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沟坐落于淮阴县的边境角落,村庄东西南三面层层叠叠的树林将这个小村庄遮掩的密不透风,而北面壁立千仞,是高不见日的悬崖峭壁,瀑布从上而下摔落溅起大片大片的浪花,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绚烂的光芒。
这个如此安详的小山村静静地在这里守护了一代人与一代人,仿佛与世隔绝般。有着淳朴的民风,与世无争。狩猎捕鱼,针线活是村子里的人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中孕育着充实。
也许谁也无法预料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就是那么突然的,一切都不一样了。或许如果说有一天邻居的张伯在河里打到一条白斤重的大鱼,乡亲们会惊讶好一阵。又或许说,村长的傻儿子花了一大笔钱娶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乡亲们也会张大嘴巴不可思议一番。可这毕竟像是小石子投入大海一样,几番波澜之后就回归平静了,而这却像是一场飓风刮在了这个迷信而落后的小山村,十几米的巨浪从天而降,整个平静的村庄彻底沸腾了。
何大愚这样想,如果没有那句从天而降的尸体,如果不是那具尸体直愣愣的摔在自己的脚前,如果不是那双怎么也比不上的眼睛,他今天怎么也混不成这个样子。被关在这小黑屋里,也不准出去。大小便都不能随心所欲,还得找人开门。
何大愚的情况现在糟透了,让他怎么解释会有一具女尸从天而降呢。天气预报也没说今天回下尸体呀。何大愚睁着大大的眼睛躺在木板床上,连个垫子也没有,咯的腰疼,脑袋也没地方放,他直勾勾的看着房顶,蜘蛛网密布,偶尔有尘土落下,环境真的太差了。
“这幸亏是村里来了个明白事的,要不是灵一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随便的拘捕人,杀人的话。村长那老王八蛋非把我给绑了从山顶上扔下来。”想到这何大愚心里愤愤不平的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向身下的床板,咬牙骂了句娘。
还有那该死的老不死的巫先生净糊弄人心,妖言惑众。想起他那颤颤巍巍的什么请神的模样,浑身发抖得的说,这是他上辈子造下的孽,这女子是因他而死,因其冤魂戾气过重无法投胎,就危害四方甚至闹到了天宫,然后天上的各路神仙纷纷出手将其困住后方才消停,但均不能化解其身体中的妖气,直到最后问清了其怨从何来,太上老君答应了她助她报仇,这女鬼方才罢休,睁眼从天上掉落而下,直到看见转世的他为止。何大愚就想踹她一脚来解解气。
何大愚信神,可他不信神是来害他的,“村长也是傻鸟,信以为真还剩怕连累了自己,非要把自己从悬崖上扔下来,说什么女鬼就是这么来的,你也跟着这么去的,妈的,怎么不把你傻儿子扔下去啊,怪不得你儿子傻,你就不聪明。哼!”
“咕噜噜,咕噜噜”很明显何大愚的肚子不争气了,从昨天事情发生了,他还没怎么进食呢,没有时间,然而想到那具女尸何大愚也提不起来胃口,整个身体都已经不成样子了,像是一滩肉扔在了地上,血淋淋的,脸上都无法分辨表情了,可是那眼神却是寒冷的刺穿灵魂,恨不得杀人的目光吗?何大愚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怎么会那个样子呢”何大愚的确害怕了,换成谁也会害怕的,何大愚到底只是个打猎的,对待猎物他或许会下狠心,可对于一个人他怎么也先不去手啊。
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屋子里仅有的光线慢慢藏在黑夜里,有人说,恐惧源于黑暗,黑暗滋生恐惧,很明显,何大愚心里有点害怕了。
何大愚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他噌的一下,跳起来使劲的开始拍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吧,怎么还不给他送饭那?
“张伯,张伯,你在没有?”何大愚扯着嗓子喊,然而没有人应答。
在这黑夜里,何大愚的喊声格外的清晰,清晰地有些颤抖,何大愚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可就是有那么一股子寒意噌的一下从背后冒了出来,他下意识的看了下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把斧头静静躺在靠在床的位置。
“张伯,张伯,你到底在不在啊”何大愚鼓足了劲喊道,可是什么也没有回应,张伯去了哪里?为什么会听见他的喊声,是不是村子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呢,那具女尸现在什么状况,他们埋了还是火烧了呢。
何大愚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夜色慢慢落下一片黑幕,黑暗最容易令人产生孤独,何大愚想找个人说说话,可现在简直就是妄想。
他无力地坐在床边,想着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张伯就回来了吧。可是那里传来的琐碎声响。
"滴,滴"继而越来越急促,“啪啪啪”像是小石块砸在地上似的,越来越猛烈。
何大愚转过头,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天哪”他看到了什么,是那把生锈的斧头,此刻竟是如此的鲜艳,散发着耀眼的红色,诡异而渗人。斧头上面涌动着红色的液体,那是死人的鲜血,此刻正不停地滴落,逐渐的由少而多,在灰色的土里,凝成巨大的圆球,而那圆球轮廓一点一点清晰可辩,耳朵、鼻子、眼睛......渐渐凝成一张女人的脸,还有那一丝脸上若有若无的恐怖笑意。
在这暗红色在这房子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何大愚的瞳孔经布满了无数血丝。嘴巴木讷的张着。
那是那张女人的脸吗???
她在对我笑,他是在对我笑,何大愚痴痴地说着,突然拿起那把斧头,大声的吼着“我要杀了你,贱人,你该死,杀了你,贱人......”说完他狠狠地将斧头劈了下去,那个凝聚的头颅一下子被打得粉碎,你写暗红色的血浆见了何大愚满脸全身,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他像个机器似的,不停的砸下去,每砸一下,他的脸上都会露出莫名兴奋的笑容。
把她的鼻子砸踏,眼睛剜掉,耳朵削下去...杀了她,这个贱女人,贱货。
“哈哈”何大愚突然停下仰起头疯笑起来。然后脸上说不出的森寒,“我一定会杀了你的,”那种疯狂的眼神如同一只疯掉的野兽“谁、也、阻、止、不、了、的”
声音回荡在小木屋,顿时一股冰冷的气息迅速蔓延。窗外的树林中惊起一群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