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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诀别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出奇的平静,芊芊和子文的感情十分甜蜜。有时,他们也会约上和悦跟叶希,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的不自在或生疏。渐渐地,和悦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说不定芊芊真的爱上了哥哥。她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他们,希望他们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直到有一天,和悦深夜在街上找到醉得不省人事的哥哥,才彻底打破了自己的幻想。从哥哥口中得知芊芊另有所爱了。虽然早有预感,但和悦还是很难过。看着憔悴不堪的哥哥,和悦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接下来的一个月,子文天天等在芊芊的宿舍楼下,他无法失去芊芊,就像不能没有空气一样。但他等到的结果还是一样,芊芊挽着高大威猛的体育系男生旁若无人的经过。子文好几次追上去,却被那男生狠狠地打。他不肯放弃,即使被打趴在地上,他还是要挽留芊芊。一天中午,子文见芊芊从学校食堂出来,赶紧走过去。这个机会很难得,他终于能和芊芊单独聊聊了。他一把拉住芊芊,生怕她跑掉似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芊芊似乎也不想再回避了:“好,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让和悦痛苦,把你甩掉是为了让和悦更痛苦。你明白了吗?”这一刻对子文来说是如此残忍,这种痛是有生以来没体会过的。

之前再艰难子文都不肯放弃,这一刻,他放弃了。但他知道,放弃了空气,也就无法活了。

和悦看到哥哥时,他静静地躺着,就好像每一次睡着了一样。和悦轻轻走过去,像平时一样拉拉他的耳垂,“大懒虫,快起床了。”可怕的沉默。和悦像傻了一样,愣住了。从听到消息到现在,她还没缓过神来。“哥哥,死了。”她自言自语着,“死了,什么是死了,怎么死了,人怎么会死……”她的思维开始混乱,意识也模糊了,呼吸接不上,这世界怎么了……

和悦醒来时,睁开眼就看到叶希焦急的脸。和悦忙拉着叶希:“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一边说着,眼泪一边落下来。叶希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悦儿,别这样,你还有我。子文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听到这话和悦像受了惊吓似的,拼命捂住耳朵,尖叫着:“哥哥没事,哥哥刚刚睡着了。”看着和悦这样,叶希宁愿死的是自己,如果是自己和悦应该没这么痛吧。

出了这样的事,学校自然是低调处理。但消息还是传开了,一时间大家都在谈论文学系的高材生服毒身亡的事。叶希怕这些谈论伤及和悦,便天天陪着、哄着,希望她能慢慢走出来。但和悦始终没说过一句话,成天痴傻着。

一天,两天……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和悦突然开口了,“哥哥,不管付出什么,我一定救你回来!”听到和悦开口说话叶希如获至宝,眼泪都出来了。他紧紧抱着和悦,像孩子一样地抽泣着:“悦儿,没事了,没事了。”和悦的眼却没有丝毫波澜,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听到和悦的话,叶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希望从对方的眼里找到一丝捉弄。但,那眼好像平静的湖面,里面却没有自己的倒影。叶希小心翼翼地说:“悦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再说。”和悦的眼里终于有了内容,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一字一顿地吐着:“不,从今以后我们再也别见了。”听到这话,叶希的心好像被一双手蹂躏撕扯着,他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哀伤地嚎叫。他的手一拳拳落在墙上,直到已是血肉模糊。最后,他无力的跪在和悦脚边,抱着她的腿伤心地哭着:“不要,求你了。我知道,子文的事,你是怪我的。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和悦看着自己曾经的恋人,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淡淡地说:“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我们不可能了。再见!”

情爱是什么滋味?是甜与苦的交融,或是苦中一点甜,但为什么却让品尝者无法自拔?

接下来的日子,和悦整理了子文的遗物。东西不多,而且大多是书籍。偶然间,和悦在一本书里发现了子文留在世上最后的文字——遗书。俊朗的字迹,就如哥哥,只是这次终究不再洒脱。信的内容如下:

至我爱的人:

今日,我要和你们告别了。请原谅我。一想到父母和妹妹将为我的离去而伤心,我便深深自责。但,我无法继续这样活,让我解脱,好吗?我爱你们。

芊芊,谢谢你给了我最快乐的时光,这是我从前不敢妄想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明白你对于我的意义。即使只是你报复悦儿的工具,我也无法拒绝。从今以后,为自己活吧,做个快乐的女孩儿。

子文

和悦一遍遍地看着这几行字,这一次,她没有泪水。

卢芊芊昨天来找过和悦,哭得很伤心。她说自己当初只是想让和悦难受,真的没想到竟会害死子文。从她憔悴的样子,和悦知道她内心也在受着煎熬。但她内疚也好,自责也罢,终不能让哥哥死而复生。和悦心里只有恨,恨自己怎么会和卢芊芊成了朋友,恨自己眼睁睁看着卢芊芊利用哥哥却束手无策,恨……恨自己害死了哥哥。她厌恶极了眼前这个女人,不再看她一眼,只是说:“我真想你死,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芊芊从没见过和悦如此刚烈的一面,她只流着泪说:“要我的命,只要你一句话,天涯海角都会来偿还的。”

后来,芊芊退学了,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和悦顺利毕业,找了一份好工作。工作一年多来,周围同事都纷纷想给她介绍男朋友,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件大事未完,也正是这件事支撑着她独自走过了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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