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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肥猫

下午时分的STC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清理着大厅,为傍晚的来临做着准备。

一身休闲装扮的林枫背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此时的林枫已经去除了之前的化妆处理,手上的去指纹胶水也已经洗掉,浑身散发着一股阳光洒脱的味道,带着浅浅的微笑,就像一个外出游玩的大学生般施施然推门走了进来。

林枫友好的向注视过来的工作人员点头致意,轻车熟路地朝角落走去。待到走近,角落里闪出一个胖子,林枫微微一笑,胖子见是三个礼拜前的熟悉面孔,难得地挤出一个笑容。

林枫上前将一张千元钞票不显山不露水地递到了胖子手里,胖子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低声说了句“跟我来吧”便往前而去。

林枫紧跟而上,穿过小门,同样到了电梯口,胖子按开电梯,帮林枫按了3,向林枫点头道:“你上去吧。”

电梯在三楼打开的时候,门外已经有人等候了。

“哈哈,老弟你可真是大手笔啊!”上次见过的那个胖子大叔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就已经上前伸手拉住林枫的胳膊,笑眯眯地引着他往前而去。

胖子大叔的身后依旧是上次那两个彪形大汉,不过与上次清傲凌厉的眼神不同,这次两人的眼神都含着一丝敬畏,见到林枫都微微点头致意,林枫也回以微笑点头。

“哦?看来大叔都知道啊!”林枫打着哈哈随着胖子大叔迈步跟随。

“现在各个电视频道都在现场播放这一重大新闻呢。原本奔着火灾去的新闻媒体记者,没想到撞上这个更大的新闻。特别行动组组长被吊死在警备厅大楼,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全身而退。老弟你真是好手段啊!观望火灾中,有人无意中拍下了你跳楼逃去的那段视频,现在可是在网络上疯传呢!我刚才看了眼,真是后生可畏啊!”胖子大叔畅快地大笑起来,就好像那是他的丰功伟绩一样。

林枫不好意思地一笑,“大叔,你再说下去我会害羞的。”

胖子大叔闻言一滞,笑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身后的两个壮汉也忍不住笑得老脸通红。

“不说了,哈哈,咱们喝茶去,今天的茶是我最近得来的珍品啊,你可以多喝几杯。”胖子大叔拉着林枫进了上次的静室。

两人刚在蒲团上坐下,两杯清香四溢的香茗就随之奉上。

“还不知老弟怎么称呼?你也知道的,第一次见面我们都不问这些的,毕竟来这里的人有太多是见不到第二面的,问了也是徒增感伤而已啊!”

林枫看着突然有点萧瑟的胖子大叔,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自己这一行当是获利丰厚,但是又有多少人有命享受呢?多少人能有幸悄悄地来,正如悄悄地去那般洒脱。但是脑海中随即闪过猴子黑桃k他们的身影,嘴角的苦涩又坚毅起来。

“不瞒大叔,以前的兄弟们都叫我小哥。”

胖子大叔微微一怔,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想占我的便宜啊,不过你今天的这一手能让警备厅厅长暴跳如雷然后回到家还要嚎啕大哭,小哥这称呼自然是当得的。”

林枫没想到胖子大叔如此爽朗,心情也不由得畅快无比,忙道:“大叔言重了,你还就叫我老弟好了,我听着也亲切。却不知大叔怎么称呼?”

胖子闻听笑容更胜,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笑道:“很早以前,道上的朋友都称呼我肥猫,现在这些小辈都称呼我猫爷,你就叫我声猫叔吧,我也不占你便宜不是?”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彼此之间似乎有点相逢恨晚的感觉。

又喝了几口茶,林枫从随身的旅行包里掏出一把手枪放在矮桌上,推给猫叔。

“这是黄毅鸣的佩枪?”猫叔抓起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手枪,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

“是啊,猫叔,是把很不错的枪!我顺手拿来做个凭证而已。”林枫轻轻抿了一口茶,坦然道。

“我们这里一向不要什么凭证,我们自有渠道去验证执行情况。不过,有这枪也好,也省去我们不少周折。”说完,猫叔招过角落的侍女低语几句。侍女匆匆退下,不多久便捧着一个盘子进来,上面一方白色的上好丝巾,中间一张紫金色的卡片。

猫叔取过卡片,递给林枫,道:“这是一张竹记无记名紫金贵宾卡,里面存有三千万联邦币,是你这次的酬劳,你可以在联邦境内任何一家银行提现。”

“不是二千七百万吗?一成的佣金?”林枫不解道。

“哈哈,这一成的佣金嘛,由我做主就不收老弟你的了。再说,这把黄毅鸣的佩枪送给雇主,我想他很可能一高兴就多支付我一千万也说不定啊。”猫叔拍着手枪大笑着。

“这我要是不收,那就矫情了,多谢猫叔了。”林枫也不客气地接过银行卡,随身装好。

眉开眼笑的猫叔对于爽朗的林枫观感颇好,语气也更加亲近起来,他压低声音道:“老弟,你这次的任务那是没得说,干净利落,大阵势大场面,猫叔我那久违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按道上的规矩,我不该多问的。可不瞒你说,这憋在心里,总跟猫挠似的,瘙痒难捱啊。你就和猫叔我说说整个过程,你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说完,摆手让一旁的侍女退下。

林枫看着两眼放光的猫叔,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便低声将从接到任务到完成任务后怎么逃脱的整个过程细细讲述了起来:如何踩点观察警备厅办公大楼和黄毅鸣的住所;如何跟踪黄毅鸣的出入路线;如何制造意外造成保洁员小武轻伤;如何金钱开道经过老高混入警备厅;如何在28层安放高热遥控炸弹造成火灾;如何出其不备一举擒拿黄毅鸣;如何席卷近千万赃款跳窗而逃;如何遁入人群逍遥法外……这之间的一环环一幕幕,林枫毫无保留地讲出。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只要有心人去查迟早也会水落石出,倒没有做丝毫隐瞒。林枫虽然不擅长讲故事,但是由当事人亲口描述,即便是平白直叙也听得猫叔咋咋称奇,眼中不时神采闪现。

林枫离开STC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上班的、下班的、赴约的、宴客的,充斥着灯光下的大街小巷,一如往常那般嘈杂而整齐。

然而,真的如所见的表象这般一如往常吗?正如猫叔在分别时提醒自己所说,黄毅鸣被杀,如此正大光明地被杀于在警备厅大楼之前,警备厅再废物无能,也不容忍这样被人打脸。为了找回场子寻回颜面,即便是抓不到真凶,警备厅的那帮废物们也会“制造”个凶手出来,然后绳之以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警备厅下辖的各部门的警察们,必将全员出动追捕凶手,以求尽快破获此案。

夹杂在涌动的人潮中随波逐流的林枫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几乎所有的十字路口都停着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荷枪实弹身着深蓝色制服的警探们不住地四处张望着。不过,林枫也注意到那些幽幽警盔下的目光却是疲惫、无聊,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对于已经散漫惯了的这群警察来说,管理一下平头百姓,他们倒是有两把刷子。可要是对付出入特别行动组若无人之境的悍匪,还是省省吧,所以即便是面对这样一个警备厅厅长亲自拍板的要案,他们也提不起多大的精神。一个个强自打起精神,装模作样地用目光巡视来往的人群,心里却想得昨晚密会的相好是不是香水喷得重了,埋怨今晚的牌局要泡汤了,然后暗骂起取消了所有人休假的警备厅厅长。至于缉捕真凶,还是留给头头们着急去吧。

除了这些消极怠工的警探们,人群中偶尔还会有两三成伙的黑色短风衣的大汉来回穿梭,这些隶属于刑侦部门的暗探也在做着自己的份内之事。至于战力最为彪悍的特别行动组,寻访探案本就不是他们的所长,况且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群倒霉蛋应该和那些保洁员一起在警备厅办公大楼里被挨个审查取证呢。

很配合的可爱警探们,看到这些的林枫的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脚步加快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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