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试探的把胡曦雨叫到跟前,眼神闪烁地问道:“雨儿,爹和娘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你未来的夫君就是梅清君,他还抱过你,你还有印象吗?”
“什么?”,震惊的语调高扬,看见胡里墨和林静殷切的目光,想到也许他们也有什么苦衷,于是收敛了一下,说道:“大概的印象中只有他穿着紫衣,容貌声音都不甚清晰,不过话说爹娘,你们竟然不顾我的意愿,就把我交付给什么君的,你们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为什么不多替我想想。”
“梅清君有什么不好?爹娘和他相识几百年,他的面子里子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胡里墨语重心长地对胡曦雨说。当然另一层原因他说不出口,毕竟是他和林静有负梅清君在先。
李清寐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夫妻循循劝诱胡曦雨,但实际上心里却很忐忑,他一直在等,等着胡曦雨点头的那一刻。
“可是......”胡曦雨还是有些犹疑,双手不自觉的揉着裙裾。
“没什么可是的,爹娘不会做任何不利你的事,你要相信我们的判断,你们绝对是相配的一对。”林静握住胡曦雨发抖乱揉的手,眼神爱怜地看着胡曦雨,声音喑哑温柔。
“好吧,我知道了。”手心里传来的娘亲的信心让胡曦雨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这件荒唐的忘年婚约。
李清寐心里满溢着得偿所愿狂喜,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紧紧抱住胡曦雨,告诉她自己定不负她,理智有告诉他还不到时候,还有十六年之约,相较于此刻,他更愿意期许那时胡曦雨的感情。
胡里墨和林静欣慰地相视一笑,女儿没有异议,他们也抛却心里一块大石,林静让还处在恍惚中的胡曦雨坐在自己膝上,轻声哼唱着他们狐族的摇篮曲,胡曦雨虽不知道曲的含义,但林静感受到了一种安抚的力量,就像漂泊的扁舟找到了停泊的港湾,竟不知不觉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
重生后的胡曦雨在胡里墨和林静,李清寐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着,但作为一只名副其实的狐狸精,法术的修炼是第一步,在父母的叮咛下,胡曦雨不得不开始悲催的修炼生涯。
教习的地方总是一个,是一个鸟语花香,人迹罕至的树林。李清寐说那里是最安全的修炼场所,有事半功倍之效。
当然考虑到他的小未婚妻还是“婴儿”,李清寐也只是象征性的盘坐,双目自然闭上,食指和无名指指尖相对,演示了怎样吸取天地灵气,胡曦雨也依样画葫芦,倒是架势十足,虽然似乎没感觉到所谓的灵气,但身体着实舒服不少,第一次做成这样李清寐已然十分满意,他心里暗暗计较,照这样发展,胡曦雨修炼有成指日可待,他俩的婚期也可以少一些变数。
婴儿的胡曦雨来说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对胡曦雨一次次失败言辞厉责,尽管心疼地要命,也还是继续重复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以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套在李清寐身上就变成了李清寐鞭策胡曦雨的动力,李清寐的确知道对于相当于下皆是胡曦雨在李清寐指导下不断失败,可怜无辜的秋波向李清寐大力放送的桥段,但遭遇对未婚妻教育特别上心的李清寐的熟视无睹,只余下胡曦雨叫苦不迭的声音响彻林间。
从此胡曦雨只要一想到李清寐,首先跳出脑海的是他任由自己一次次摔倒却从不帮扶的画面。
接下来的日子,胡曦雨在胡里墨和林静夫妻的溺爱环境下长大,虽然胡曦雨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但无疑这种充满爱的环境让她逐渐适应并爱上了这里,而胡家的独特现象,胡里墨非常畏妻的行事胡曦雨非但不讨厌,还很欣赏,即使在现代的老婆奴群体里像胡里墨这样事事为妻子着想的男人也是少之又少,相较于自己前世那位不知高了几个档次,真希望自己将来的爱人也能像父亲一样,胡曦雨把自己的理想型和李清寐说了,没想到李清寐一脸煞气地问胡曦雨:“你喜欢胡......我是说干爹那种软脚虾?”,李清寐忍不住胃里酸水翻腾,心里大骂道:“胡里墨你个没义气的,你把林静的人和心都带走也罢了,现在还想教坏我的雨儿,想都别想。”
胡曦雨的可爱的粉颊一嘟,“爹怎么会是软脚虾呢,在我看来那可是他爱我娘的表现,天底下只有懂得向娘子低头的男子才是女子梦寐以求的男人。”
李清寐的意气也上来了,争辩道:“那种男人有什么好的,当你受难时他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你吗,你别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为你挡风遮雨,至少可以随时为你挺身而出,靠那种娘炮能行吗?”
“可是......你说的我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梅清君大人对我不闻不问,至少像父亲大人就不像你说的,他温柔对人,有时候甚至有些软弱,但我相信若是我或是母亲大人遭遇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保护我。”,胡曦雨就是不想自己的完美爹爹被人曲解。
他是零缺点的,零缺点的,胡曦雨这样告诉自己,也大声告诉脸色已变得铁青的李清寐。
“胡曦雨......你......”李清寐猛地抓住胡曦雨的肩膀,双目圆瞪,杀气腾腾的说。
李清寐说话间的气压压得胡曦雨喘不过气了,胡曦雨从未见过李清寐这么可怕的模样。李清寐很少叫她全名,这证明李清寐是处在盛怒之下了。
“哥,你把我抓疼了。”胡曦雨怕极,她仿佛还听到了自己骨头的战栗声,面上已是梨花带泪,嘴里不断痛吟,“啊,啊啊,我错了,小妹我知错了。”
李清寐这才放开手,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光灼人地问道:“哦,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儿?”
自从胡曦雨变成人身时,种种打击如影随形,虽然知道狐狸精在古代风评很差,像是狐狸是动物界的骗子,妖怪界的奸商的声音不绝于耳,在山中诸如山猪麻雀等精兽都对身为狐狸精的自己退避三舍。
根本就没有除狐狸精外的其他妖怪与自己做朋友,而自己那些好不容易找到的所谓的同类朋友也总是骗她的东西,或是玉佩,或是项链,往往是借了就不还,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段时间后那些狐狸后鼻青脸肿地来在自己面前磕头谢罪,发誓不再犯此等错误,胡曦雨说自己原谅之类的话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灰溜溜地逃走了,但胡曦雨是那种别人背叛自己一次就再也不会在相信他们的人,所以自那以后就再也不和他们往来了。
而更令胡曦雨纳罕的是那些精兽一见到李清寐就赶紧行礼,而后四下逃窜,生怕被修理似的,后来自己才那才是李清寐,自己初见时的温柔的他根本就只是假象,他是个十足的暴君,自我主义者,之前那些骗了她的狐狸也是他替自己狠狠修理了他们,小小年纪竟能让那些妖怪像见了鬼似的,他的修为该是如何的深啊,一嫌一畏之间胡曦雨也隐约明白这个世界果然是强者为尊,即使是臭名昭著只要够强也能叫人屈服,看着也只是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小男孩,真不知他是到了怎么样的程度,能够得到这等特殊待遇。
虽说这不具名的时代不是很令人满意,但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胡曦雨整天都在装萌买傻,跟林静撒娇,期间李清寐倒也是尽量克制自己想全权掌控住胡曦雨的心思炽热的眼神留意着胡曦雨的一举一动。
一个月后,平时妖迹罕至的胡家所在的清岷山山洞里弥漫着惊异的气压。
胡曦雨的满月宴,满朋宾客神色大异,山洞里各种议论之声悄声传递着,大家都被眼前这个十来岁的俊俏小姑娘给惊得目瞪口呆
有人发出疑问:“这居然就是胡家的奶娃?怎么长得这么快,难道胡家夫妇为了他们的宝贝用了什么禁术不成?我听说胡里墨当初也做过这种事。”
不过大家很快摇了摇头,一个穿着书生衣裳,摇着一把纸扇,看起来颇有学问的瘦瘦的男人说:“胡里墨的话是不行的,当初他为了救濒死的林静给林静输了他大半的法力,终于把爱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当时蔚为传说,都说胡里墨爱林静爱到了骨子里,原先支持梅清君的人们纷纷倒戈,胡里墨终于抱得美人归,而这种虚耗自身的秘术不可用第二次,再输一次显然是不可能的,林静的身体底子一直不好,更不可能,那谁会为这个小女孩敢冒风险呢,依我看来,此事恐怕和梅清君大人有关。”
一个身穿华裳,妇人妆容的女子款款地走近那个男人说:“我同意公孙先生的说法,你们想想,你们还记得上一次胡里墨在梅清君抱起他们家女儿后就把我们送走的情形吗?依我看是梅清君是对林静旧情未死,将情意转嫁到他们女儿身上,所以对小侄女用了这等秘术,用此术者今生只能娶这个女孩了,看来胡曦雨已是名花有主,我家原本还想和胡家结娃娃亲的今儿算是彻底绝了这个念头了。”
其他人都附和着:“秦夫人,公孙先生,听你们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那那个小女娃就是梅清君的人了,造孽啊,父母的情债却要女儿还,这胡家也太不像话了。”
有人提醒道:“别说了,胡里墨夫妇来了。”
宾客们又恢复到互相寒暄的场面了。
胡里墨怀里抱着宝贝女儿,觥筹交错间自是听见了这些闲言碎语,本来春风满面的脸瞬间乌云遍布,林静也是脸上的甜笑都挂不住了,还有李清寐,拳头握得噼啪响,胡曦雨倒是老神常在,从小生活在高干家族,人们在你身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早已习惯他们变脸的功夫了。
不过逢人给他三分面,胡里墨一家也不好发作,只是故意不再一个个地应酬了,提前进行满月礼,结束了自家女儿的满月宴。
宾朋们自知理亏,自觉离开,妄自揣测人家的家务事,没被扫把扫出门就已经是大幸了。
宾客们走后,到了晚上,分床问题终于提到了台面上,本来若是还是婴儿的胡曦雨的话,应该和林静这个母亲一起睡的,但是不管事实如何,胡曦雨现在可是一个看上去十岁的少女,林静爱女心切,想继续和女儿睡,而胡里墨正在这事上大有意见,最后李清寐轻咳一声,说要和胡曦雨睡,这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在胡曦雨脑海里炸响,虽然自己对李清寐的印象不错,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义兄,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况且认识不久,突然要和一个男生睡在一起这任谁都会掂量吧。
于是赶紧插嘴,“爹爹,女儿不要......娘......”不忘拉着林静的手摇来摇去,毕竟在家里当家作主的是这个女人。
胡里墨立马打断胡曦雨:“你看你多大了,又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儿,还粘着你娘亲干嘛?”
这还得了,自己这几个月一直都只能睡在她们母子隔壁的房间,还和李清寐那个冷冰冰的家伙睡在一起,偶尔还能睡在林静床前的榻上,但身边一个亮闪闪的夜明珠在旁边照着,自己连想和静亲热都不行,虽然女儿丢给李清寐心里有点疙瘩,但一旦被李清寐盯上是逃不掉的,你就将就吧,宝贝女儿,胡里墨在心里喃喃的说。
而胡里墨粘林静粘的紧,好不容易可以过二人世界,于是便顺理成章的由李清寐接手胡曦雨了。
李清寐顺利地争取来了同睡权,也即胡曦雨这一个月来除了如厕外的其他时间就被迫和李清寐在一起,连睡觉都一张床,父母亲又整天说些恶心死人的甜言蜜语,腻歪来腻歪去,胡曦雨因为太小而被告诫再也不能独自出去玩,胡里墨和林静无暇他顾,李清寐更是不愿胡曦雨再出去玩,要把心给玩野了,他可会后悔死,胡曦雨呆在洞里的久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因而憧憬着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