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
他匍匐爬到大哥身边,痛哭道:“对不起,我知道我该死,但不管是怎么龌龊的人生我也认了,今生小弟欠你的只能留待来生了。”
在背对翟凌宇的时候,他竭力克制对死人的忌讳与恶心,紧紧抱着大哥的尸体,眼底全是冰冷的眼神。
翟凌宇,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待我找到对付你的法子,今日我兄弟的命,我所受的罪过定要千百倍奉还。
翟凌宇斜眼看着这个刚刚杀了自己大哥的人,人死了说那些漂亮话有什么用,真是恶心虚伪的人,翟凌宇平生最恨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要不是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他早就死了不止百次千次了。
“你叫什么名字?”翟凌宇手上变出一根羽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回阁下的话,小的名叫齐誉砂。”齐誉砂小心翼翼地回道。
齐誉砂的手紧紧攥着,神情紧绷,他好不容易把大哥杀了才捡回一条命,但翟凌宇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
“帮我做一件事。”
“您且吩咐,小的自当竭力去做。”
翟凌宇背过身去,
“放心,我说话算话,既然你杀了你的大哥,我就会不会食言,不过......”
“阁下但请吩咐。”
齐誉砂直直跪下,把头埋在膝盖,告诉自己不能反抗,否则前功尽弃,但他的拳头还是越攥越紧。
不过他的这些小动作在翟凌宇偏头时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讳莫如深地牵动嘴角,眼底光芒乍现,他轻轻一转身,衣着面容光速变换。
“起来吧,既然是秘密计划,还想我大声告诉你不成?”
齐誉砂应了一声,一只脚起来,见到翟凌宇的脸,险些失态倒在地上,手撑在地上,偏头看见大哥的尸体还在,他才松一口气,地上因为他极度惊惶之下竟是压下两个五指印。
“怎么才多大一会儿,就对你大哥的脸反应这么巨大,如此心性,怎么可能做好我交给你的任务,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正大光明地进去。”
一切的计划都写在他的脸上了,所谓的正大光明进去就是装成他大哥啊,不过青岚宗好歹也是修真的名门,鱼目混珠,真是好计策,但他太小看我们青岚宗了,青岚宗岂会让一个妖精蒙混过关,他难道忘了他之前就是刚进去就被发现了,凡是聪明人都该知道,在一个地方刚做了案子,短时间内切不可再次进入那个地方,故技重施岂不是自投罗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齐誉砂心中惴惴,如今他和翟凌宇算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但死法千万种,他就不要跟着翟凌宇去送死。
于是他壮着胆子问翟凌宇:“翟凌宇大人,青岚宗里有特殊的神兽,所有妖物都不能逃过它的法眼,一旦妖物入侵,它就会敲醒警钟,您变成任何人的模样都是行不通的。”
这下翟凌宇总算是睁眼看他了,“那你可有什么办法帮我蒙混过去?”
齐誉砂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被胡曦雨那个女人掳走的不堪经历,全身一阵恶寒,倏地眼睛发亮地说道:“大人,我想到了,之前关住我和大哥的那个怪你女人房间里有灵物的气息,大哥早已瞧出那女子是一名狐妖,但奇怪的是她身上半点妖气也无,要不是大哥的法器轮回盘和大哥心意相通,否则我们也不敢确定,轮回盘是能看清万物的前世今后的神器,是大长老季允石所赠,若非大哥身上离了此物,死的就是我了,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与之前不明光柱有关,那道光柱的方圆百里万物都被隐去了气息,就在那么一会,竟有几只小妖闯入,青岚宗竟无人察觉,虽然很快被消灭,但毕竟有损青岚宗威严,宗内弟子不得对外泄露半个字,违令者,挫骨扬灰......”
翟凌宇没有耐性听他长篇大论,“不要废话,说重点,那灵物是什么?”
不过齐誉砂显然还想吊他的胃口,竟是抽丝剥茧,娓娓道来:“大长老看到那道光柱特别兴奋,当时我,大哥,还有弼刑正好在他身边,也听见了他口中喃喃地说道‘旒歆,你终于出现了......’,我猜想他说的应该就是破缘旒歆珠了,相传破缘旒歆珠有三颗,得到一颗可做一切伪装,两颗可脱胎换骨,三颗可以得道成仙,大人只要想办法得到它,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而正巧,我三弟应该和那应化成人形的旒歆在一起,如今应该在青岚宗了吧。”
心想,只要我能争取独自回青岚宗的权利,我就有办法和你撇的一干二净,于是补充道:“请让我先回青岚宗,找到二哥,再打听那破缘旒歆珠,将他擒来献给您,可好?”
卖一个兄弟还不够,还要搭上另一个兄弟,一个身死于此,死不瞑目,另一个呢,你给他安了一个什么结局?我真的有些好奇了。”
“他们只是我的兄弟,而您却是我生命的主人。”
翟凌宇仰天狂笑,一甩袖,齐誉砂的大哥尸首便化为飞灰,扬过齐誉砂身上时竟变作齐誉砂的衣裳,齐誉砂大惊,刚想脱掉,就被翟凌宇喝住了:“既然你决心效忠于我,我便赏你这件衣裳,怎么,不喜欢?”
齐誉砂这下真的是不知所措了,脱了吧,自己委曲求全岂不功亏一篑,穿着吧,仿佛一个无形的枷锁锁住自己的灵魂,让人有不得翻身的绝望之感,他狠心闭上眼,哆哆嗦嗦抱拳:“大人所赠之物都是好的,小的......很喜欢。”
那句喜欢说得齐誉砂心中恶心不已,为了自己这条狗命,他算是丧尽天良了。
“这下你们真可算是生死不离了,也算我成全了你们的兄弟之情,回到青岚宗,你还可以睹物思人,可喜欢这件赏赐?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送其他的东西,琴怎么样,每当你弹奏它,它就会发出你大哥的哀鸣,如何?”
翟凌宇仿佛还看不够齐誉砂的纠结模样,还在试探齐誉砂的承受底线。
齐誉砂想都不敢想那幅场景,只得跪下:“齐誉砂多谢大人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