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吃过早饭后,我送儿子上学去。和往常一样我们走的是水渠南边的那条田间小路。
没想到今天来送孩子上学的妈妈们特别多。我挺纳闷呢!以往我送儿子上学时,在路上几乎很少见别的家长来送孩子上学,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孩子们走在各位家长的前面,嬉戏打闹着,你追我赶赛跑着不改往日之朝气蓬勃的气息。
走在后面的妈妈们则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像在商量着啥事还打着手势指指点点呢!我拉起儿子的手赶忙追过去凑热闹。
还没等我迎上前去呢,大伙看见我,一下子乱喊到:“芝、芝、快点来,快点来商量点事儿!”不会这么巧吧!大家不会刚好在等我一人?
好吗,来送孩子上学的妈妈们足足有十来多位。出于礼貌我们大家相互问候着早上好呀!吃过饭了吗!平时大家真的好难见一次面,今早真是个难得的会面。
,热闹过后,拥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的妈妈阿梅笑微微的说:“芝、玉米杆儿长得比人还要高哩,咱大人走在路上还有点害怕呢!孩子们走着更不安全了!都开学了好多天了,也快要收玉米了,大伙商量着今个清除水渠上的杂草哩,给孩子们开条捷径安全的新路。”阿梅说着话顺手一指眼前这条又宽又高的水渠。
没等阿梅话音落地,大伙就议论纷,说啥的都有。人群顿时是一片沸腾。其中有一位打扮时尚的年轻阔妇阿环说:“孩子上学连条正经路都没有,明个咱把孩子都送封闭学校上学去,别心焦人了。”
“都怨各家各户的大货车,小轿车,来回行驶在专为孩子上学修建的那条公路上,孩子们走在路上一点安全都没有。”英姐愤愤不平的说:
“凡是有孩子上学的家长,都要来参加清除水渠上的杂草,谁家不来人是装乌龟王八哩,”大大咧咧的大军嫂大声小气的嚷嚷着说:
好吗!说的大伙一片大笑,一下子打破了议论纷纷的局面。
其实年年快到秋收之时,只要有孩子上学的家长们都是挨门挨户叫人商量此事。因为收玉米时家家户户都要开着农用三轮车,来田里拉玉米棒子。粉碎玉米杆的大型拖拉机也要进田里作业犁地了。走在地头上学的孩子们实在不安全。大家只好在紧挨着这条田间小路的水渠河床上为孩子开一条捷径的小路,不都是为了安全么。
不过年年还是有好几户人家的家长都没到过场,被好抱打不平的大军嫂给抖搂出来了。经她这么一说,我相信今天大伙一定都会来参加劳动。
说真的,硕果累累的金秋收获之季快到了。突然有一种激动、喜悦涌如我心田,一下子冲去了我心中那怪梦的困扰。双肩也轻松了许多。
我敞开心扉用几乎接近吆喝的语气对大家说:“说干咱就马上干,你们回家拿镰刀,换衣服。没通知到的人再通知一遍,我一个人送孩子们上学就足够了,中不中?。”
大伙可以说是异口同声说:“中、中”。大家说罢,立即转身纷纷回家行动起来。
我对前面走着的孩子们大声吆喝道:“同学们,向我们的学校冲、、、啊”一下子激起了孩子们的兴奋了。顿时一片‘呼啦啦‘的脚步声响,孩子们欢呼着奔跑着冲向学校。我也在后面边跑边喊“加油、加油”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学校。我取下书包给儿子跨上,然后对着所有的孩子们说:“同学们,中午放学了,记住要走学校的后脚门,要走水渠上开的的新路了。”本身还在喘着粗气的孩子们兴奋的原地跳了起来,拍着手还喊着:“好哇、好哇,走水渠了,走新路了。‘看着孩子们一脸的汗水,欢快的笑容;顿时,我的全身充满了力量。
看着孩子们一溜烟跑进了教室。我也转身一口气跑回了家。喂了喂自家养的二三十只鸡,又扔给大黄、小黑两条狗了点馍。换上一身稍微厚点的衣服,戴上手套,拿上挂在屋檐下的镰刀,就匆匆奔向水渠。
好么,水渠上还没有来一个人呢!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通知每一位家长是个麻烦事;年年如此,等通知到每一位家长了,也已是太阳老高老高了,学生也该放学了。
这座水渠不知何年何月修建的,是平地用土堆建起来又宽又高的河床,足足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割杂草还需弯下腰来攀爬着上去;犹如爬山般匍匐着上了水渠,杂草横生,牵牵绊绊的挂着了我的脚;一股冲动涌入心间;
试问每一位家长,平时视如掌上明珠精心的呵护着自己的儿女,放在手掌心怕吓着孩子,含在嘴里怕化了孩子;此刻倒好,为自己的孩子修一条安全小路就难为情了。孩子们每天上学走在汽车排出废气的空气中,身体会好吗?给自己的孩子吃的再好,穿的再好,银行里的存款再多,又有什么用呢!不如给自己的儿女留下一片蓝蓝的天空,留下一片纯净的空气,让孩子自由自在的呼吸着清新得空气,健康茁壮的成长在阳光之下;这比啥都重要,我相信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可又有谁能做的到呢?
我一个人尽所有的力量去清除杂草。早日为孩子们开得一条安全之路,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去劳动,尽了心,尽了力,没得奥怨!
郁郁葱葱的蒿草覆满全渠,远远望去整个水渠宛如一条绿色长龙攀沿在大地之上,使得整个村子有了灵气,有了气魄。可惜这条水渠从未有水流过,也不知道是哪年何月修建的。如果有水流过的话,孩子们还不敢走这上面上学呢!
其实水渠的两侧的河床上以往就时不时的有人走过,只不过是青草长得太快太旺盛了!只不过孩子们放了两个月的炎热暑假,不经常走小渠上的这条小路了,才让野草事无忌惮的遮住了小路。人只需用镰刀割几把草,就露出原有的路了。
往往都是说着容易做时难。等我不过割了有十来米长的荆棘蒿草时,已是汗流浃背了;这条到学校不足有一里路长的水渠,割蒿草荆棘确实不容易呀!我稍微观看一下四周,以缓解疲惫,看到玉米田里的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又粗又大的别在玉米杆上,宛如一个个手握真枪腰别手雷的战士,一排排挺立在渠南沿注目着我。自己的肩上顿时有了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感,我弯下腰继续割杂草。
有一种杂草如手掌形状的叶片上长满了小刺刺非常扎手,还粘在人的衣服上扎人的肉,一不留神自己的胳膊上、腿上的某一块肉就是一阵激烈疼痛;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要在学生放学回来之前把路清理干净,好让孩子们安安全全快快乐乐的走在上面。
哇!终于有人来帮忙了。早上见到的十来位家长们,如今来帮忙清除杂草的只有阿梅、英姐、大军嫂、红、阿环、兰兰几位人;来人多少总比没来人强得多,我悬着的一颗心一终于放下了。我微笑着和大家打着招呼。
阿梅穿一身灰色劳动布衣服,戴着白色针织手套,一手拿镰刀,另一只手立刻把我拉到她身后,满脸歉意的笑着说:“芝,看你都清理了这么多的杂草了,让俺几个来干吧。你歇会,年年都是你自己快把活快干完了,我也没把人叫来几个,对不起了。”阿梅说着立刻弯下腰挥动着镰刀割起杂草来。那几个姐妹也连忙加入了劳动。看着大家我眼里湿润润的,心里甜甜的。自从女儿上小学到现在我已经清理了九年的杂草了,自己也习惯了,也无所谓了。没想到大家都是看到眼里记在心里不说罢了。
我也立即和大家一起割起杂草来。姐妹们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劳动着,议论着那些不来的家长们。你想几个年青的女人们在一起劳动着,说笑着,那场景一定是热闹非凡。什么荆棘蒿草,劳累辛苦都不在话下,有的只是平时未有机会说的悄悄话今天竟是说个够,有的只是难得的开心与欣慰。不觉不由已是中午时份。
我们大家感觉时间过得也太快太快了,刚刚清理完杂草学生已经放学回来了。看着孩子们从学校后脚门生龙活虎般涌入水渠上的这条小路,我和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说:“终于完工了”,个个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得瘫坐在杂草上,等待着自己儿子的出现。
我们大伙相互看着对方一脸的泥巴,沾满全身的剌剌草叶,个个都是躺在草上拍着草与地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特别是戴着金耳环,戴着玉手镯首饰满身的阿环,还穿着高跟鞋呢!满足的泥巴;那个头发也乱得毫无发型啦,乱蓬蓬的还粘了几片草叶;一套绿艳艳的连衣裙也不成样子了,黑一片,黄一片也成了花裙子了;那白茜茜粉嘟嘟的脸上、胳膊上、腿上也沾满了泥巴,沾满了绿绿的草汁;平时雍容华贵的阔妇,此刻竟成了这般摸样;大家一下子全都用手指着她,发出了阵阵的狂笑。可她自个倒也笑得前仰后合,笑的坦坦然然。大家的狂笑,引得路过的孩子们也跟着起哄哄大笑着,吆喝着,奔跑着回家。
等看到自己的孩子走过来时,拉起自己孩子的手,我们大家相互打声招呼便各自回家了。还好,阿环的家就住在我家房后的一排房子中,有阿环与我同路走,自己才不觉得有些不舍得不情愿。阿环拉着她女儿的手,我拉着我儿子的手一起回家。此刻,我才觉得自己的腿如灌了铅似得,实在迈不动步伐走,腹内又饥饿还口渴,实在是疲惫不堪。
再看穿着高跟鞋的阿环几乎是一瘸一拐踉跄着走的路。我和她默契的相互一笑,相互鼓励着往家走。今天的这条路咋这么长呢!咋走啊!走啊再走不到村里了。真的好想有个凳子坐下歇歇脚呀!
哇!终于走进了村子里。当走到孤寡老人银卫家门口时,看到他家门口坐满了人,我和阿环高兴地都笑出了声,庆幸终于有个地方歇歇脚了。
突然,阿环的女儿和我的儿子奇怪的直奔银卫家院中跑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啥情况时,两个孩子一人搬一个小板凳奔了出来跑到俺俩面前。我激动得脱口而出:“儿子你真乖!”。阿环也是接过女儿手中的凳子直夸女儿长大了。我和阿环就坐在人群中的一边边上。
还没等我坐稳板凳呢!听到了人群之中有人说的话语,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累的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找到的歇脚之地,竟是得到梦里讯息的时候。自己劳动过后,收获的竟然是无法左右的梦境。冥冥之中,老天要告诉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