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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少白的假期(二)

自从少白与泠泠第一次书信来往以后,平时几天才来宝树村送一次信的老王几乎一天都要“光顾”两三次,老王可没有强健的体魄,他就是一个靠送信赚钱糊口的老伯,老王对少白这回信的频率有些抱怨,在少白的一次回信中,还提到了老王的辛苦,于是泠泠和少白达成默契,每天只书写一封信以慰相思之情。

假期一共5周,第三周的时候,老王给少白家送来了两封信,一封自然是泠泠寄的,而另一封却是一个名叫应柏林的人寄的,村里从没有这么一个人啊。抱着疑问少白将信送给了下棋回来的爷爷,爷爷一看寄信人,没说什么又做回院子里拆开信封读信了,看完信后,应中正匆忙进屋收拾了点东西,并叫少白去药园准备些药材,开了个药单给少白,说明天一亮要出去一趟。少白拿着单子看了一眼,心道这是要给谁治病啊,用的这些药材,全是有性命之忧时候才会用到的药材,少白很懂事的没有细问,有些问题,再有疑问也不能问出来。傍晚时候少白已经帮爷爷包好了药草,替爷爷装进了行囊之中,晚饭的时候,爷爷向少白解释了一点关于那封信的大概内容后就早早的进屋歇息了。

应柏林并不是应家村的人,而是爷爷还是年轻的时候在外行医救下的一名孤儿,后来在应家村生活过两三年,跟爷爷学医术,应柏林天资聪颖,又敏而好学,也十分懂得礼让,深受当时村民的喜欢,所以爷爷也毫无保留的传授他医术,不出1年,应柏林就精通了应中正教授的医术,为了不再劳烦村民,一个人出去谋生了,几年后就书信传来说找到了谋生之路,在一个很有名望的人的府上担任专职医生,叫村民们不用为他担心,还每月寄回钱财,后来爷爷几次书信劝说,才断了应柏林给村子寄钱的念头。这次书信给爷爷,好像是说那府上的主人不日前染疾,身体状况急剧恶化,以应柏林的医术竟然没法医治,这才求助于老师应中正。应少白耸耸肩,心道世事无常,福兮祸倚,生老病死人人都逃脱不了,感叹了一会想着清早起来给爷爷备桌热乎的饭菜,好让爷爷有气力赶路,也进屋睡下了。

第二天应中正起来时少白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陪着爷爷吃完,又拿了十几枚回源丹给爷爷包在包袱里,这才送着爷爷走出村子,看着爷爷消失的背影时,没来由的少白心中有一丝不安和焦躁,想来是自己没有休息好,有些疲惫,便没当回事回家收拾饭桌了。

爷爷这一走说是要个三五天才能回来,少白就每天的从家跑到庙堂在从庙堂跑回家,一跑就是15个来回;锻炼完身体后就在家里的院子里练习画阵,下午去村口等泠泠的来信然后并回复,傍晚了就开始练习炼丹,假期以来,少白更是抓紧时间学习画阵和炼药,如今已经能刻画简单的刻阵,并且能成功炼制书卷中记载的2级丹药了;刻阵这一领域,少白已能在自己的四肢上熟练刻画三种基础阵,能以刚阳阵的念力化为一指半后的黄芒覆盖右臂,再以柔阴阵的念力化为同样厚度的青芒覆盖左臂,同时以平合阵的念力化为无色覆盖双腿,唯一无法做到的就是将三阵的力量随意转换;而炼药这一领域,少白又炼出一种品级为2级的复生丹,这种丹药可以强行维系将死之人48时辰的生命,哪怕已经频临死亡,只要尚有一口气在,服用复生丹便可延迟死亡,强行维持伤者48时辰的性命,但是这复生丹虽然药力强劲,但也正因此有很大的副作用,当使用复生丹维系生命的伤者在48时辰内没有得到有效医治时,那么一旦48时辰后,伤者会即刻死亡;若是48时辰内经过医治脱离生命危险,药力便会立时消失,同时伤者复原后将成为手脚不灵的残疾者。这丹药若是给魔法师或是战士服用,那形同于杀了他们,故而仅被上古大能评为2级丹药。

三天一转眼就过去了,少白每日在回复了泠泠的信后,便会应阿牛的要求,二人会进行切磋,以巩固学院所学在实战中的运用,陪着阿牛对练结束后,少白才会回家继续炼制丹药,只不过要先炼制一些初级丹药,即品级为1级的药丸,有止痛丹,活血化瘀丸等等,因为每次的对练少白并未使用刻阵,而是单纯以战技对练,故而常被强壮的阿牛练的浑身淤青。

这是爷爷走的第六日了,每当少白修炼完闲下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的不安,这种心慌来的毫无征兆,只要少白从聚精会神的修炼状态中退出来时,这种不安便会立刻席卷而来。似是上天要少白应验自己感觉,正在山路上跑动的少白听到了山下村民对自己的呼喊,当少白跑下山听清村民的喊话时,心头重重的一沉,慌不迭的向家中跑去,当看见手脚弯曲异常还七孔溢血的爷爷躺在担架上的爷爷时,少白悲恸伏在应中正身边大哭“爷爷!”应中正眼看是活不长了,不知道何人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丝毫不会搏斗而只懂种药和医治的老人下此惨手。

应中正嘴角蠕动,似是能感觉的孙子在他的身边,想抓住孙子的手嘱托什么,却因为四肢俱残而动不能动,应少白慌忙的用手指粘着应中正淌下的鲜血以爷爷为中心在村民的注视下画着奇异的图阵。刻阵开篇:刻阵乃术之精华,尤忌血腥,以血画阵则阵气异邪,毁人心神;以血刻阵必不可为,虽有再生之能,却易反噬刻阵者,轻者伤残肢体,重者暴毙而亡……

此刻的少白,哪里还顾的了其他,一心想着刻阵里的“再生”二字,疯狂的在应中正的身上,周围刻画着复杂的图阵,当刻画完整个图阵后,应少白从怀里拿出了好几个药丸,里面有回源丹,恢复人的体能;有止痛丹,减轻伤者疼痛而不致昏迷;有复生丹,强行维持重伤者48时辰生命力等等,将这些一一给爷爷服下,即便无法吞咽,只需含着片刻药丸自会融化顺着喉管而下。

做完这些,已能保证在接下来的过程中爷爷不会突然晕阙或是突然死亡,少白跑进屋中取出去药园采集药草的小刀,开始逐一在四肢上刻画图阵,村民前来喝止的时候,少白对其怒吼一声“滚开!”血阵念力转化成浓厚的光暮,笼罩着少白的全身,有心硬要阻止的村民根本无法近身,全被那越发粘稠的光幕反弹而回,小苇,青禾,阿牛三人也拼命尝试冲进光幕,可根本无济于事,小苇大哭着对少白叫到“小虎,不要这样,不要啊!”阿牛与青禾也忍着泪水不停地在阵外大喊,可少白根本不会停下。

此时的少白已经全身弥漫着自己的血液,浓烈的血腥之气充斥着整个应家村,应少白除了背部,凡是他能触及的到的地方,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阵,当最后一个刻阵完成的时候,少白给自己吃了一颗回源丹,保持自己用足够的体能支撑下去,可这也只能维持片刻,失血过多的他,体能流失的非常迅速,少白跪在应中正的刻阵之内,双手伏地,大喝一声“血刻---再生!”随着这一声大吼,原本晴朗的天空陡然阴暗,乌云层层叠复,云中雷声滚滚,数十道闪电在云间游走,以应中正为中心的血阵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红光,血阵如同活了有了实体,吸收着周围的血雾渐渐的上下律动着。

而此时远在古井镇的人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应家村上空的恐怖,那里如平常一样,路人依旧,白云轻荡……正在思心湖畔坐着的泠泠,本来轻笑着用竹枝挑弄着落入湖中的竹叶,心中回想着少白往次信中写到的“……每一片纷飞的竹叶,都是我对你的思恋……”,最近的日子,皇树枫不是没差人调查泠泠到底怎么了,要么一天到晚闷闷不乐,要么一天到晚傻笑到底,后来才知道,是与一个C6074级的新生有关,叹了口气,只希望妹妹不要陷得太深,看来有机会是要见一下那个小子,提醒提醒他不要执迷。正被幸福感包裹的泠泠,突然心中一阵剧烈的悸动,惶恐不安的心绪立刻侵占了她整个心房,一路慌张不断喊着“哥哥!哥哥!”向院长楼跑去。

少白此时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而血阵的红光渐渐地刺眼而炽热起来。村民们因刺眼而弥天的红光再看不见里面的应少白以及应中正,陡然间炸响天际的雷声伴随着一道闪电劈进了血阵,院中的房屋瞬时间燃起熊熊烈火,弥天的红光逐渐散去,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由血阵念力而化的血芒渐渐消失,村民们才赶紧冲了进去,待看到眼前的情况时,冲上前来的大人们也一阵悸动,这是多么血腥而凄惨的场面啊!

阵中的应中正口吐鲜血,被刚才的惊天雷炸中的身体,此刻只留半截身躯倒在一旁,而应少白的情况并不比应中正好到哪去,整条右臂静静地躺在药园边,而缺少了右臂的少白则昏倒在距应中正不远的正前方,伸出的左臂似是要抓向应中正,一只左掌却只留下了拇指与食指,另外三跟手指没了踪迹。当村民抱起少白进行抢救的时候,应中正的在流出了两行血泪后在后悔与不甘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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