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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抢劫直升机未遂?

“抢劫直升机未遂?拒绝认罪?”

镇江第一特别监狱狱长雷萧读着这封不长的档案,望着面前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年青人,突然将档案往审讯桌上一拍,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拒不认罪,很好,你怎么不拒捕?”

“报告长官,我没有罪!”年青人陈浩说道,声音不卑不亢。

雷萧冷笑道:“到这里所有的犯人都说自己没犯罪,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有个怎么牛气的老爸,到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说着,指着墙壁上那长长的监狱守则,大声道:“上面写的每一句话,你都给我牢牢记住,它关系着你那每一天那可怜的幸福生活。”

“编号1543。”

“有,长官!”识实务为俊杰,陈浩大声道。

“啪。”陈浩感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头砸中,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眼冒金花,雷萧像只雄狮般拎起他的衣领,吼道:“下次记得回答长官话时,要直起腰。”

“编号1543。”

“有,长官!”陈浩悲哀的发现,自己恐怕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完下半辈子了

“滚!”陈浩落荒而逃。

后来,陈浩才知道,狱长雷萧并不是对每一个犯人都这样教训,他不知道这是庆幸,还是无奈,从此关押着无数叛国者,间谍者的第一特别监狱又多了个特殊犯人,他犯的罪叫盗窍国家罪。

“编号1543,这是你的日常用品,记住不得故意损坏,不得乱画乱刮。”监管员是个二十七八的大胖子,他抖着胖胖的胳膊,把脸盆,毛巾等东西一样一样有条不紊的交到陈浩手中,胖子甩了甩圆圆的脑袋,确认没有遗漏,才挤出个笑脸,“欢迎来到第一特别监狱,我叫潘军,你可以叫我军哥。”于是陈浩遇到了第一特别监狱第二个最恐怖的东西,就是潘胖子的笑脸。

陈浩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自己的宿舍迈去,每迈一步,就离外面的世界远了一步,他望冗长幽暗的走廊,长呼一口气,自嘲道:既然反抗不了,就学会享受吧。

1022,1023,陈浩望着1024号房间,拉开铁栅门,走了进去,房间很简单,摆着两张床,有单独洗手间,比电视上看到的监狱集体宿舍要好许多,第一张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边用简易木板搭了个床头柜,上面有一只水杯,还有一本书,陈浩拿起那本厚厚的书,只见上面写着:“救赎”两个字,自己这个室友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陈浩放下自己的物品,将它们分类摆放整齐,忽感一阵疲倦,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浩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晃了晃头,准备将最后一丝烦恼甩掉,眼前突然多了双绿幽幽的三角眼,陈浩条件反射般一个标准过肩摔,随着“啪”的一声,灯亮了,灯下,一个猥琐的小个子趴在地上,哼唧个不停。

陈浩一把拎起三角眼,问道:“你是谁?”

“哎哟,你弄疼我了!”也许是注意到陈浩眼神不善,三角眼右手啪的敬了个军礼,“报告,编号:1338,大名:李笑天,代号:金手指。”

原来是就是看救赎的室友,这小子橫看竖看也不像个信耶酥的,陈浩放下三角眼,同时手往前一伸道:“你好,我叫陈浩。”

李笑天受宠若惊,双手紧握住陈浩的右手,用力摇晃几下,叫道:“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那大哥,你是犯什么事了。”

陈浩一阵肉麻,连忙抽出右手,冷冷道:“我没罪!”

“别逗了,大哥,到这里哪个不是十恶不赦,要不是亚洲联邦废除死刑几十年,按我们的罪,杀头都不为过。就说我吧,我犯的是入侵罪,其实说出来也没啥,我就是以一个联邦公民的身份,到联邦国防部中央电脑上给他们提了点小小建议,想当年第一黑客‘纸飞机’干的事比我疯狂多了,也没见人家美洲联邦把他怎么样?”李笑天说的口沫纷飞,这是自己最得意的事,却见陈浩毫无反应,不由大怒,一句对牛弹琴差点爆出口,但想起自己不是人家对手,生生忍住,到嘴边变成:“那大哥,说说你的光辉事迹呗。”他心里明白,人到了这里怎么也出不去了,一般都爱吹吹自己当年怎样怎样,这叫投其所好。

“我没罪。”陈浩第二遍解释到,这话说的自己都感觉苍白无力。

“对,大哥,你没罪,是外面那些****的栽脏的。”李笑天说的煞有其事,一脸悲愤道:“那些****的该下阿鼻地狱。”什么叫马屁拍的雁过檐头,天马行空,一脸悲愤的李笑天腹诽道:你没罪,谁信呢?

陈浩脸色果然缓和了好多,连带李笑天那双三角眼看起来也觉得顺眼很多,他拍了拍李笑天的肩膀,郁闷道:“他们栽脏我抢劫军事直升机。”

“扑通”李笑天差一头栽倒,什么叫大手笔,这就叫大手笔,什么抢银行,抢珠宝店,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有本事你去抢辆坦克开开,瘦小的李笑天从此心里把陈浩上升到一个仰视的高度。

监狱里弱肉强食,越牛比的人物犯的罪名越大,李笑天心中一动,三角眼骨碌碌一转,说道:“大哥,你想离开这鬼地方吗?”

陈浩奇道:“你有办法?”

李笑天神神秘秘的拉着陈浩的手,走进里面卫生间,小心的移开漱洗池,只见池子后面墙壁上已被掏出了个大洞。李笑天道:“看这是我这一年多掏的,电影都是这样的,我们只要每天努力一点,就能越狱了。”李笑天一脸得意,仿佛做了件很了不得的事。

陈浩用手敲了敲洞里,里面传来硬邦邦的金属声。陈浩望着一脸希冀的李笑天,面色古怪道:“后面是十五毫米的钢板。”“李笑天顿时石化。

这时铃声大作,两人连忙放好梳洗池,李笑天还没从越狱中醒过来,被陈浩拍了下脑袋,才恍然过来道:“该吃饭了。”

食堂很大,七八个荷枪实弹的武警来回巡视,陈浩趁打饭时候,看了下,遗憾的发现,并没有看到想看的风云人物,电影里的狗哥自然不会有,连二炮都没有,犯人一如继往的排队吃饭,两人坐下,陈浩捅了捅李笑天,问道:“那边那老头干什么的?”

李笑天头也不抬道:“别理他,是个疯子。”

“疯子?”被李笑天称作疯子的老头穿着一件大号囚衣,正安静的吃着饭,不时将粘在桌上的饭粒捡进嘴巴里,他吃的很仔细,让陈浩感兴趣的是,老头的眼神很锐利,像苍鹰一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疯子,也许是感觉到陈浩心中的疑惑,李笑天神秘一笑,道:“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就知道了,到底是什么?陈浩压住心中疑惑,又望了老头一眼,这时,刚好老头眼神也望过来,四目相交,老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回来的路上,李笑天向陈浩介绍道:“监狱里早上六点半起床,早操,跑步,吃早饭,上午去工厂做事,这里有技术的和没技术的工作强度差别就大了,午饭后放风两小时,下班后看新闻半小时,七点准时回宿舍,十点钟睡觉。”

陈浩疑惑道:“那要有人探班呢?”

“这里没有探班。”李笑天一脸悲哀,陈浩还是第一次在李笑天脸上看到这个表情。

后来陈浩才知道,所谓的没有探班,并不是这里的人都没有亲人,而是这里的规矩,不准探班。

两人心情失落的回到1024宿舍,李笑天拿起那本救赎,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道“看,这是我亲姐姐。”

陈浩凑近一看,吃惊道:“你确定没拿错。”相片上一个少女玉体橫陈,身材火爆,眼神说不出的诱惑,李笑天脸一红,“拿错了。”

换上来的相片上的女人很清秀,有张灿烂的笑脸,李笑天深深回忆道:“我姐姐天生长的漂亮,那时追她的有一个加强连,都被我赶走了,我姐姐要嫁就嫁最好的男人。大哥你就不错了,可惜....”

“是啊,好可惜!”陈浩心道:我难道会告诉你,我还是处男吗?

“我姐姐为了供我读大学,一直未嫁,辛苦的工作着,她不知道她的弟弟成为了一名顶尖的黑客,我多想证明给她看,多想对她说,姐,我长大了,可以养你一辈子,可惜我再也证明不了了。”李笑天忽然低下头,哭了起来。

陈浩眼睛微微发红,他拍了拍李笑天肩膀道:“笑天,相信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李笑天擦干眼泪,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活着当然还有希望,只是这希望太渺茫,所以李笑天才会傻傻的在墙壁上挖个洞,期待有个高人带自己越狱。

我还有等待的人吗?躺在床上,陈浩眼神空洞的想着。

睡觉铃声响起,李笑天起身关上灯,小声道:“来了。”

“什么来了?”仿佛配合李笑天的声音,对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朋友们,末世守则第五条,丧尸并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人,他们没有丧尸那锋利的牙齿,但有着一颗比丧尸还要黑暗的内心。下面我来为大家介绍普通丧尸的基本特征....”

“唉,又要长篇大论了,让我们祈祷半小时。”李笑天说道。

“他每天都这样,狱警不管吗?”

“那就糟糕了,他会歇死底的大叫上半小时,打没用,骂没用,白天很正常,只有晚上,就当听故事吧。”李笑天有些同情的望着老头,“他其实是一个生活在精神世界里的疯子。”

“孩子们,末日马上来临,请记住这本书上的每一句话,在你祈祷上帝没用时,这本【末世大揭秘】可能会帮你更好的存活下去,一切...一切为了活着...”老头用一种很大声的语气结束了讲话。

李笑天当然是技术工种,因为除了当黑客,他还会修钟表,第二天吃完早饭后,陈浩被狱警带到工厂。

“编号1543,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盗窍直升机算不算?陈浩一脸实在道:“没有。”

狱警点了点头,向工厂里喊了句:“教授。”

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一个穿着大号囚衣的老头走了过来。

是他,李笑天口中的疯子,教授衣服很干净,不,他全身都很干净,如果身上扛个扫把,绝对是个环卫工人,陈浩忽然感觉到不可思议,连狱警说什么都没听明白。

“编号1543,以后就跟教授一组,记住,要守这里的规矩。”

“是,长官。”陈浩的语气明显比昨天坚定很多。

教授面无表情的带着陈浩走进制衣厂,陈浩有些同情这个晚上梦游的老头,主动喊了句:“教授。”

教授停下脚步,眼神依旧锐利,忽然说道:“我记得你,你昨晚偷看我吃饭。”

偷看?能别用偷吗?陈浩无语,好在教授并没有往下说,带着陈浩绕过几个加工间,来到染色部,陈浩明白自己的非技术工种活了,给囚衣染色,那确实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

整个染色部只有教授和陈浩两人,教授示范了下操作流程后,就开始面无表情的工作起来。

陈浩虽然不像李笑天那么自来熟,可一句话不说,也挺难受的,只好没话找话道:“教授,你昨晚的演讲很精彩!”

教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双深隧的眼睛饱含沧桑,他没有说话。

陈浩自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嘲道:“好吧,是故事很精彩,其实我没听明白!”

教授说话了,只听他道:“大部分人都把它当故事听,那么,你愿意相信吗?”

陈浩感觉好像和教授拉近了距离,他想了好久,才道:“我选择相信。”

教授忽然笑了,他做了个与他形象不符的动作,用力的拍了拍陈浩的肩膀,说道:“你是个有趣的人,有兴趣听故事,中午放风时候找我。”

望着教授一脸微笑,陈浩感觉好像自己又一次被卖了,第一次是小学三年级时,和同桌去偷看女老师如厕,事发后,教导主任问他谁出的主意,他说自己出的,刚巧他同桌也这样说,于是后果可想而知,那时候陈浩发明了一句话,会被人卖,证明你有价值!

非技术人员的工作确实很烦重,两人一上午染了四百件囚衣,陈浩倒无所谓,毕竟年轻人,但老头似乎也很精神,这个精神世界的王者,忙完事后竟哼起了歌,于是陈浩仿佛看到了一千头海豚在面前跳舞。

事实证明,习惯成自然,当陈浩吃完饭,习惯的回宿舍时,才想起和教授的约定。好吧,他其实不想听那个可怜的老头讲故事,每个人都是一个世界,你走进别人世界,往往迷失了自己,陈浩不是疯子,至少现在不是,但现在却要走进疯子的世界,而且很快,自己将变成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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