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发丝飞舞在空旷贫瘠的绿地,若年冷静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傲沔,那与世隔绝的面容让傲沔的脸颊有些发烫。
“上次我的宠物光临你们这,这次你们又这么隆重的欢迎我,我看这多余的小费就免了吧?”狂妄的口气震动她的耳朵,浅蓝色的“冰晶”显出无垠的光,那光芒随着眼睑滑过发尾凝聚成蓝色的【纹章】,巨大的能量推动四周的气流,形成一个比拟黑洞般的漩涡,让人无处可逃。
“没有谁规定客人的到来一定要付小费,不过正餐的价格,也不便宜哦。”有些娃娃般的声线噎住了傲沔的阔气,他也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不管怎么样,这新帐旧账,我今天就要算清!”
手指挥动,眼神犀利,紫蓝色气流汇聚的光带如利剑向若年刺去,那成千上万的数量还在增加,多的能够把一个人扎成渔网。纹章不是摆设,它快速移动,挡在了她的面前,像沙丁鱼一样的‘利器’被吸入其中,安静片刻,它们又快速穿出,傲沔一跃,庆幸逃过一劫。可当他落下时,新一轮的攻击再次袭来,另一个纹章如风一般出现在他身后,射出无数刺冰。
他来不及多想,手臂一挡,龙的鳞片坚若磐石,可怜的冰刺刚刚碰上就碎成无数细针。傲沔双手一合一放,原子弹爆炸般的冲击波中,闪亮的光辉中他变回龙的形态。
而纹章迅速扩大,隐约浮现出拉丁语的字样。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高挑,庞大,眼中射出凶恶的红光,蓝色鳞片布满全身,利爪堪比金刚石般坚硬,一放下大地也有些抖动,曾娇嫩的小草也被压的不成样。他鼻中呼出如月球引力般的气体让若年不住退了几步。
不等别人做下一步打算,他已冲向纹章向若年毫不留情的攻打,他完全忘记了所谓的怜香惜玉,强大的纹章也在他手下破裂瓦解。若年体力不支,被咬的泛白的下唇有粘稠的红色液体滑落而下。
若年双手在胸前交叉,沉思般的闭上双眼,纹章重现眼前,上面密密麻麻的花纹,让顾乂想起了自己咖啡厅的装横。
“顾乂,那不是?”沈恪有些惊叹于那漂亮装饰般纹章,这丫头是怎么做到的?玩杂技?拼记忆力么?
“恩,那是【裁决的眼泪】才会拥有的能力,是低等级的异能,普通【异能者】会通过自身的分裂再造将自己的记忆化为力量。同时也会增加攻击的力量与速度,来完善自己。”两人站在大树下,看着硕大的纹章充斥眼球。
那沉着的表情不再僵硬,而皱起了眉露出凶骇的样子。树下的沈恪吞了口唾沫,一层薄薄的冷汗附在他的额头。
他以后一定不会去招惹若年,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心情不好那他做标靶来练射击。
这时风起云涌,若年突然睁开双眼,双手张开,纹章和她的眼瞳一眼瞬间爆出无数锁链刺向傲沔的身躯,无情穿透。若年虽已负伤,但她倔强的背影留给了顾乂对她的一个新印象。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愿意别人帮助啊。他心说。
傲沔的轻敌找来了杀身之祸。他全身都被刺出无数拳头般的大洞,嘶吼着用利爪扑向若年。
“唰!”又一条锁链染上龙的鲜血。
锁链完全抑制住了他的行动,傲沔像一只羔羊一样等待着狼群的宰割。
龙的威严屈服在银色的长枪之下。
若年松了下眉,巨大的纹章消失,锁链遏制住了傲沔的身体,他长啸一声,像只斗败的公鸡重重的倒下,眼中是痛苦加压抑。
若年体力已经透支,在她完全撑不住时,背后迎来一阵温暖的清风。
顾乂扶着她,左手指腹轻放在她的薄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好好休息。而后又抬起一只手,慢慢放在傲沔的鼻子上,傲沔一下子愣住了。
“身为它的主人,能想着给它报仇已经是对它最大的恩惠了。可抱歉,我们没有那么仁慈,不属于这个地方,就必须得离开,我们也是,没得选择。”
沈恪的匕首在手中幻化成一柄武士的长刀,他提着走到他的面前,白光一闪,眼里没有一丝留情,傲沔高贵的身躯化为两半。
等待已久的雨,和着龙血的流向,一起流入下水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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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年的浅蓝色瞳眸还未退去,她的面色却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
“谁教得你这个力量?”顾乂忍不住寂寞,开门见山的问到。
“我说是女巫,你信吗?”
“信。”
若年笑了一下,闭上眼说道:“你还不了解我。”沈恪收拾了后院,拍拍水洗过的‘红鸡爪’,转身就发现那俩人还在那暧昧,也不管三七二十几,凑过去伸直了耳朵。这种事他做多了也不足为奇。
“我一生下来就生了一场大病;是医院的护士告诉我的。父母嫌弃我是女孩,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只有在寒冷的夜里,看着身边有爸爸妈妈疼爱着的宠着的孩子,幸福的笑。我是在医院里长大,曾经那个抚养我的护士最后也离开了人世;她很喜欢我因为她没有生育能力,她很想有个孩子,所以她就把我当做她的孩子赡养。”
眉峰一转,她的语气又低沉了些。
“有一天,那两人又突然来找我,说是对不起我,其实呢?是为了意外保险的那笔费用;不小的数目,足够他们买一栋大房子,安度晚年了。”
顾乂看着这个落寞的女孩诉说她的过去,似乎他也能看见她的过去。
“我恨他们!”若年咬牙吐出几字。
“我恨他们这种假惺惺的人!不要你时一句话也不留;需要你时又无情无义,把你当做售卖的商品,想要就要,不要就退回去。我恨他们!”
“所以我拼命的读书,只有读书才有出路。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我做到了。你看,我不需要依靠别人,也不用管他们的流言蜚语,我一样做到了。”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叫做【印忆城】的地方,我对它很感兴趣,一直查找着关于它的资料。可是,却什么也没有,不论是网上还是书里,都没有了它的记载。”
“曾经繁荣昌盛维持了三个世纪的古城,如同流星一样消失了。”
“呵呵……就和那两个人一样,明明给了你希望,却又让你掉入无底洞,再也爬不上来。”
她的泪干了,眼中的一切有变回单纯干净的样子,说的话多了,力气用尽了,她虚弱的倒在他怀里,干燥的脸贴在他胸前。
顾乂的手臂力度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紧了些。他身后的沈恪在一切安静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比花猫还乱,随意用袖口抹了一把,却让头发站在了脸上,他垂下手臂,沙哑着声音,像对顾乂说,又像对自己说道:
“为什么我们这些人,命运都这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