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W:210|H:140|A:C|U:http://www.*****.com/?chapters/201212/18/2543442634914443286416250102472.jpg]]]《后盛元史书》记载:庆乐初年,天出异象,万星坠落;次日,野现诸兽,民间传此乃是不祥之兆。是年秋,诸侯纷立,各自兴兵。次年,向帝出兵平乱,然难平诸侯雄起之势。庆乐三年,帝崩,诸侯各国征地割据,战乱四起,天下六分。
公元249年,繁华几世的盛元王朝开始逐渐衰落,时年又逢异象,诸侯相继独立。向帝平乱未果,反忧虑成疾而崩。当时刘贵妃尚怀有一子,可惜她势单力薄,不敌朝内亲王,终被害死。几大亲王争权上位,盛元王朝内忧外患,不断被诸侯国蚕食,最终偌大的国家不复存在,江山四分五裂,而今已成六国鼎立之势。
这六国分别是:佑安、兴瑞、达裕、临蒙、迷苍和雪浪。其中,兴瑞和达裕呈东西之势比邻。兴瑞之南是佑安,之西北隔丘越沙漠与临蒙相连。而迷苍位处西南,雪浪则是一个海上岛国,位于神秘的碧海之上。
佑安国,保延八年。
国都贡襄是六国中比较古老的一座城池,但是这份古老的气息并没有影响它的繁华。主道上的商业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商铺鳞次栉比,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商贩摊位,叫卖声、还价声、车轮辘辘声夹杂着熟人打招呼声,好不热闹。
猪肉张刚招呼完一位客人,眼下闲着无事,便和旁边买肉饼的刘大爷说:“今儿个买卖怎么样?”
刘大爷猛吸了一口旱烟,道:“和往日差不多。”
“我怎么瞧着今儿个街上人比往日多似的。”
刘大爷吐了口烟雾,说道:“是去对面回春堂的人多吧,平日去那的人也多,咦,今天这些人怎么没进去多大功夫就出来了?”
猪肉张不由向对面望去,忽然看见回春堂的小三正要进门。“我看王大夫准是给谁上门瞧病去了,差他的徒弟回来取药呢吧?要是咱们的生意像人家....”猪肉张边说边准备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刚一转身,就看见几匹马从街头飞奔而来。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位身着蓝衣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他身后紧跟着八名骑马的侍卫,阵阵尘土扬起,几人绝尘而去。
“看来都城要发生大事了。”刘大爷说完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烟。
城西的大多宅院均为当朝官员府邸,这些宅院都是临街而建,或气势雄伟,或庄严肃穆,或古香古色。在西街的尽头却有着这样一座府邸,它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显得古朴肃杀,只见暗红的大门稍显斑驳,门上高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元帅府。院落中亭台楼阁水榭小筑错落有致。本透着江南的婉约的院落,但在今天这样的阴天里,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重感。
纪慕静静地趴在床边,双目怔怔的地望着面如死灰一动不动的爷爷,他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声溢出来。这个爱他护他磨砺他鼓励他的爷爷去了,他曾是佑安的战神,是战场上叱诧风去铁骨铮铮的护国大元帅。是自己忘了,爷爷也是一位白发稀松的年逾六十的老者,也会生病死亡,他怎么还那么任性,执意要去迷苍国游历,直到老管家书信一封告诉他爷爷病重,自己才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如今说什么也填补不了自己心中的愧疚与自责。纪慕痛苦的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与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床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面容慈祥的老者,正是回春堂的王大夫。他看到纪慕一副伤心迷茫的样子,心道: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啊,却要面临这痛失亲人之苦。他拍了拍纪慕的肩膀说:“公子还是节哀顺变吧。”正准备拿桌上的诊箱走人,却听身后人声音嘶哑地说:“王大夫,不要让他人知道爷爷已故的消息,拜托。”
王大夫听后一怔,这少年刚失去至亲却还能将这事的后果考虑得如此清楚,难为他了。“唉...”他叹了口气走了。
纪慕为爷爷整了整衣服。他知道,爷爷的死关系着整个佑安国的安危。天下六分,他国虎视眈眈,如果再加上佑安国护国大元帅病故的消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如今他已命人去宫里禀报了皇上。现在秘不发丧,就是先看看皇上的意思。正神游之际,从小练就的听觉让他感觉到了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整整九匹马,圣旨来得真快。纪慕整了整头发衣服,走到堂前对门外侍者道:“破虏。”
进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举止文雅的少年侍者:“公子有什么吩咐?”
“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大厅前。”说罢纪慕抬脚便出了门。
果然,纪慕刚到,便见姚公公带着侍卫入门而来。父母早已仙逝,所以伺候的下人们也不多,马上就到齐了。姚公公以他特有的腔调道:“人都齐了?准备接旨吧。”
“公公,舍妹纪殊奉皇命在砚芝岛为圣上炼丹,赶不回来,这...”纪慕为难地看了一眼姚公公。
“这个咱家是知道的,公子,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帅纪公,一生戎马,忠肝义胆,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为我佑安王朝立下赫赫战功。然天不作美,忽降疟疾,缠绵病榻,驾鹤西去。朕心痛惜,特追封为护国公。国罢朝三日,臣民不得出户,以此哀悼。按亲王礼制葬,钦此。”
纪慕等人刚要接旨,却听姚公公兀自又打开一轴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纪氏长孙纪慕,善骑射,熟韬略,饶胆智,乃当世英才,国之栋梁,深得朕心。特封为镇国大元帅,统帅三军。赐府邸一座。丧毕即刻上任。纪氏之女纪殊,朕念其远在砚芝岛,特允在岛上守孝三年。钦此。”
纪家下人皆是一愣,世人皆知纪渊老元帅的独子纪墨秋乃是琴棋书画、排兵布阵无一不会无一不通的绝世奇才,儿媳华如音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巾帼英雄,然而天妒英才,二人当年大败临蒙国班师回朝途中遇上了山崩,纪墨秋为救爱妻,最终二人双双遇难。而他们的膝下只有这一对龙凤胎儿女。公子纪慕没继承其父之志,只喜游山玩水;小姐纪殊也没有其母的风华,终日沉浸在采药练丹中。皇上要封公子做大元帅?这不是让公子白白送死么?众人脸上皆是一片担忧之色,却见最前边白衣胜雪的公子却纹丝不动,既没有胆怯也没有不安,众人皆舒一口气。
领旨谢恩送走姚公公后,纪慕便操办起爷爷的后事了。他知道,这两道圣旨一出,天下就要掀起轩然大波。
果不其然,各国对老元帅的死深感意外,但不乏窃喜者,而对于纪慕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接大元帅一职,有轻视的,有好奇的,甚至还有笑佑安皇帝受了老元帅的死而打击的,流言五花八门,成为了人们茶饭的谈资。
皇帝无疑是厚待纪家的,颁旨册封不说,之后又差人陆续送来些赏赐。三日后各位大臣又前来吊唁,就连在朝中常与爷爷政见不和的丞相王敬廉也来了,此刻此人未进灵堂便哭道:“国失栋梁!国失栋梁!”不少同僚都纷纷垂头,一副副惋惜模样。元帅府门庭若市,可比爷爷生前热闹多了,纪慕不由讥笑出声,也不知是伤心的人多,还是幸灾乐祸的人多。
他知道,佑安宁静的日子已经远去了,六国宁静的日子也已经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