹爹一定比她更凶了,要不然她又何必带我去见她爹爹呢。他心里想着听这女子得意的话语问“怎么样,怕了吧”全身不禁哆嗦了一下,但立时又硬直起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你爹爹是什么?”
爹爹在这女子的心里的位置是至高的,这回听得眼前这小子说出这等对她爹爹不敬的话来,满腔的怒火直冲了上来,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把他踢得向前直摔了出去,来了个狗吃屎。
“哎哟”林天涯摔倒在地痛叫一声不满地道:“你干嘛要这般凶狠地踢我一脚,我只不过是问你‘你爹爹是什么’又没怎么着你,你就这样对我?”
这女子心道:你这般的羞辱我还说没有怎么着我。便用剑指着他怒道:“你还敢说”林天涯扒在地上看着这女子这般的生气,才知道自己刚才一定是说错了,但自己又确实不知道“爹爹”是何意,便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人家确实不知道爹爹是什么嘛。”
这女子看着他委屈的样子说出这般话来禁不住“扑嗤”一声笑了起来,心道“世上哪有这等傻瓜,连‘爹爹’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着更好笑起来,但转念又心想“不对,他不是呆子,刚才射死我马的时候他的箭法是那样的准怎么会是个呆子呢,哼,他一定是在装呆”一想到她那匹被射杀的骏马,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发作可一看摔倒在地的这小子又不像是在装傻,心里便闷闷的糊涂起来,追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林天涯望着这位漂亮的女子刚才一笑更是美丽,心下欢喜,可又闻这女子连连的逼问心中不免叹惜“美则美矣这般的凶狠美又有何用,还不如同虎狼一般除了自身什么也不顾”便没好气的答道:“当然是真不知道了,我为什么要骗你”
这女子见他一脸的无辜与心诚缓和地问道:“难道你没有爹爹?”
“当然没有了”林天见这女子缓和下来觉得亲近了很多好奇地问道,“这爹爹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女子一听这话脸都气绿了,刚才他问“你爹爹是什么”本就已惹恼了她现在又加上“东西”更是令她气愤,心道“这小子分明是在借故骂我,我不能便宜了他,天底下岂有不知爹爹的人,我不能上了这小子的当”她注意已定本想问:你不知道爹爹是什么,那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可一想自己还是个大姑娘,怎么能在男人面前说出这等话来,这样岂不正好进了这小子的圈套?想到此不免脸一红把这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这样问道:“你不知道爹爹是什么那你能知道什么?”因为脸红她不免问得有些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