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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见虞麒

夕阳西下,万丈红霞映红了天边。倦鸟已归林,远处村落里升起了冉冉炊烟,在外玩耍的孩童早早被爹娘叫回了家,嘈杂的官道渐渐安静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正行走在道路上,身边一只雪白色的猿猴紧紧跟随。看那女子年纪大约不到二十岁,身材高挑,虽是一脸倦容,却难掩其倾国之貌。只是穿着这身装束一个人在官道上行走,却是像极了一个逃婚的新娘子。偶尔有个别地痞想上前占个便宜、说几句调戏的话,却被女子手上那柄沾着血迹的宝剑以及那只白猿凶恶的样子吓退。只有远远咽了咽口水的份。

这女子和白猿正是刚刚逃出凌云峰的莫愁和小白。她们漫无边际地行走着,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凌云峰越远越好,越快越好。但莫愁这身装束以及和小白这怪异搭档,一路引来了无数关注的目光,小白的脾气也是越发暴躁,几番张牙舞爪过后,就没人敢近前围观,倒也让莫愁落了个清净。

眼看着天色已晚,莫愁正思量着该去哪里借宿一晚。刚离开凌云峰那日,莫愁本想到一户农家借宿,顺便换件衣服,没成想,她的装扮以及青冥剑上的血迹吓坏了村民,竟无人敢收留她们。幸好小白机灵,趁村民不备,时不时偷点村民家的干粮,也倒免了饿肚子之苦。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将莫愁从思绪中惊醒,她赶紧向旁边闪去,却还是慢了一步,虽然没有被马匹撞到,但还是被激起的尘土实实的溅了一身。还没等莫愁说话,两匹马已然飞奔而过,一个男子似乎说了句什么话,但因速度太快根本没有听清楚。转眼间,两匹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一下,继续向前赶路。小白却气的跳了起来,又是指手画脚,又是捶足顿胸的,倒把莫愁逗得哈哈大笑。

又行走了大约三里路,前方路边隐约出现一座建筑,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古庙,规模似乎不小,但现在却只剩下一座大殿还基本完好。莫愁心想,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将就一宿了。还没到殿门口,就看到两匹马拴在殿前一株枯树上,大殿里面已然升起了一堆篝火,两个男子正在火边吃喝。

莫愁知道定是刚才从身边经过的两个男子,她有些犹豫,从刚才这二人张扬的行径来看,应该不是普通人,若是云门的人可就糟了。可是天已经黑了。。。。

没等莫愁想清楚,闻到食物香气的小白一下子窜进了大殿,眼珠骨碌碌地盯着吃东西的两个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那两个人被小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通体白毛的猴子,这才放下心来,继而看到一身红衣的莫愁走了进来,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借着火光,二人看到了莫愁那绝美的容颜。两弯柳叶眉,一双丹凤眼,面若桃花,目若朗星,黑漆漆的眸子如同黑宝石一般,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只是这个女子有些奇怪,苍白的脸色,满身的尘土,却穿着大红色的衣裙,手里还拎着一把宽厚的青色宝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暗暗起了提防之心。

莫愁也是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看两个人的模样。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略显灰白,二目有神,一身仆从装扮,似乎会些功夫。那个年少的大约十八九岁左右,瘦高个,略带一些稚嫩之气,长得还算清秀,只是眉眼间透露出一股狂傲神色,身着锦衣华服,腰间挂着一块青色玉玦,看得出是块上好的美玉,应该是一个富家子弟,样子和气质倒像个读书人。

莫愁拱了拱手,略微向二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并不言语,拉着小白走到大殿一角坐下休息。

看到莫愁并无恶意,一主一仆放松下来,开始继续吃喝。小白本就眼馋食物的美味,被莫愁拉走正一肚子不高兴,看二人又吃了起来,竟直直走过去,学着莫愁的样子向二人拱了拱爪子后,就伸手讨要吃的,活脱脱一个“要饭”猴子。

莫愁远远看见,有些不好意思,叫了一声“小白,快回来”。

小白回头看了看莫愁,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伸手接着向二人讨要吃的,一副嘴馋的样子引得二人哈哈大笑。那年少的男子对莫愁说道:“姑娘,看你也是出门在外远道行走的路人,何不过来一同坐坐,大家也好认识认识”。

莫愁也是饥肠辘辘,见二人不似什么坏人,也就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老者分了些食物和水给莫愁,并拿了几个果子给小白,三人一猿猴默默吃了一会儿,年轻人却先说道:“在下姓虞名麒,这次是去京都参加三年一度的科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又是要去哪里?”

莫愁略一思索,便回应道:“我叫莫愁,前几天家里遭逢强盗抢劫,只剩我一人逃脱出来,正要去京城投奔亲戚。”莫愁不想多生枝节,便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遭逢巨变的事却也算不得撒谎。

那老者听了莫愁的话,抬头看了看她,却未言语,显然并不相信。虞麒却没听出来莫愁的话有问题,朗声说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却有如此残暴之徒,那地方官府竟都不管,真是腐败透顶。我这次赶考定要得中,将那批尸位素餐之徒统统问罪,还天下苍生一片净土,也不枉我饱读圣人诗书。”

莫愁听了心中一动,这虞麒的话虽有夸大和未经世事成分,却显然是一番肺腑之言,若是真正当了官,应该也是个好官吧,倒也难得。

正在此时,大殿外有几个粗放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破庙里和谐的气氛。

“呦,这两匹马不错啊,今天大爷好运气,小的们,进庙里看看还有啥好东西。”随着几声讨好的应诺声,五六个粗壮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五大三粗,样子粗鄙,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手里提着一把钢刀,在众人簇拥下,一副威风凛凛的派头。

及至看到庙里的几个人和小白,那个大小眼汉子先是一愣,转瞬间就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大爷真是走运,竟然碰到这么漂亮一妞,喂,小妞,过来让大爷亲一下!”大小眼汉子一脸淫笑,大咧咧地冲着莫愁走去。

“放肆,你这无耻之徒,天子脚下,京都之侧,你们竟敢调戏良家妇女,眼里可还有王法!”虞麒腾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王法,老子手里的刀就是王法,小白脸赶紧滚开,惹恼老子一刀剁了你”。那大汉恶狠狠地说道。

“等会儿,没看出来还是个肥羊啊,把那块玉解下来,把包里值钱东西都交出来,赶紧滚蛋,别耽误老子快活,哈哈!”这大小眼汉子竟也看出虞麒身上的美玉是值钱物件。他手下的那几个大汉也都嚷嚷着,上前要翻老者身边的包裹。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猛地出手,几下就将身边三个土匪打翻在地,那大小眼汉子吃了一惊,手舞钢刀冲老者砍了过去,余下几个大汉也纷纷持刀围住老者。好虎难敌一群狼,转眼间老者就落在了下风,左绌右支,眼见就要死于刀下。

莫愁看了看焦急万分却又面有惧色的虞麒,叹了口气。她冲小白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小白,你打发了他们吧,但别杀人。”小白点了点头,就见一道白光冲了过去,一个照面,几个大汉就被打倒在地。小白捡起为首大汉的钢刀,掂了掂,一使劲就将钢刀掰成两段,随手扔在了地上,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

那几个大汉见这猴子竟然如此厉害,吓得直叫,纷纷跪下磕头求饶。莫愁轻轻地说道:“这次饶你们一命,赶紧走吧,以后不得再出来为非作歹,下次再遇到定要了你们的狗命。”

打发了那群匪徒之后,莫愁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见这主仆二人只是普通人,且又心地不坏,就对目瞪口呆的老者和虞麒说道,“那群匪徒定还有帮手,我不愿再多生事端,打算这就离开此地,不知你们二位是否愿意同行?”

虞麒赶紧说道:“愿意,愿意”,那老者对莫愁深施了一礼说道:“刚才多谢姑娘相救,我把我那匹马让与姑娘,我与我家公子同乘一匹马,我们也好快些离开这里。”

商定完毕,三人一猴分乘两匹马,趁着浓浓夜色向京都疾驰而去,只留下古庙中那堆仍在燃烧的篝火,以及两段亮晶晶的钢刀。

过了一个时辰,几十个大汉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对刚才那个大小眼汉子问道:“你确定是一把青色宝剑?,看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的看清楚了,确定是一把青色宝剑,那女的还特别漂亮,这会儿她们定是向京都方向逃走了!”大小眼汉子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两个大小不一的眼睛射出一道仇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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