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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黄河水洗脸

贵春嫂子去看病,竟然一去两个月无音信;我亦不敢贸然去问金房大哥他妻子的病情,怕与自己梦有关联,谁让自己做的那个梦呢!

我不去问询贵春嫂子病情的主要原因是,贵春嫂子她在高处安坐,俺在地下步走,仰起脸来问人家好不好!我芝芝实实做不到!所以我芝芝注定要步行于每一天;

我的这个邻居,实属不敢小许!财大气粗吗!

金房大哥的小孙女甜甜与我的女儿小小年纪一般大,就是我女儿七岁那年,俩孩子时常在一起玩耍;

记得那一年刚过罢新年初九那天,孩子们还没开学,中午时刻,金房哥家大门紧闭,甜甜没地放去,在俺家吃的饭;

等家里大人回来了,甜甜回家拿了一把糖块,又回来与我女儿小小一起玩耍;顺便给小小了两颗糖吃;小小刚刚接过甜甜手里的糖块,金房大哥也刚好一步走到她俩面前,大声呵斥着说:

“甜甜、你这闺女呀!啥东西!一二十元钱买一斤的好糖,大人不舍得吃,叫你拿出来给人家分分,要你弄啥哩!滚回家去!”

他骂骂咧咧说罢立即伸出手来,夺过甜甜、小小手里的糖块,转身就走;

甜甜拉住爷爷的手不放,大声哭着的说:“爷爷、你不在家,我在小小家吃的饭,小小妈又给我拿香蕉,核桃吃,我给她俩颗糖你都不愿意。”甜甜说罢放声大哭了起来!

金房大哥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如霜打的茄子紫不拉几,黑黝黝!转身跨出俺家大门就走了,走的那个潇洒甭提多气人了!

我坐在院子中的桃树下的饭桌前,看的牙根儿直痒痒,却无话可说;谁叫俺家没豪车、没大工厂、小工厂呢!我走过去哄哄甜甜不哭,看着孩子们继续玩耍,我心中郁闷久久不释怀。

没想到,正月十六元宵节那天,一家老少外出游玩的人很多,村里车来车往的,川流不息,非常热闹;

一辆灰色面包车为了躲避行人,不小心车轮碾在金房大哥厂门前砖砌的花墙了;那砖砌花墙的砖埋在土里一半,露出地面一半;花墙里年年种些花花草草,小菜小瓜的啥了;没想到被面包车司机碾碎了两半块砖,这下可惹大麻烦了!

站在大门口的金房大哥看到了,立刻站在车前面,挡住面包车不让走,不依不饶非让司机索赔不可;

面包车司机年轻!对金房哥好话说尽,也没见起到作用,突然,口气重重的说到:“老板,你劫路吧!、、”

司机这句话出口来,一下子激怒了金房大哥,他踮起砖来要砸车,一旁围观的人们赶忙拉住他,开始劝架,劝双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儿,让面包车司机赶紧给金房说声对不起,多说好话就可以走人!

没想到,面包车司机还挺爽快,立刻对金房赔笑道;“对不起了,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让小弟过去,不忘大恩来日方长,您好人有福报!、、”

面包车司机好话说尽,金房大老板牛气!大声小气的吆喝着:“我叫杨金房,我就是劫路的,你咋着吧!你这货儿有本事请使了!”

大家怎么劝说,金房大老板就是不依不饶非要索赔二百元人民币,否则一切免谈;

面包车司机看到金房的弟兄、儿子、儿媳们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站在自己车前,恐怕自己挨打吃亏了,付了二百元人民币匆匆上车走人。

在场的人群中一片愕然,一下子鸦雀无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你瞅我,我瞧他,面面相觑匆匆离去。

站在众人边上的我重新打量一下这一家人的摸样,愤然离去。那鼻子、那眼睛,有模有样,轻巧的讹人二百元人民币。俺和围观的乡亲们都不敢苟同,咱都是老农民,伤不起!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就在那年的二月十六日,我的儿子呱呱坠地来到世上;我又一次的自豪与欣慰!我有可爱的女儿,上天又赐给我个儿子,作为女人的我,有什么比这更幸福,更骄傲的!我沉浸在喜悦快乐之中;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慢慢的淡忘去!

没想到如今我的梦又让我记起那些年的事情来了,还是一阵心酸的痛硬硬生生顶上心头来;贵春嫂子的病又与我何干呢!她干么进入我梦里闹心呢!没理由呀!

从十月份到过罢新年又一春,贵春嫂子看病也没回来,这个与我的梦有关连的事情也淡淡隐去。

直到四月份里麦子成熟了,俺从麦田回来才看到贵春嫂子躺在自家厂门口的躺椅上,面无表情的脸朝大路,双眼无神的看着过往的行人;

我的心里一阵喜悦,嫂子终于平安回来了!嘴里也跟着出了声:“嫂子,回来了,今年麦子又是大丰收!”

贵春嫂子忽地坐起来,眼睛里放光芒,脸上一阵喜悦!开口就喊我:“芝,没想到我还会看到你!快过来,给我说说话吧!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嫂子的脸色,轻轻的说:“嫂子,出门转了转,散散心病好多了吧!”

“咦!好多了!好多了!”嫂子又躺下身子说到:

我笑着说:“嫂子,以后咱再唠嗑,拉家常吧!我该回家洗洗,一上午都在地里收麦子,手太脏了,也该做饭了。”

嫂子不依不饶地说:“芝,别走了,再俺厂门口水管前洗洗手,陪嫂子说说话,多少年的邻居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了,好想和你多说几句话!”

我看看天还早,再看看嫂子喜笑颜开的看着我,她又是大病刚好,不好意思拒绝她的盛情,我只好在她家水管前洗洗手过后,坐在嫂子身边的凳子上,和嫂子说会儿话:没想到嫂子接下来说的话,竟然与我的梦丝丝相扣,相吻合的奇迹让我如今无法理解其中奥妙、玄机何在;

嫂子说道:“芝,你不知道,这回我有病,住进医院,真没想到我还会回咱村!”

我笑笑点点头陪她闲聊;谈话中我知道了嫂子生病的一切事由;

原来嫂子在郑州人民医院里天天输水,化疗,不知道自己的病会不会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睁眼白色,闭眼白色,她不吃不喝只有等死得心!

他二儿子少康看在眼里,心疼自己的母亲,自己做出个决定,把母亲接进他在武陟的厂里养病,不惜用重金请专家每天带上所有仪器到厂里给母亲看病;我看到嫂子说着话眼里泛异光,脸上也有了红红的血色;我心里暖暖容容的爱溢满!

嫂子的儿媳叫晶晶,晶晶一日三餐都是喂着婆婆吃,连大小便都不让婆婆出门,都是有她端屎端尿护理着;只允许婆婆在屋中来回走动着散散步,看看电视听听戏,嫂子述说着,眼里润润的;

在儿媳的屋中,有暖气,空调,一并打开使用着,嫂子一天天好起来。

可她还是一闭眼进入梦乡,就觉得回到了家里,看见了左邻右舍有说有笑的看着自己,自己会大声笑起来;笑的躺在身边的儿媳都被炒醒了;

等嫂子笑着醒来时,却泪流满面,怕自己是回光返照,小命不保了,怕回不到自己的老家,死到异地它乡了!

我听贵春嫂子述说到此,赶忙向她摇摇头、摆摆手示意她人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嫂子笑笑继续给我述说着:

儿媳晶晶听婆婆述说着她自己的梦,再看婆婆老泪众横;儿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有空闲就开上车带上婆婆游嵩山少林寺,看古刹一览名胜古迹,贵春嫂子一下子开心的比儿媳晶晶都走得快,心情开阔了,也锻炼了身体;嫂子说着儿媳眉宇之间洋溢着幸福;

听到此,我芝芝望尘莫及!啥时候俺也有豪车带上自己的父母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哩!

贵春嫂子的儿子少康送货回来,看到母亲神采奕奕如同换了个人!又专门带上母亲,还有在老家的父亲金房一起去北京游玩;观看天安门广场前庄严的升旗仪式,瞻仰毛主席遗体,游故宫、、、等等亲眼目睹到祖国的雄伟壮观,拍了照留了念;

看嫂子神采飞扬的述说着,我听得也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嫂子说是去北京的时候,黄河水还很浅的,看到的是黄沙顺水缓缓地漂流,回来的时候,黄河水波浪滚滚,河道宽宽阔阔,水位已快满到桥身了,放眼望去那儿都是黄沙滔天而来,气势磅礴震慑人心!

嫂子停下述说喊我:“芝,你是不知道,我看到黄河水翻滚着黄黄的泥沙,我很庆幸自己大病没死!好想好想去摸摸黄河水暖暖手洗洗脸不可。”

“真的,嫂子。”我振奋不已地说:

只见嫂子从盖在身上的衣物中拿出一本小小相册,递给我说:“不信!你看看这些照片;”

我迫不及待的接过相册打开看;只见第一张相片上嫂子赤着脚坐在羊皮筏子上,一只脚伸进黄河水中,另一只脚赤裸裸放在羊皮筏子上,腿也伸的直直的;嫂子正侧着身子用一只手舀水呢!嫂子头顶上还有一只淡褐色的小鸟展开双翅定格在相片之上;我好奇的问:“嫂子,你用手舀水赶小鸟哩?”

“芝,你继续看相片吗!”嫂子一脸神神秘秘地说:

我看到第二张相片之上嫂子正捧着双手看呢!双脚一并伸进黄河水里;头顶上还是那只淡褐色的小鸟展开翅膀定格在相片之上;

我看着相片不加思索地说:“嫂子,你捧着黄河水喝哩,沙子咯牙!”

“嗯!黄河水甜甜丝丝,喝在嘴里‘咯吱、咯吱’还很有嚼头,可香了,才不咯牙哩!快看第三张相片上!我还捧着黄河水洗洗脸呢!”嫂子声音颤抖着说:

我饶有兴趣的看相片,并不注意嫂子的异常情绪;只见第三张相片上:嫂子正双手捧着脸,果真是在用黄河水洗脸的,看贵春嫂子的那摸样,跟个孩子似得天真可爱的笑着捧着水洗脸;我眼里润润的;

相片上还有那只小小鸟,在我朦胧胧的眼前活生生震动着翅膀飞;小鸟儿震震颤颤的翅膀一闪入我脑海之中,我似曾早已见过这一幕。

相片中;嫂子她脚下是混混浊浊的黄河水,翻滚着浪花,那么亲亲切切在我眼前,嫂子她就能一睹黄河母亲的容颜,相亲、相吻着接受黄河母亲的拥抱,洗洗自己的伤痛!

我可能一生也没机会亲眼目睹黄河母亲雄伟壮观的体魄!没想到在嫂子一张张的相片中看到祖国的山山水水,看到古刹少林寺的神秘莫测,看到嫂子伸起右手向国旗敬礼,看到大桥下的黄河水波涛滚滚东去;看嫂子用黄河水洗脸,何等的荣耀呀!

我看完这本厚厚的相册,眼里润润的,心中有千万个不舍得离开这本相册,手还是合上一页页相片;

突然,一只小小鸟震动着翅膀跃入我眼帘,也许是我合相片合的太快闪了眼睛产生的幻影吧!

我仔细再看每一页相片上,只要是贵春嫂子单身照片上都有一只小小鸟展开一对翅膀定格在相片上,我越看越觉好奇,越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一幕;如今我还记得相片右下角的日期:2012:5:16.

我看看一脸神秘的贵春嫂子问:“嫂子,这些小鸟是真的小鸟照在相片上的,还是后来加上去的艺术鸟?”

“哪里呀!只要少康给我自己拍照,这只小鸟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震动着翅膀盘旋在我头顶之上,‘叽叽喳喳’清清脆脆叫着,唱着,飞着;芝,你是没见!那鸟可奇怪了;只要俺一家人在一起拍照,那小鸟就飞的没了踪影,不知去向了。”

我瞪大双眼左右、上下移动方位看每张相片上的小鸟,不管我怎么去看这只小鸟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我看,看的我心跳加速,瞪大了眼睛,张开着嘴巴合拢不住;这会不会是我五六月前做的梦中一幕吧?

难道是贵春嫂子去郑州看病,是我的灵魂出窍,幻化成一只小鸟陪着她,看到的高楼一定是郑州,郑州那里一定是高楼大厦丛生;

穿越了高楼又上山,那高山一定是少林寺;那大桥之上看到的黄沙翻滚,滔天而去之地一定是黄河母亲!那只小小鸟飞跃水中,沐浴在母亲的怀中,就是俺芝芝;太神奇奥妙了吧!

俺芝芝没资力出过远门,魂魄竟然跟随财大气粗的邻居大嫂一睹祖国山水雄伟之壮阔!你信么?我深信不疑自己的灵魂会出窍!

伟大的黄河母亲宽阔雄伟的胸襟,震撼着我飞跃天际,飘渺于空看到那楼林盛世,瑞彩光芒四射的东方之珠,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心脏北京城!每一个中华儿女向往的神圣之地!

我芝芝荣幸之至在梦里看到自己的祖国首都北京!举世瞩目屹立在地球之上捍卫着世界上人类的和平与自由!小小的我芝芝为祖国而骄傲!用心呐喊祖国万岁!万万岁!

我感慨万千的合上相册;突然,一辆白色小轿车戛然而止停在贵春嫂子家的厂门口;贵春嫂子异常兴奋的说:“咦!俺的儿少康、晶晶回来了!”我匆忙站了起来;

只见车门打开了,里面下来一位西装革里,戴咖啡色墨镜风度翩翩的年轻帅小伙儿;他怀抱大包小包的人参、鹿茸、奶粉等等补品;开口就喊:“老妈,精神头还中呀!”

“中、中、晶晶哩!”贵春嫂子迫不及待的问儿子:

我芝芝实在认不出这位大老板是少康!站在原地没敢出语说话;只见他走到我面前喊道:“嘿,芝芝小婶!咋还是老摸样呀!年轻漂亮又好看!”

我笑着未开口,就听见车内有人喊:“芝芝小婶,快点儿来帮我打开车门。”

我匆匆跑向副驾驶室拉车门;我看见车门上有一手柄,用手就往我怀中拉,可那车门就是拉不动打不开,我的脸一下子热乎乎火辣辣的;我芝芝不会就这么笨吧!,连个车门都打不开!我、我、、、这尴尬又一次与我的梦的相撞击相吻合!

车上的玻璃缓缓打开,里面传出甜甜脆脆的笑声;我抬头看到一位长发飘飘的妙龄女,大眼睛水灵灵的忽闪忽闪打量着我,瓜子脸上那小鼻子小模小样的乖巧可爱惹人怜;樱桃小口丁儿丁点儿,用芊芊一指虚掩着;笑的花一样的楚楚动人的开来,浅浅俩小酒窝儿荡漾在她脸我心顿生爱恋;这不是贵春嫂子的儿媳晶晶!玲珑剔透如名亦!

晶晶从车内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点我的肩膀说:“芝芝小婶,你呀!真个笨!没坐过车,还不会开车门儿!看我示范咋开车门!看好了,啊!”

只见那芊芊细手拉起手柄的一端向上一提,车门‘咔嚓’一声响开了;我瞪大眼睛看着往后退着身子无语!

晶晶随机递给我一件折叠整齐的棉袄,自己则抱着大包小包的中药下车来;

我木呐呐的笑着、走着、帮忙搬着物件、、、

我芝芝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回的自己家;自己是二零一一年十月初三晚上做的梦,贵春嫂子是初四凌晨被救护车拉走看病去,直至二零一二年四月份,贵春嫂子才回来,我为什么就会事先知道她去看病以后所发生事情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呢!

难道这一切就是未卜先知?难道这一切就是灵魂出窍?我芝芝无论如何就是不明白,我的这个梦与现实中发生的事实其中原理何在!

可我就知道自己渴望崇高无尚的活着,没想到自己竟然卑卑微微、懦懦弱弱到了极点的活着,我渴望着不问自己的老公要钱,自己亲手挣钱买票到黄河做做看看;看看孕育着自己成长的黄河母亲之容颜,吻吻母亲的脸;用黄河母亲的水洗洗自己的脸,那怕饮一小口黄河水润润自己干枯的心田我也会激动的泪流满面;俺芝芝雇不起羊皮筏子,那怕让我蹲在河滩上用舌尖舔舔黄沙呢!俺芝芝就心满意足亦!我渴望着,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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