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梅子坤不允许安然出门,每天吃饭,吃药,睡觉,他每天忙完事情之后不管多晚都会来看看安然,有时他来时已经很晚了,但安然已经养成了习惯,必须看到他来过之后才能睡着,所以每次他轻抚着安然左边侧脸上的疤痕轻轻叹息的时候安然都是知道的。
对于这道疤痕安然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的,她一点都没觉得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对于安然,她在意的永远不会是这些。
看着窗下的那个躺椅,安然的思绪飘回几天前。
“这是什么东西!”梅子坤削着苹果注意到窗口位置。
“很明显,那是个沙发!”安然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我放这儿的躺椅呢?”
“现在估计在厨房!”
“什么意思?怎么会在厨房?”梅子坤疑惑地问。
“谁让你前几天惹我,我就让时一搬去劈了当柴烧了,现在应该早已经烧成灰随风而去了吧。。。”自从说开之后,安然就知道自己错怪了梅子坤,所以她越说越心虚,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说完,梅子坤的身影就闪出了门外。
安然心想“完蛋了,不会生气了吧!”正想着突然门被打开,梅子坤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时一和几个人,手里抬着的可不就是那个躺椅,安然心里一阵欣喜,其实后来她也后悔了,毕竟那是梅子坤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最重要的是那个沙发没有它舒服啊!
安然看着两人把躺椅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只听时一开口了“我就知道它还得回来,我多明智把它收到了仓库里!”说完得意地瞥了眼安然。
梅子坤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几人把沙发抬了出去,时一扒着门框,露着头问“坤哥,这东西弄哪去?说完不等梅子坤回答,嘴角露出奸笑接着说“噢,我明白!劈了当柴烧!”说完看到安然变了的表情立刻缩回头走了,身后传来安然咬牙切齿的声音“时一,你给我回来!。。。。”
当然,惹来的只有梅子坤的窃笑。后来,梅子坤不知从哪又弄来一条新的貂皮搭在了上面。
“叩叩。。。”
敲门声扯回了安然的思绪,她疑惑了一下,开口说:“请进”
看到来人,安然惊讶了一下,立刻微笑着说:“李叔?您怎么来了,快坐。”说着就要起身。
“安然,别动,我就是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李任重抬手示意安然然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安然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信,她听话的不再动“李叔,谢谢您,烧已经退了,养养就好了!我都听梅子坤说了,那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李任重微微笑了一下“没关系,我是个医生,做这些都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安然听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敬畏之情。
“安然啊,我今天来除了来看看你的病情,还是替柳儿来很你道歉的。”李任重抬手示意安然不要打断他“那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是柳儿的不是,她呀从小被我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我想你也知道了她的身世,过几天就是她亲生父亲的祭日,她这几天心情也不太好,冒犯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如果她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请你看在我这个老人的面子上原谅她吧!不要记恨她。”
安然听到这里,心中立刻觉得这宁柳也挺可怜的,但看到李任重说起她时眼里闪现的慈爱,心想这李任重对她是真好。她微笑着对李任重说“李叔,您言重了,其实那天并不全怪宁柳,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并没有记恨她。”
“好,好,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柳儿也没什么朋友,在这里,你们俩的年纪相仿,我很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安然犹豫了一下,但看到李任重望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一软点了点头。
这天,梅子坤过来的早,安然想起李任重的今天说的话,她装作不经意地问“梅子坤,李宁柳呢?”
“什么?你怎么想起问她了?”梅子坤立刻警觉地看着安然。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还怕我怎么着她啊!”安然狡黠地一笑,然后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
梅子坤听了开心地笑着说:“如果你们两个能成为好朋友就太好了!也省的我总是夹在中间难做人了!”
安然被李任重的父爱感动而且也不想让梅子坤难做,所以决定主动去和李宁柳和好。从梅子坤口中得知李宁柳最近一直在忙着她亲生父亲的祭日,所以安然一直在找机会。
今天是宁淮的祭日,梅子坤决定带着安然一起去参加“今天宁柳心里脆弱,容易被打动,你多安慰安慰她,说不定就行了!”
“宁淮埋在哪啊?他的尸体。。。”安然想起六年前,记得宁淮是死在了诊所里,当时扬子并没有带回他的尸体,她疑惑地看着梅子坤。
梅子坤了然地压低声音说:“所有你知道的这些事千万别说出去,特别是李叔和宁柳面前!否则会牵连很多人!这里面的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
见安然郑重地点头他接着说:“宁淮的坟墓在中国广州,那是他的老家,他在世时就常说他死了之后要埋在家乡,扬哥当时只身冒险去广州给他立了个碑,里面埋的是他的衣服!”
这次去广州的有扬子、梅子坤、安然和宁柳,为了避免人多目标大所以只带了时一和两个兄弟。李任重本来要去,可是却因为过度伤心心脏病发作,在大家的劝说之下留在家养病。
宁柳坚决反对带上安然,梅子坤和李任重劝说了半天都没用,最后还是扬子以带着安然多个女人能减少可疑度为由,让宁柳无话可说。
他们分成了两路从缅甸进入中国,他们四人一路,时一和两个手下一路,顺利进入中国后又在广州汇合,一路还算顺利。
广州墓地
宁柳跪在宁淮墓前抽泣,安然看着不免同情心泛滥,她走上前蹲下,递给宁柳一张纸巾“别伤心了,你爸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你走开!别在这里装好人!”宁柳一把把安然推倒在地上,站起来指着倒在地上的安然“都是你,自从你出现,我家里就接二连三出事,都怪你!”
“你!。。。”安然正想发作,但看到一边的梅子坤冲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于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心想“哼,看在今天是你爸祭日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梅子坤正想上前扶起安然,刚抬脚一个人就撞进他的怀里“子坤。。。我好想爸爸。。。”
梅子坤连忙一边柔声安慰着宁柳一边给她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安然说的对,你爸看到你这样也会伤心的,他希望你开开心心地活着。”
安然看到宁柳刚刚还对自己凶狠地样子,现在对梅子坤嗲嗲的撒娇,如此转变只快让她有点没反应过来,都忘记了站起来,这时看到面前伸来一只手,她顺着手看到扬子那似笑非笑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不理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扬哥,有情况!”扬子听到远处传来时一的声音,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躲在了一处草丛后,同时梅子坤也和宁柳躲在了另一边。
梅子坤的手机想起,看到是时一的号码立刻接起,把免提打开方便扬子也听到“小时,怎么回事?”
“坤哥,是条子!”那边传来时一压低的声音。
“有多少?”扬子开口问。
“看来不少,刚才我和两个兄弟联系过了,他们那边都有发现,看来我们是被包围了!扬哥,我们怎么办?”
“你们都先不要动,先观察一下”梅子坤说完挂上了电话,看着扬子“扬哥,怎么办?”
扬子观察了下周围,思考了一下说“我们的车在下面,肯定已经被警察控制了,我们所在的位置地势高,警察上来我们能看到,这是一点优势,这里三面是荒山,一面是海。。。”
“你是说。。。”梅子坤了然,但转眼看了看安然和宁柳,有些担心地看着扬子。
“别无选择!”扬子说完拨通了时一的电话“小时,你们慢慢往南面转移,在南面打开突破口!”
“是,扬哥,你们小心!”
时一声音刚落,从山下传来一个声音“扬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出来自首吧!”
安然颤了一下,低下了头,扬子知道她肯定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心里想到”李平!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一会你们俩跟紧我们!”扬子说完和梅子坤相视点了下头。
安然就感觉到扬子拉起她的手弯着腰快步往前走,她扭头看到梅子坤拉着宁柳跟在他们后面,突然一声枪声响起,接着接二连三地从四面八方响起,安然身体有些僵硬,脑子里不断浮现六年前诊所的事,她任由扬子拉着往前走。
一路躲躲闪闪,走走停停,当安然一下子撞到扬子身上后她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海边,时一这时也赶了上来“扬哥,坤哥,我们那两个兄弟。。。”说完擦了把眼泪。
“这笔帐算在李平头上,早晚让他偿还!”梅子坤恨恨地说。
“先离开这里再说!走!”扬子说完,拉着安然就往海里走,梅子坤同样拉着宁柳跟上。
“这是干嘛?难道我们要游回去吗?水那么凉。。。”宁柳拽住梅子坤委屈地说。
“那你就等死吧!”扬子冷声说道。
安然想着也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感觉到扬子对宁柳好像不太对劲,虽然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他看宁柳的眼神好像有种近乎冷酷,安然想也许是天气太冷她出现幻觉了。
最后,他们还是游回来的,安然只记得刚下水时刺骨的寒冷,后来就麻木了,还好她会游泳,但麻木的双腿还是很笨拙,喝了好几口水,后来双腿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在扬子的嘲讽中她又游了会,不知道游了多久,她再也无暇顾及梅子坤,后来意识逐渐模糊,只记得好像有人大声说话并怕打自己的脸,她好想跟那人说别打了,可是大脑不受控制了,她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看到了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白色,熟悉的DVD,熟悉的人和熟悉的声音“扬哥,这次太蹊跷了,警察怎么知道宁淮的墓在那的,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去?甚至都知道你亲自去了,我怀疑。。。”
“恩,我也有怀疑过,但现在还不清楚,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你在暗地里先查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