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从那个梦境得出的灵感,自称死人,没想到非但没吓到他,他反而似乎对自己更有兴趣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自己的确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灵魂有缺失却是真的,虽说是张冠李戴,对死者不敬,不过这个谎话她自己倒觉得编的合情合理,说说糊弄一下他还是可以的。
见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旒歆心如火燎,实力不如他,鬼话也吓不倒他,该怎么办呢。
娘亲,要是娘亲的话会怎么做呢,旒歆心想。
思来想去,旒歆还是觉得先稳住他,看他那样子,似乎对自己有朦胧的爱意,自己何不从这方面下手,再从长计议。
于是旒歆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后又装出一副幽怨的样子,欲说还休,幽幽地问道:“你喜欢我?”
男人脸上的惊喜掩盖不住,她明白自己了,太好了,但作为一个男人,这时候应该赶紧表态,机不可失,人们不都说该出手时就出手吗。
“我叫弼刑,是的,我真的喜欢你,请你跟我在一起,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
一生一世?真是可笑,她的一生一世他根本支付不起,不过面上旒歆是不会翻脸的,她不过是在心里冷笑。
“我叫旒歆。”
说出真名已是极限,其他的她没义务告诉他,旒歆想着。
“旒歆,真是美丽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
旒歆没有纠正他的错误,旒是旒冕的旒,歆是歆羡的歆,冕旒是帝王的王冠,自己名字的意思是羡慕王权,可不像他所理解的那么浪漫。
虽然他的这句话任何女人听了都会很受用,不过在一个双臂禁锢自己的男人说来,无论他的溢美之词说的多么漂亮,在旒歆心里留下了虚伪的既得印象,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让旒歆转圜。
“你会把我怎么样呢?”
这是旒歆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弼刑难解的答案,旒歆问得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质问,因此在弼刑听来软绵绵,像是在向他撒娇,让他受用不已。
“跟我回青岚宗,我会向师尊请示,一旦他同意,我便会立即迎你过门,可好?”
他的眼睛流露出的期待让旒歆不敢迎视,真的就要这样答应,这明明是自己的缓兵之计,为什么自己在听到这个男人说会娶自己时,她觉得浑身都在颤抖,仿佛对这句话盼望已久,那种欣喜是那么难以忽略,以至于忽视了做出承诺的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为什么,她会这样,一个不关紧要的告白就会动摇她?不可能,坚决不可能。
“随你的便,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放了我。”
弼刑大喜,但却没有放开手,而是牵着她的手,夺过旒歆手中之剑,甩向空中,他带着旒歆乘风立于剑上,大地万物皆如粟粒,旒歆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要是自己消失也不过是沧海失一粟吧。
弼刑他们在青岚宗上空时,旒歆突然使尽了全身力气,推开弼刑,自己往下一跳,弼刑努力去抓她,但他的手只触到她的发尖,柔顺而且有些扎手,施展御剑之术不能俯冲下去救人,自己只能看着她矫捷的朝他一笑,而后像羽毛轻灵地飘落下去,只剩下弼刑空落落的手还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你逃不掉的,我找到你的。”弼刑嘶吼一声,朝旒歆啸道。
没有回音,旒歆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她现在正沉浸在重获自由的喜悦里,自动无视了上面男人。
“坏女孩......”
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望他一眼,原来之前的甜言蜜语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她根本不曾对他心动,有的只是时刻想要离开自己的心思,弼刑喃喃的话语透出一丝责怪,还有一点惋惜,不知是为她,还是为自己。
弼刑忽地加速,声音淹没在自己制造的风与剑相互的摩擦的声里。
旒歆最终跌落在一个竹林里,胳膊,小腿都被擦伤,她似乎还感觉到自己的本体破缘旒歆珠有了一丝裂缝,暗叹糟糕,自己得赶紧找地方疗伤,否则没等别人害死她,她就自取灭亡了。
她同时惊奇地发现在这个竹林中,自己感觉到通体舒畅,倒省得另找疗伤地方,这不是现成的吗,环视四周,真是个清幽之处,人迹罕至,为求保险,旒歆又利用法力搜寻了方圆百里,终于确定没人之后她才安心打坐,闭眼冥想,旒歆打坐的地方就像一个磁场一样,周围的灵气打着螺旋环绕着她,最后旒歆把它们像海绵一样吸收掉。
而她没有发现,自竹林里的灵气被她吸收那刻开始,那些刻在竹子上的字全都闪着金光,在大殿里跪在青岚宗列位先师的牌位下,因为他的疏失让乌鸦精有机可乘大闹青岚宗,季允石依照对先师的临终誓言清心寡欲地静坐,正在抄写宗训的季允石的笔一顿,只因宣纸上赫然闪着袁旒歆三个字,季允石的眸光微动,没想到不过是名字而已,她的名字依然让他难以自制,心痛啃噬着他,放下笔,他向牌位们敬拜,“列位先师祖爷在上,并非弟子不守当日对你们的承诺,而是青岚峰的竹林来了不速之客,待弟子收拾完他,再向你们请罪。”
他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提起倒在案上的剑,朝着竹林而去,到了竹林外围,他亲身感受到了灵气的激荡,他慢慢地拔剑出鞘,循着灵气的中心而去。
当他看到那个中间恢复的旒歆时,他的双眼全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旒歆全心投入,没发现周围异状,依旧是岿然不动的模样。
他想要伸手去触碰,看看是不是他眼花了,他怎么看到他的旒歆死而复生了呢,手中的剑受主人心绪引动,发出颤抖的嘶鸣,竟然脱手而出,更没想到的是它的目标竟是旒歆,季允石方才想起,此剑乃先师所赠,他临终时传给他时告诫莫要心神晃动,否则剑会失控伤人。
眼见就要刺中她的时候,季允石在剑离旒歆的太阳穴只有一厘之遥的时,他抓住了剑,剑刃把他的手心划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滴在旒歆交叠的手心里,被手心里的温热惊到,旒歆不得已睁开眼看看是何缘故,却刚好看到鲜血淋漓的季允石的右手还在紧握着剑,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竟是梦中女子的负心人,她的心里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奇怪,明明与他素眛相识,对他知之甚少,肯定是他在梦中的表现太窝囊,连心爱的女子都保不住,旒歆最看不起这种男人了,才有这种感受吧。
让她疑惑的是他干嘛不握剑柄啊,自讨苦吃,他的脑袋是被砖拍了吧,不过现在不是想他在这儿干嘛的时候,而是突然出现一大活人,还受伤了,虽然看起来威胁不了自己,但自己在这儿的一举一动被他看在眼里,却一声不吭,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