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使芝芝踉踉跄跄奔走几步站立桃树前,刚刚的一切情景一下消失了,自己后脑磕破的伤口却疼痛阵阵依然揪心;芝芝看到足下遗落的小毯子,僵直着脖子转过身看看身后那张躺椅,一下子明白刚刚看到的那一切却原来是个幻景,是个桃树下做的白日梦;梦里那粉红小精灵一双祈望的目光依然在目;
芝芝回过神来,不知是疼痛,还是冷的身子直打颤;
芝芝装车大意磕破了自己的头,那已是过去的昨天清明节,今日再让自己做个这样的梦;芝芝心中顿感不平衡;老天知道我要磕破头,为什么不让芝芝提前做梦领会到梦中意境,让芝芝好有个防备不去装车,怎么还会有今日的疼痛呢?芝芝怒视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一万个理由不服气;为什么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芝芝都能事先知道,唯独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祸端,老天就不让芝芝事先做梦看到呢?
桃树下,芝芝不知是坐在躺椅上继续休息,还是迈步回房间;突然间,婆婆紧闭着的堂屋屋门‘咣当’一声响打开来;
儿子宣宣匆匆忙忙向我奔跑过来,嘴里嚷嚷着:“妈妈、妈妈、快来看看吧!奶奶屋里有只小鸟,奶奶要把它打死呢!”
惊魂未定的芝芝一下子没了疑惑与顾虑,拉起儿子伸出的手,三步并成两步直往婆婆的三间大瓦房走去,一看究竟;
儿子边跑边说“妈,快点走么!要不奶奶用竹竿把小鸟敲死哩!”
说话间儿子已经推开屋门,闪身进屋,芝芝也侧身进屋;没得停足之时,头痛使得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一双手猛地往前拉起芝芝的身体,身后‘咣当’一声响,屋门关闭;芝芝眼前随即一片黑,下意识地往后退着身体靠在门上;耳边只听到:
“还不关住门!我不着儿费了多大劲才把鸟诱进屋,你进来再把它放跑吧!”婆婆埋怨着说:
芝芝无语得等待着自己的眼前恢复光明,双耳一直’嗡嗡’作响;
突然有人说道:“芝呀!头咋了!缠着绷带,昨晚大街上,大伙议论的那个人头朝下从车上摔下来的是你!咦!乖乖!来让大娘看看;”
芝芝没反应过来咋回事,一双手已紧紧拉起芝芝的胳膊;眼前一切也已明了;看到面前站立着齐顺大娘,正关切的打量着芝芝;芝芝一直笑着未开口说话,眼睛润润的一片朦胧;
婆婆突然说:“咦!这是咋了,包裹着头,碍事不碍事!啊!”
芝芝听得一股暖流沸腾全身,芝芝已来杨家一二十年了,从未听婆婆用如此温温语气跟自己说过话;眼前已是更加模糊一片。
芝芝赶忙笑着对婆婆说:“妈、没事,我不小心从车上摔下来了,我年轻吗!没啥大碍、没啥大碍,。”芝芝说着话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淌;赶忙伸手拭去眼泪,正视婆婆目光时,却原来婆婆正背对自己而战,芝芝后背一颤抖,心中一片凉凉冰冰;
“是么!你还年轻吗!小心点吧!你呀、、、”婆婆说着话猛地拿起身边戳着的一根长竹竿,向房顶一处直戳;
芝芝挺直着脖子侧目往上看,齐顺大娘的手还一直暖暖的握着芝芝手不放;
婆婆拿着的长竿顶处,果然有一只与鸽子一般大小,白、褐之色相间的一只鸟,只见那鸟的嘴巴长长的,足足有一寸开外尖尖的,看似非常锋利;鸟儿的头顶则有一缕羽毛直挺挺的长长的立着,与嘴巴尖尖、长长的对称着;
婆婆用长长的竹竿敲击那鸟的身体,那鸟猛地回转身体用尖尖的嘴巴‘嘟、嘟、嘟’啄竹竿,木屑随机飘落下来;婆婆瞅准机会狠狠的敲击那鸟的头顶,鸟儿沉闷的‘咕、咕’的哀鸣着,头顶的羽毛立刻如扇形展开来,金黄金黄色的三根羽毛一下子刺痛我的神经,自己却不知所故;芝芝瞪大眼睛看那鸟儿在屋顶飞来飞去躲避着婆婆的敲打;
三间堂屋房,东西两间卧室上方各用木板蓬有棚板,放些日常杂物;只有客厅这一间没有蓬棚板;站在屋门之处尽可把房顶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鸟儿一会飞到西间房顶盘旋,一会飞到东间房震动着翅膀用尖尖的嘴巴‘笃、笃、笃、’啄着房顶的木头、泥块,挣扎着要飞出房屋;只有那鸟儿飞到客厅这一间时,婆婆才可敲打着鸟儿;此时我的婆婆正不停地敲打着房梁之处惊吓着鸟儿,鸟儿竟然停足在木板之上不动了;我深深呼吸一下舒展揪着的心;
婆婆开始坐在板凳上抬头东张西望得看着叫骂鸟儿:“今儿打不死你这只鸟儿,还有明儿呢!就是打不死你这小畜生儿,也非把你饿死在屋里不可,谁叫你年年来俺住的房顶之上磊窝哩!”
“妈、为区区一只鸟儿生气,不值当,它能把房子给整塌了,成精了儿,再说、、、”芝芝我话还没说完,婆婆猛地一回头上下瞅瞅我,瞪大眼睛嚷嚷道:“就是、就是、没给你的房顶筑巢吧!说理可轻巧,谁都会,站着说话又不腰痛,要是在你住的房顶上筑个巢,你呀!凶着哩!”
当时的芝芝听到此时,无语了。转身打开屋门匆匆离去,也许走了两步或一部半,只听身后‘咣当’一声门响,震得芝芝打了一个冷战,却没有理由回头看看,这一日就这么淡淡过去;
第二天早上,芝芝还是早早起**,却没勇气出门去自己所租的院落做早饭;雾蒙蒙的天笼罩着院落里的一切,芝芝只好依坐在桃树下的躺椅上;足下已是片片粉红色的花瓣铺满,也许是平时忙碌习惯了,突然闲暇了却不自然,无聊了;
芝芝顺手拿起倚在一旁的扫帚轻轻地扫起满地的花瓣,不觉不由竟收拾了一大篮子的花瓣;望着满篮的粉红色花瓣;芝芝眼泪在眼眶直打转,手抖个不停;麻麻木木的提起篮子往门外走,走到大门外邻居的房后抬高篮子倒花瓣,花瓣飘飘洒洒即将落地的刹那间,芝芝看到足下躺着一只白、褐之色相间的小鸟。
那鸟儿张开长长的嘴巴,眼睛死死的瞪着我,翅膀上的羽毛根根竖起,鸟儿还伸直着两条腿、爪子展开着似乎要抓到什么似得死死的躺在芝芝足下;
芝芝连连后退,怕再踩着鸟儿,心‘咚咚’直跳,手里紧紧地抓着篮子不放;眼前立刻浮现小鸟临死前如何的抗衡着、挣扎着、、、芝芝突然想到了什么,嘴里歇斯底里喊着:“小小、宣宣快来、快来!”
女儿小小应声跑到我身边,宣宣也紧随其后跑来;此刻的我、芝芝却语无伦次的不知说些什么,手却一直指着鸟儿不动;女儿小小连忙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捡起鸟儿,轻轻的放在墙角处,然后站起身来往家走去;儿子则对我大声说:“妈,昨晚上,俺奶奶一棍可把这鸟儿给房顶上敲了下来,鸟还在挣扎着,俺奶又抓起它猛地摔在地下,那鸟一下子也没动动可死了!”
芝芝听着儿子的述说一个劲的往后退,再也没有一丝勇气看那鸟儿一眼;如果芝芝我当初没有顾忌什么孝道而去与婆婆力争的话,也许小鸟不会惨死,如果、、、
此刻的芝芝眼前只有女儿用铁锹在墙角挖坑,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当女儿轻轻捡起小鸟的尸体放在深深的坑里时,芝芝紧紧攥着篮子的手突然无力地松开来一下子触摸到篮子里凉凉、软软的桃花花瓣,机械的抓把花瓣洒在小鸟的身上;一片片花瓣飘落在小鸟身上的刹那间,芝芝才看到小鸟头顶的三根金黄金黄的羽毛凛然然展开着,那么傲骨铮铮的伸展着翅膀、瞪大着眼睛直视着芝芝我硕大个人、、、、
花瓣飘落小鸟全身粉红一片,只有小鸟瞪大眼睛的头部还没掩盖的时候,芝芝才恍然大悟;
昨日芝芝自己梦中的粉红姑娘,头顶不也是三根羽毛如孔雀开屏般展开着,粉红姑娘不也是用眼睛死死地盯着芝芝不放渴望着什么,鸟儿虽不是粉红色,芝芝自己此刻正用粉红花瓣盖满它全身不正是粉红衣衫么!芝芝傻呆呆的看着小鸟的死死盯着自己的一只眼睛一下子瘫坐在泥土上不知所云、、、
此刻的芝芝才知道小鸟的死竟然是芝芝一手造成的,芝芝就是为了当初所谓的孝道不与婆婆力争,看到了却无视、无为;事实已在眼前,自己自责的理由也没有了、更不配个说法了,高高在上的圣洁是自己渴望的,万能的人类芝芝自己却不负责任的只是看着鸟儿得死,什么也没做,残忍地芝芝一把一把的抓着粉红色的花瓣掩埋着、掩埋着一只小小的鸟儿。
一片片、一瓣瓣的花瓣飘飘扬扬的掩埋了小鸟,却掩埋不了芝芝的罪恶感;
芝芝从四五十吨的大货车上跌落下来仅仅缝合了几针而已,没啥大妨碍,道不说是鸟儿替芝芝死去更为确切;因为二零一二年腊月二六、二七日的梦与事实一一证明芝芝不是妄言,更不是迷信;芝芝确实躲过二六、二七日的大祸端,却没躲过来年清明节今朝的灾难,那片片花瓣飘飘扬扬掩埋着鸟儿躯体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