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回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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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十三年，正月初一。
这老天爷也真给面子，大清早的出了个太阳，白天虽然暖和，只是，这到了夜里就不好受了。
乔小七老早就梳洗好了，挽上了高高的发髻，戴上了书生帽，一袭白袍。还真别说，看上去真有几分秀才的模样，只是小小的脸蛋上还有着几分稚嫩的样子。
又是一场离别时，人间悲欢几度和。旭日,积雪,见证着这一切。
乔母抚平了衣袍上的皱折，替儿子进行离别时最后的整理。"儿啊，路上当心，一切以身体要紧，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乔小七提了提背后的书箱，"娘，我走了，您一个人在家可要小心了。等儿子回来再好好孝敬您老！"
"好，娘，等你回来！"
一人，一衣，一箱，就这样开始踏上了远程。还有，这清晨灿烂的阳光。
乔母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到不见，才发现，泪水早已模糊了风霜。
看着这熟悉的雷阳郡，乔小七翻开了记忆中的画面，如是想到，变了好多。是繁华了还是沧桑了，乔小七说不上来，只是肯定，早已物是人非。踏进了雷阳郡，不知道那些人，是否都还安然无恙？
"咚咚咚…"
敲响了乔家大院的铁门，等待了片刻，门便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出来，真没想到，是个老熟人，福伯，对他，还不错。
"七，七少爷，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福伯揉了揉不敢置信的双眼，很是激动，因为真的变化很大，很难认出来。
"福伯，是我，回来，看看了！"乔小七扶住了老人颤巍巍的双手。
"哈哈，太好了，这就好，老奴很是高兴啦！来，快，快进来！"老人家很是着急的把乔小七往里拉。
"呵呵，福伯，您慢点，我认得路呢。"
"哎呀，是啊，七少爷可是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呢，我都老糊涂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福伯叹了一口气，说道:"七少爷，你这次回来，大夫人他们怕又是，唉…"
"没事的，我这次回来，办完一点小事就走，不会和他们多说话的。"乔小七很是安慰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但愿吧！"老人家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人刚到中亭，就看到一大群丫环仆人，正迎面扑来。最前面的是一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她的样貌并不十分好看，可偏偏她却把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让人一看就有种厌烦的感觉。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夫人这么急得赶来，看来是收到了消息，莫不是，还想着要羞辱我一番吗？
"大伯母，近来，可还安好？"出于读书养性的礼貌，乔小七还是拱了拱手，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死鬼老四的儿子回来了啊！这么多年，你母亲还没死吧？怎么，这次回来还想分家产啦，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大夫人抬着她那趾高气扬的头颅，看也没看乔小七一眼。
这几年来，乔永康就是她丈夫，终于当上了家主一位，家族的生意也渐渐被他们掌握在手中，在乔家除了家主就数她了。因此这些年来，脾气越发的不可收拾，也更加看不起那些穷人了，尤其是他们一家，没钱还读什么书？
敢骂我爹我娘，这么多年了，又看到了这副丑陋的嘴脸。乔小七的脸黑了下来，眉头是皱了又皱，拳头是捏了又捏。
"你也不看看，就你这副穷酸书生的模样，什么德性，还想拿我们家的钱财，除非你考个状元我瞧瞧。不过我还是劝你回到乡下教点书，凑点钱，给你和你那老娘留点棺材的本钱吧！"这女人看乔小七不说话，又扯着她那难听的嗓音叫了起来。
"够了，高小玉，你太过份了。我告诉你，我这次回来，只是想拜祭一下乔家的先辈和我父亲，拜完一刻也不停留，我可看不上你那点破家产，更懒得和你这泼妇纠缠！"高小玉，就是大夫人的本名，乔小七记得很清楚。
"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想在我乔家惹事，来人啦，把他给我绑起来！"大夫人的脸立刻扭曲了起来。
"大夫人，你…"福伯见此情景，急忙想要上前劝阻。
"你，你什么你，滚开了，你这老东西！"大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福伯，眼看他摇摇晃晃，就要跌倒，却被眼急手快的乔小七上前一把扶住了身形。
一张脸孔贴近了大夫人的视线里，乔小七的声音高了起来:"告诉你，至少，现在我还姓乔，你也没有资格绑我！"大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
是啊，他现在还姓乔，老爷虽然不喜他，可也不允许自己胡来。毕竟是姓乔的，至少明面上不能这样做，传了出去，有失家风。
那些本来想抓了乔小七邀功请赏的家丁仆人们，听了这话，也不敢动了，毕竟这是家事。
"哼"
乔小七看了一眼大夫人，然后扶着福伯，向着北院的祠堂走了过去。
"总有一天，会有你好看的！"大夫人盯着他的背影，恶狠狠的想道。
诺大的庭堂，供奉着几十张长生牌，依次从上到下，这些都是乔家历代的祖辈，这其中，就有着他的父亲。乔小七很是认真地给他们上了几注香，着实磕了几个响头。
望着这些块块竖立的长生牌，默默伫立了很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乔家大院。
看着这些青瓦碧阁，亭台飞燕，乔小七这样想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不过却是以另外一个身份。父亲大人，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考个状元回来啊，到时候我定每天给您上注香。"
借着落日的余辉，乔小七又踏上了去京都的方向，那里，有着他的梦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