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一行人到达军营的时候已是上午,赶车的那几个车夫并不知道金铃明阳要将车上的粮送给谁,他们领了赏,毫无疑问地离开了。这十车粮草顺利地成了佑安的营中物。
帐中,除了徐庆饶,众将脸上都是满面春风,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哪里还有昨天的担忧惴惴的模样?
“此次夜袭敌营,我军目的已达到,纪清扬,粮草可安全到达营中?”纪慕问道。
“末将遵从元帅之命,从敌营前门运粮一直向南,与陈将军带领的马车队会合,只留几辆空马车等待敌军,末将等引他们到了夏将军和项将军率兵埋伏的地方。”
夏青接着道:“等敌军进入末将等埋伏圈内,我等一举将他们消灭掉,只余一名受伤士兵回去通风报信。”
“不错,想必黎啸川知道后会勃然大怒,此人身经百战,也算有勇有谋,只是这次他低估了元帅的能力。”陈皓道。
是啊,在场除了纪家三将外,恐怕在场所有人都将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当成一个什么也不懂的纨绔子弟!
“黎啸川知道我军粮草被烧后,一向谨慎的他也会放松,等我们粮草没有的时候就一举将我们歼灭,想不到的是,元帅竟会突然偷袭!”
“这次我们虽然断了敌军的粮草,但是听说他有个全龙渊大陆首富外甥金铃公子,此人生意遍布六国,各行都有涉及,听说上次黎啸川和兴瑞国交战的时候粮草缺乏,就是这个金铃公子给送去十石粮草,此人出手大方,想必不久后,敌军就不缺粮草了!”
“大家不用着急,我已将这批粮草骗到我军中来。”纪慕淡淡说道。
众人听后无不惊讶佩服,元帅竟不动声响地劫了敌军的援粮!小元帅真是足智多谋!大家心中无不佩服。
陆彦豪道:“黎啸川也在等着这批粮。我们占尽先机,杀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想必黎啸川此时已防范谨慎,击退外敌还得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此刻当务之急的是要除掉内患!”
“内患?元帅的意思是军中有奸细?”项城问道。
“不错,若是此人站出来,我纪慕可保他家人平安,否则…”
众将面面相觑,似是不敢相信身边有内奸,大家都是浴血奋战走到现在,虽然心中不和,但也不至于弄到这攸关灭族大罪的地步。
一炷香过后,无人站出来。
纪慕冷冷地道:“通敌已十分可恨,更可恨的是他还要将此罪名安在别人头上,徐庆饶,你可知罪?”
众人都朝徐庆饶看去,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与庆幸。庆幸此人已不是元帅,否则整个佑安都毁在他徐庆饶的手里!
“元帅,无凭无据,怎可将罪名安在我头上?”
“可笑我佑安军中经常上演这查叛徒的戏码,徐庆饶,上次你污蔑纪家三将用的伎俩,如今自己也栽在这上面,你看看!这封信是我夜袭敌营时从黎啸川帐里无意中发现的,上面是你的亲笔!”
“这时有人栽赃陷害!我怎么会通敌?”徐庆饶嘶喊道。
“你还不承认,带上来!”
只见一人被侍卫押上来,众人一看,正是范金!大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此人。
“范金,你说!”
范金颤颤巍巍地说:“徐…徐庆饶其实早与黎啸川勾结,若他配合黎啸川,功成之后就会被达裕国皇上封为‘平定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徐庆饶素有不轨之心,便一口答应了。”
“你胡说!我以前待你不薄,如今被你反咬一口,”徐庆饶恨声道,“你们千万不能相信着无耻小人的话呀!元帅,是他!是范金这个小人指使我陷害纪家军的,是他!”
“冤枉啊,若没有你的命令,我怎敢啊?你徐庆饶早已与朝中大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我都没给你抖出来…”范金反驳道。
“你…元帅,你可不能错杀好人呀!”
“此事我自会禀明圣上,徐庆饶,你通敌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现就押你回京,接受皇上发落。范金,你力证徐庆饶罪行,也算有功一件,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你去劳教场服役十年,改过自新。来人!”
“你…你这黄口小儿,以为自己夺了点粮食就了不起了,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徐庆饶被侍卫拖走,骂声却不断。
纪慕正色道:“你们听好,从今日起,军中若再如徐庆饶这般通敌之人,经查证,斩立决;如范金这般助纣为虐的,斩立决;有结党营私破坏三军团结的,退除军籍,永不征用;有无故滋生事端的,退除军籍,永不征用;有破坏军纪不守规矩的,给予警告两次,若有再犯的,退除军籍,永不征用。
我一向赏罚分明,凡军中众将士,若有立功者,赏银三十两,根据立功情况逐次递增,立大功者赏银三百两;若举报周围不法之事,一经查证,确有其事,赏银十两,若是胡乱举报,扣当月月银;骑射攻防突出者赏;严格遵守军纪者赏。即日起,各军每日加强训练,众将士每人月银加一两,每人每餐加一个馒头,每日练兵加一场比试。”
众人听后,颇为赞同。大家对于这个小元帅,从他死里逃生重返军营的惊讶,到他夜袭敌营解惑粮草的震惊,再到他雷霆治军赏罚分明的佩服,如今已是真正的心服口服,钦佩万分。
这几日军营上下重振军纲,一派新气象。
一日,众人在帐中商议退敌之计,忽听帐外士兵道:“元帅,兴瑞国太子殿下送粮来了,人已到了营门口!”
兴瑞国?太子殿下?众人既惊且疑,惊的是兴瑞和佑安邻接的沧麟江有风云骑驻防,兴瑞国太子殿下怎么会来呢?疑的是难道这是云城中敌军作息的诡计?
纪慕却笑道:“正所谓唇亡齿寒,兴瑞国的人来得可真是时候,可惜呀,雪中送炭没做成,倒成了锦上添花!”
纪慕一行人来到营门口,果真有一队人马停在不远处。纪慕正要走向前去,却听身后众人道:“元帅,小心有诈!”
纪慕摆摆手,走上前,扬声道:“恕纪某愚钝,前方可是兴瑞国太子殿下尊驾?”
只见从马车走下一人,眉目如画,分明是一身白衣胜雪,却显得无比雍容闲雅。
那人向纪慕看来,不是别人正是宁彧非!纪慕也是一怔,难道…他是…兴瑞国的太子东方彧非?若是如此,那夜在城西湖泊边遇到此人与下属的谈话中留意我军战势,看来他早在战事开始之前,便已来了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