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带着纠结的心情,回到小寨。
复述了一遍刚才在狼基发生的事,三个长老听完也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快要死的人,真是搞不懂他要闹哪样。”
长老一脸气愤。
西江老鬼接着长老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以我对大寨长老的了解,他这个人说一不二,恐怕真的是想在临死前找个对手。”
“大寨长老说什么出不去的井底之蛙是什么意思。”
长老站起身来端起茶水,开始为宋然解释起来。
“苗寨杀人王死后,他的侄子不忍心让他没有子祠,就自愿过继给杀人王当儿子,作为赎罪就立下规矩杀人王的子子孙孙都不得离开三十六寨半步,大寨长老就是被这祖训束缚,没有离开过苗寨半步,恐怕大寨长老知道自己离死不远,想要选择当年杀人王的死法,让大祭师把自己杀死,可惜大祭师的实力太弱,才造成了今天这场闹剧,让八祭师和上寨那几个长老钻了空子。”
“现在该怎么办。”
关心则乱,宋然一直挂欠着妮翁,心中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宋兄弟,不要慌,妮翁和下一代大祭师该救还得救,只是需要暂时缓几天,我们三个老家伙已经力竭,需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不过来,还有小寨这次火灾,需要有个人主持大局,老夫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重担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不必太过担心,八祭师是看到你的实力,所以才掳走妮翁作为人质,一时半会还没有性命之忧。”
宋然默然的点了点头,如今之计也唯有如此,自己一个人拿着屠胡令冲进去,估计也不是八祭师的对手。
而且小寨诸多人的生命受到威胁,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分配食物,住所,引导村民重建家园。毕竟自己受到小寨村民诸多恩惠,自己也忍心至他们于不顾。
还好这场大火只有妮翁被人抓走,其他的村民都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死人的情况发生,接下来的几天里,宋然的身影一直忙碌于村民之间。
首先宋然组织了一队身手不错的猎人,自己亲自带着他们上山打猎。
而后又组织了一队妇女,采摘寨子附近的野果,很多人家的粮食已经被大火烧尽,能尽量多得一些食物也是好事。
还有一队樵夫,上山去砍伐些树木,搭建一些临时的棚子。
一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被宋然组成一个找牲口的队伍,大火之时,各家各户都忙着救人,救火,牲口跑了很多,以后恢复生产,还需要大量牲口,现在只能是找到多少算多少。
剩下的人就是照顾伤者,尽量多的去找一些御寒之物,大山里面即使是夏天,到了晚上起露水的时候也是冷得要命。
打猎是宋然的看家本事,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将这队猎人带到十万大山外围,宋然吩咐他们轮成两个班,分别将猎物扛回小寨,自己身形一闪,跳到树上,在树梢之间快速的晃荡,寻找猎物。
自从出山以来,宋然好久没有像以前一样,在大山中狩猎,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找回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宋然大叫起来,畅快淋漓。
没过多久,宋然就扛着一头两百多斤的大野猪回来。
这打猎队成了运输队,两组人马轮流运送。
天色渐暗的时候,宋然扛着一只熊瞎子出现,把那几个猎人个吓得不轻。
大灾之后,小寨反而变得更加团结,三天之后每个人都明白了自己的岗位,无需宋然再多吩咐,每天都有序的进行恢复生产。只是这三天,宋然无时无刻不再担心着妮翁的安危。
长老,奉老头和西江老鬼也恢复了几成源力,四人简单的打包了一些干粮,轻装上马,赶到大寨周围的时候,天色即将暗淡。
趁现在还能看清,长老开始跟宋然介绍起大寨的建筑分布。
大寨处在一个山谷盆地中间,整个寨子都围绕着中心的祠堂广场而建,成一个圆形向外扩展,房屋相对于其他寨子要密集得多。
大寨的祠堂非常大,正面是供奉祖先的排位,后面三层的巨大吊脚楼就是大祭师,以及八祭师平时处理苗寨事物的地方,长老估计妮翁和下一代大祭师就被关在里面。
三个老头商量出了非常一致的结果,宋然去救人,三个老头在外面接应。
“你们三个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一个人怎么救两个,早知道这样,我何必还要等你们三个恢复,我自己去不就完了。”
“宋老弟,话不能这么说,革命分工不同嘛。”
宋然没好气的看了三个老头一眼。
“先说好,我第一个救的肯定是妮翁,至于下一代大祭师能不能救出来,我可不管。”
“我想下一代大祭师已经早就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长老说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奉老头和西江老鬼跟着附和,点头称是。
宋然估计这三个人真的是没有再战之力了,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进去之后,宋然还得分心照顾这几个老头。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宋然已经换好了夜行服,将脸给蒙好,带着豹猫身影融入了夜色当中。
“慷老鬼,你的事不告诉宋然这样好吗?”
奉老头痛惜的看着长老。
“我现在源力最多只能恢复到全盛时期的一成,你们两个源力恢复一半都不到,去了也是废的,剩下的事情只能看宋然的了。”
大寨祠堂,门口两个值夜的苗人,被宋然轻易放翻。
宋然附魂以后和豹猫分开两路,各自在祠堂里面搜索起来。
一间一间的屋子,宋然一路找来,已经放倒了祠堂里的七八个人,其中还有三个年轻女人,这些年轻的女人被绑住手脚,捂住嘴巴,询问了一番,没有妮翁的消息,宋然随手给了一个手刀,让她们昏了过去,宋然不是救世主,自然没有想过要救出每一个人。
另一边,豹猫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应该还是没有妮翁的下落。
三个女人,宋然越想越不对劲,大晚上的被绑在祠堂,八祭师又要玩什么名堂。
“咚咚咚”吊脚楼的楼梯上传来肆无忌惮的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宋然估计不止一个人。
宋然将窗户打开,然后回到房间里,轻身提气,整个人无视万有引力,像倒飞的风筝到了房梁上,凝神静听。
“你说长老是不是疯了,居然摆出万鬼蛊阵,用这些女孩的血来借命,这些可是我们的族人。”
“不知道长老是这么想的,我们也只能照办,要是惹恼了长老,我们八个谁也活不成,只是可怜了这些女孩子,每隔十天要一个女孩来血祭万鬼蛊阵。”
听这两人的对话,这两个人应该是八祭师无疑,听到血祭万鬼蛊阵。
宋然眼中寒光闪现,怒火中烧,愤怒以及战胜了所有的一切。
双刃矛从房梁中突然出现夹带着破空之音,奇袭两个祭师当中的一人。
宋然从房梁上如饿虎扑食,整个人猛的扑向另一个祭师。
双刃矛刺穿了祭师的灰袍,只是灰袍中仿佛是空洞的一般,双刃矛带着空无一物的灰袍扎在了房梁上,枪尾还在微微颤动。
宋然骑在另一个祭师身上,双手紧紧掐住祭师的脖子,嘴里大喊。
“妮翁在哪,要是她死了,我要杀光你们整个苗寨血葬。”
祭师已经被宋然掐得喘不过气,突然灰袍里面蹿出几十条粗壮的蚯蚓拉住宋然的双手往外掰,更多的蚯蚓正在从灰袍里面爬出来,缠住宋然。
更糟糕的是宋然的身后的传来“嗡嗡”的声音,双刃矛刺空的灰袍祭师,此刻现身在了宋然的身后。
祭师的身材极矮,连灰袍一半的身高都没有,身上到处都挂满了腐肉,能穿上灰袍全是因为身上爬满了苍蝇,祭师脸上画满了各种图腾,看上去恶心至极。
就在宋然准备动用屠胡令的时候,大寨长老病殃殃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年轻人就是脾气大,没有源力你能从这里逃出去?”
这个大寨长老实力高深莫测,既然惊动了他,再盘问这些喽啰,也没有意义。
宋然手上劲道一松,骑在身下的祭师连滚带爬躲开宋然,刚才宋然凌厉的杀气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神来。
“妮翁还活着吗?”
宋然已经伸手到怀里,将屠胡令拿了出来,只要听到妮翁的死讯,宋然就准备玉石俱焚。
“放心吧,那个小妮子还活着,不信你可以问这小东西。”
大寨长老提着豹猫的脖子,丢给宋然。
和豹猫在一起十多年,豹猫的每一声叫唤,宋然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确认妮翁平安无事的时候,宋然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既然你这么关心那个小妮子,我们就来打个赌,祭祖节若是你能胜过我,那小妮子和下一代大祭师平安无事,若是你败了,就只能在地下团聚了。”
“好,一言为定。”
宋然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能祭祖节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