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开翼醒来时,天已经是大亮了。明媚的阳光,透过没有关严的窗户照在了开翼的脸上,晃得眼睛都几乎无法张开了,而他的思绪也依旧沉浸在一阵迷迷糊糊之中。可是就在一瞬间,开翼的思绪猛然变得清晰起来,因为他想到自己今天还得去什么石溪客栈。想到这一节开翼的心里又不禁的变得有些着急,赶忙准备坐起身来。可是才离床寸许,疼痛感就开始从全身传来,开翼这时才想起自己昨晚被那个叫夏延琳的女子折腾得身受重伤。不过此时,开翼也顾不得许多了,咬着牙从床上坐起身来。
开翼将手搭在挂在自己胸前的那条赤黑相间的项链上,准备取套衣服来换掉身上那身早已不成样子的破烂衣裳。可是衣服并没有被取出来,他的手只是那样的搭着,怔怔的出神。开翼知道自己是绝不能没有连子芸的,从见到她那一刻起,而心中也无数次的想过要在她身边守护一生。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如何能守护得了她,更何况在她的心里恐怕永远都只有那个她一心要找寻的神秘男子,而自己则像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介入者,每次一想到这些开翼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疼痛。在一声叹息过后,开翼取出了衣裳换到了身上,心里也暗自打定主意,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将师姐给救出来。
石溪客栈似乎非常有名,只要开翼上前询问,几乎没有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在路人不时的指引之下,开翼很快就找到了位于洛城中心地带的石溪客栈。抬眼望去这是一栋八层高的大楼,气势宏伟。虽然体型巨大,但是做工却毫不粗糙,反而雕梁画栋十分的精致。开翼走入客栈一楼的大堂,并未发现有任何夏延琳所说的特别的地方,不过这里客人倒是大部分看起来气度不凡。
很快,开翼就注意到昨天将连子芸虏走的四个人正坐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连子芸也在那里。五个人似乎正在吃早饭,而连子芸一点被胁迫的感觉也没有,反而好像有说有笑的。正当开翼觉的面前的这一幕不可思议的时候,对方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夏延琳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开翼虽然昨天刚被坑过,不过心中倒也没有什么顾及,直接走了过去。
“坐啊。”夏延琳边说边拉开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开翼望向坐在一旁的连子芸,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坐了下来。
“你这个小师弟还真是听话啊。”夏延琳笑道。
“师姐,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连子芸还未答话,夏延琳就抢先说道:“当然没有了,我七哥只是想请你这位师姐去我们家作作客罢了,自然不会为难她。不过之后的事嘛,那就不好说了。”
想到刚才的情形,开翼心中已明了,师姐一定是答应和他们去了,不过还是问道:“师姐,你真的要去?”
“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以不去吗?”连子芸苦笑道,“继然如此,还不如吃饱喝足,高高兴兴的去。”
开翼心下也已明白,连子芸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好趁机逃走。
“这位兄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不妨和我们同去。我保证到了那儿,两位是走是留,全凭已愿,在下决不会强逼,如何?”那个身穿宝蓝色衣裳的男子说道。
“那你现在就让我们走如何?”开翼回问道。
“这个,于在下倒也不妨,只是我这位堂弟,一心想请这位姑娘到家中作两天客。他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也不好不帮着他。”
开翼听罢,双目怒视着那个将连子芸虏走的男子。岂料,那个男子,只是继续吃着酒菜,对开翼的举动竟是毫不理踩。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那个身穿宝蓝衣裳的男子又说道:“我先来自介绍一下,在下夏延庭。这位是我堂弟夏延霄,这位是我堂妹夏延琳。这位嘛……是端木步瑶姑娘。”夏延庭一边说,一边给开翼指点各人。
夏延庭话音刚落,夏延琳就站起身来,走到端木步瑶的的身后,然后把手搭在她肩上,笑嘻嘻的说道:“他介绍的不对,这位啊,是我表姐。同时呢,还是我这位堂哥的未婚妻。”
端木步瑶脸上不禁一红说道:“你这个死丫头,说这些做什么。”
开翼知道,自己恐怕是很难将连子芸救走的,现下之计也只有先跟着他们了,于是说道:“好,我跟你们去。”
“如此甚好,我别的不敢说,但是我保证你们一定安然无恙。”夏延庭说道。
整个事件的挑起者夏延霄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没说过什么话,这时他终于开口了:“你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要到得我家中,这位美人儿要是还不愿意留下来小住几天,我一定不会强留。至于你嘛,到时说不定也能鸡犬升天了。”夏延霄对开翼说话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自信。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男子走到柜台前,在掌柜的耳边一阵低语,而掌柜只是不住的点头。片刻之后,掌柜的将这名男子带到了大堂之内的一个三尺来高的台子上,这是每天晚上用来表演歌舞的台子,现下正空着。男子站在台上,虽然还未做些什么,但众人的目光就已先被吸引了去。
男子沉默片刻,而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朋友,在下沈旗风,乃是天一宗弟子。”
此语一出,下面立马变得一片嘈杂,众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毕竟天一宗这个大夏最为强盛的门派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即使是关于天一宗最末微的一点消息,都足以成为人们的谈资。
等到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来,沈旗风这才接着说道:“在下此次前来,只为一件事,这件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莫不是厉夏两国最近战事又起这件事?”紧靠台子的一个人试探性的说道。
“不错,正是此事。”
听完这句,底下的人又全都议论开了。的确,最近是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事儿了,厉夏两国本就是世仇,在近万年的历史中两国一直都在相互征战。再加上最近几十年,大夏国主夏信渊荒淫无道,致使国力日微,这才引得厉国发兵大举南征。
“各位请先听我一言,然后再议论不迟。”沈旗风说完这句,四周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大家既然都能进得了石溪客栈这道门,想来都是皓炁师无疑。现今我大夏已是兵连祸结,无数百姓又流离失所,大家难道不该为国为民出点力吗?”
见下面不时有人点头赞同,沈旗风接着说道:“为此,我天一宗派出门下弟子,广告各路英雄:三月之后,天一宗将举行皓炁师大会,共议卫国保民之计。”
“哼,只是说得好听而已。”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立时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而那人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只是一仰头将杯中的残洒饮尽,然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他是‘墨影神侠’,我认得他。”一个人看着那个男子叫了出来。
众人听了先是一惊,而后不约而同的向那个男子身上扫去。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他背后一把巨剑上。这把剑有四尺来长,剑身有三寸多宽,特别是这把剑的厚度有将近一寸。整把剑通体黝黑,如不细看和一般的铁块也没有太大的分别。众人心中这才信服,此人确是墨影神侠无疑。
“晚辈天一宗弟子沈旗风见过前辈。如蒙不弃,还望三月之后前辈也能够上天一宗共议大事。”沈旗风走上前来行礼。
“不必了,我历来不喜欢你们天一宗,去了难免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难道前辈忍心看着天下百姓全都国破家亡吗?”沈旗风问道。
“说得这般好听,我难道不知你们天一宗打得什么主意么?问问在座各位,有哪位不知你天一宗与夏朝皇室关系匪浅。若不是有夏朝在,你们天一宗又哪里能如今日这般昌盛。你们明为天下黎民,实为自身富贵。更何况夏信渊这般狗皇帝,怎值得我们为他卖命。”
听到最后一句,夏延霄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夏延庭赶忙将手按在他的肩上,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早知道,我们就该把‘天羽’和‘归羽’的高手带来,也好来教训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夏延琳有些愤愤不平的低声说道。
“前辈,晚辈今日是为散播讯息而来,不愿和前辈徒生争执。如果前辈有什么高见的话,还请三月之后上天一宗在天下英雄面前分说。”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三月之后我一定去,我是该和你们天一宗的那些老头们说道说道。”
“如此甚好,在下届时一定亲自恭迎前辈大驾。晚辈还得通知其他各处,就先行告辞了。”
墨影神侠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沈旗风这才恭恭敬敬的退出门去,转身离开。等到沈旗风走了片刻,墨影神侠也站起身来,丢下几片炁石离开了。
这二人一走,大堂里顿时变得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三月之后的大会。
“此事事关重大,看来得走一趟才好。”夏延庭心中念道。于是对夏延霄说:“堂弟,这次我们最好上天一宗一趟,不如下次再请这位姑娘到家中作客吧。”
夏延霄也知道这天一宗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他实在不愿放走连子芸,于是说道:“我们连这二位也一同带上天一宗走一遭那不就成了。”
夏延庭点点头以示同意,于是转而对着开翼和连子芸问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开翼和连子芸心中都想:“这哪里由得我们做主”,于是也不答话。
“如此,我就权当二位答应了。”
“也许到时,他也会去那里。”连子芸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