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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千年龙吟

与温玉告别后,清灵便向山谷深处的龙吟洞走去。龙吟洞据此约有十六里路程。虽然还未到洞口,但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的问情。

山谷深处十分幽静,只剩鸟语。走了一段,便听得那兄妹的声音,不一会,他们从后方追了上来。听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龙吟洞的险况,清灵不去理会,仍自顾地疾行赶路。

谁想那红霞一眼看见了清灵,便急追上去喊道:“嘿,你怎么也不等我们,瞧我挑选的兵器。”说着,便举起一把描金短剑,上面镶着一颗绿色宝石,一看便是价值不菲。见她果然挑了一把如此贵重的武器,清灵心中又多了几分轻视,但他强忍了下来,半开玩笑地说:“姑娘好眼力啊!”红霞全未听出讽刺之意,当下更加得意,又一把抢过她哥哥的兵器给清灵炫耀。那刀一出鞘,银光大闪,晃得三人都有些睁不开眼。这把刀有一股子冷劲儿,是杀气大盛之物。

展示完自己挑来的兵器,他们似乎还意犹未尽,又盯着清灵手上的问情。罡久生性鲁直,一把夺过,看了一眼顿时显出不屑之意,粗声粗气地说:“你这把剑霉气沉沉,也不光亮夺目,也未有珠宝奇珍,实在是平庸得很!没想到五门谷也有这等次货。哈哈哈……”说完便大笑不止,似乎得了什么宝贝似的,实在让人恶心。清灵不想与二人在此纠缠,便提醒道:“龙吟洞中的情况我们都不了解,还是尽快赶路吧。”

山涧栈道蜿蜒向前,栈道的尽头没入无尽重叠的群山。估摸着路程差不多了,那两人也不再多言,三人都紧握自己兵器环顾四周。四面群山荟萃,花木相交,却并不见有什么洞口。一时间,三人竟毫无头绪焦灼与此。那罡久本就是急躁之人,找了几许未果便粗口不断,扰得清灵心烦不已。此时,他自向山涧另一小道寻去。那小道似平常农夫所走的便道,但从草木生长情况来看,已久无人来了。走了许久,终于将罡久那粗鲁之声甩在远处。

清灵仔细探看周围,却没留神脚下,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竟生生掉进一个悠长狭窄的洞穴。由于事出突然,又没有灵力护体,不免被岩壁撞得头晕目眩。待回过神来,才见此处伸手不见五指,刚掉下来的洞估摸着有十来米,其中又有几处折回,因此洞口的光无法照进来。此时,清灵身上各处皆传来剧痛,想必是掉下来时受了些皮外伤。他摸了摸冰滑的岩壁,陡峭的岩壁上竟结了一层薄冰。看来想爬出去是不可能了。他尝试着喊了几声,外面皆无回应,后悔刚才只一味想躲开那俗恶的罡久,自顾走得过远了。

此时他顺着洞壁,向深处摸索着走去,想看看此洞还有无其他出路。由于洞中没有一点光亮,清灵走得很慢,一手摸索着洞壁,一手紧握问情。也不知走了多久,仿佛这黑暗就是整个世界了,清灵一时怀疑自己会否永远身处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过去,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他逍遥于神界不问世事。虽然历经了与爱人生离死别的惨痛,但他依然拥有无上灵力,他不曾体会过作为一个平凡人挣扎求生的痛,不曾体会过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恐惧,这些感觉却在这一刻深深涌来。无用!无用!自己竟是如此无能,青青的魂魄还不得超生,和悦此时还不知生死,而自己竟被困于此处不得脱身。

突然,前方有石壁滑动摩擦之声,整个山洞开始微颤,他心中一惊:难道此时竟遇上地震了?这念头一闪而过,因为洞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料想刚刚是这洞穴之中的石门机关被他不小心触到而缓缓开启,一念及此,他信心陡增。既然此处设有机关,那便说明这洞经过前人开掘,说不定前方另有出处。他加快脚下步伐向前走去,希望不要耗于此地过久。

走了一阵,又是石门开启之声。眼前竟豁然出现一丝光亮,那光亮虽弱,却给清灵带来了无限的希望。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是一盏长明灯。环顾四周,才发现此洞空间偌大,在此一段竟有数丈之高。

长明灯旁的石壁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龙吟千年”。清灵心头一惊,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龙吟洞。想到这里,只觉得全身沸腾,胸膛急促起伏。他端起长明灯贴近那几个字,竟发现下面还刻着几行小字:怒天地不仁,悯世间悲苦;退而守上古神器千年,只待有缘人。

小字虽不起眼,却透着一股沧桑,直摄清灵心魄。正在此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吟吼声。他心中一紧,问情宝剑赫然出鞘,一股银光瞬时照透了漆黑的山洞。放眼看去,却不见洞中有何异动。正凝神戒备,不料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重心顿时急速下落。

“轰”的一声,清灵听到自己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这一瞬,他似乎感到自己的元神已经远离身体;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终于解脱了……

“不行,我还不能死!”他的脑海此念一闪,便被这念头死死纠缠住了。青青……和悦……

慢慢地,意识回复,疼痛的感觉一股股袭来。见问情依然默默地躺在自己身边,无声的支持着自己,一股暖意流遍全身。他抚摸着问情,仿佛触碰着这人间万世的情爱。

突然间,问情剧烈抖动起来,仿佛一种感应,它瘦长的身躯一跃腾空而起。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缓缓响起:“问情,你出世转眼已十年有余了!”问情宝剑横于空中,似乎与旧友重逢般激动。

透过问情此时极致的银辉,清灵看到石壁之上隐隐出现了一双眼,这眼大却安详,像一双久经世事的老人的眼。从那双眼的方向,又传来那低厚的声音:“当年你义无反顾要随那女娃出世,誓要护她一生。今日,何故又与这少年重返故地?”问情应声出鞘,剑身在空中挥舞,划出几个大字。清灵看不真切,却闻“那双眼”长叹一声:“与你相伴之人,果真是至情之人。”

此时,那双眼才真正地开始注视清灵,带着威严和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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