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一年的五月初。一天中午,我和往常一样去超市买菜呀、面条呀、盐那油呀的生活必需食品。
超市在村子的大街中间。来买东西的人特别多。我刚一进超市门,迎面刚好碰见三姨;赶忙给她老人家问好。
“三姨您好,啥时候来姐姐家的?”我说;
三姨她老人家一手提篮子,另一只手赶忙在身上拍了拍后拉住我的手说:“芝,你也来买菜呀!我来你姐家好几天了,天气这么燥,你热不热呀?”
“三姨、俺不热,今中午到俺家吃饭吧。您都好长时日没来俺家给俺妈说说话了。俺妈天天念叨你呢。”我说;
三姨她老人家满脸笑容地说:“芝、不中,今儿中午恁姐不在家,小张孩儿放学回来,看家里没人又该哭了。下午吧,去你家给你妈见见面,我也该回自己家了!”
我拉着三姨的手不放,和她老人家问长问短寒暄了好久,才松了三姨的手让她走。三姨也是走几步回回头看看我。老人家一笑,满脸皱纹像开了的花一样亲亲切切暖人心。望着三姨渐渐消失的背影时,我对超市老板娘说:“喜平你看,俺三姨她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腰不弯,耳不聋,眼不花,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待人可亲了!”
“芝、恁三姨给恁婆婆长得可相仿,她俩都是剪个齐刷刷的发型,白净净的脸上连个斑点都难找,大眼睛,大鼻子,都爱讲究干净,来买东西时,搞不好都分不清是你妈还是恁三姨。”超市老板娘笑着说;
然后我买好所需物品,就匆匆忙忙回家做饭。也许这就是平平凡凡的生活吧!
三姨是我婆婆的妹妹。我婆婆姊妹四个,婆婆排行老大,表兄姊妹们都喊她大姨;以此类推,老三便是此时的三姨。我婆婆与她的妹妹们手足情深。姐妹俩为了能多见见面,婆婆给三姨的女儿在俺村介绍了一家姓张对象,然后结婚生子成家。从此以后,只要三姨来女儿家做客,也总来和她的姐姐见见面面说说话,老姐俩总也唠不完的磕说不完的话。
我的老公在众表亲戚中年龄最小,所以在表亲之中不是喊哥就是喊姐。
我与三姨的这次偶然的见面,使我怎么也没有会想到,这次普通的相遇是我与三姨她老人家最后一次见面,如果有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会拉着三姨得手永不放开、、、
天天都是忙这忙那,也没顾及道三姨来没来俺家做客,只记得自己晚上做的梦。
睡梦中。也不知道在哪里?到处一片漆黑。那宽宽的南北大街,我左胳膊抱着自己的右胳膊在胸前,站在路东边儿。人来人往也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从我身边走过来走过去,相互看不清脸面。似乎没一个认识我,不予理睬。
可我却清清楚楚看见路对面一家大院子中挂满了长长的白布条,满院子的白布条飘来飘去,白茫茫一片,煞是耀眼。逼得我直往后退,感觉那长长的白布条会谁随时飘过来,飘到我的脸上、、、
突然,一位身穿黄色衬底印有蓝色小碎花衣服的老太太站在我背后说:“晚上还好好的说话,早上咋说没就没了,你咋走恁快哩!”
我自己感觉好似在现实生活中一样吓的跳起来。可老太太一直说那句话:“晚上还好好的说话,早上咋说没就没了,你咋走恁快哩!”
我迫于无奈只好往前走,可前面是那飘满长长白布条的院子,北面是绿油油一片汪洋;南面是个大深坑。自己被死死困住了,着急之下醒了。原来是个梦,虚惊一场。
可梦里那满院飘飘的长长白布条却让我记忆犹新。
然后自己习惯性用手梳理梳理头发,加强头皮血液循环,以缓解大脑疲劳。不再有幻觉意识。一侧身又入睡了。
又一次入梦,还是那宽宽的大街,不知道自己干嘛老是,左胳膊抱着自己的右胳膊在胸前,站在路东边。从我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只当我不存在,不予理睬。梦中一片黑蒙蒙,自己好像被困住了,路对面还是那飘满长长白布条的院子,白茫茫一片;自己的北边是那绿油油一片汪洋,南面是个深深的大坑;
身后还是那位穿黄色衬底上印有蓝色小碎花衣服的老太太,在那里喃喃自语:“晚上还好好的说话,早上咋说没就没了,你咋走恁快哩!、、、这个梦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与三姨扯上任何关系!
!也许你都不信,这个梦一夜之中我做了三次。自己索性不睡了。打开灯,穿好衣服,捋一捋自己的意识,坐在灯下思索。是不是自己的生病了,身体上哪一环节出了纰漏。
我想白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中,无法用语言或不适用语言、行动来表达自己感情的事物,在梦里有意识无意识的幻影现现。可我这唯一对自己所做之梦的论点,被以后发生在我生活里的真人真事给撕得粉碎,撕得我胆战心惊,透骨冰凉。
以后的日子里,我特别留意身边有没有那个身穿,黄色衣服上印有蓝色小碎花的老太太。也许你会说我幼稚,梦里的人和事还当真哩。可我就是没有发现穿这个衣服的老人在我身边左右出现过。
生活么,还是一天一天地过,时间不会因为某个人和任何事停止不动。
一眨眼,到了五月底。也就是学生期末考试那一天。我六岁的儿子上一年级学,今天要考试。我早早的起床做饭,照顾儿子吃饭,然后送他上学去。送儿子上学就是我每天工作的头等大事。
刚把儿子送学校回来。看见自家门前,我老公陪着两位陌生男子在说话。自己赶忙上前探听消息。近前看到他们都是眼睛湿润,个个都直摇头叹息。我感觉纳闷立刻问“老公,咋回事吗?”老公他仨把事情的原由一一说给我听。
原来是锁庄俺三姨已在昨天病故,这俩人是来报丧的。我眼前顿时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