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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说的未来

我到陈佳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隔着几净的玻璃,我看见了一身贵气,盘腿曲坐的孙总。今天她着一身齐腰的狐狸裘衣,无时无刻不在显示她的财力,地位和永远不会满足的女人特有的虚荣心。我早就司空见惯。刚进了门,我就一张虚伪的笑脸贴了上去。现在的我,已经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也出卖了。但是最可悲的是,在这过程里我是享受的,不是痛苦的。

“孙总您好,几天不见,您又年轻了不少。彷佛岁月无情这件事情也格外的眷恋您。您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胃里不由得一阵干呕,好像是在向我无知且物质的大脑做着抗议。不管它,虚伪就虚伪的彻底一点。我尽量的伏下我的腰,把我精心准备的有关篮球场分社的企划案毕恭毕敬的送到她的手上,请她过目。每份企划案的封面我都精心准备了一个粉红色的拉花,每一页纸都用她最喜欢的香水做过处理。看见她含蓄的微笑,风情万种。只是在我心里,看到的,感受到的,就只有一头虚弱的羔羊渐渐走向猎人埋伏圈的紧张感和沉闷。死一般的沉闷。

对面的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几份计划书,看着看着我察觉到她的眼角有些上扬,这是暗示着她对这份计划案的满意。看着人物的姿体或者是神态来推断心理,是我们这些心理学科班出身的人的基本,我把所学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用在了对付这些可恶的人身上。不为别的,只为她们这些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虚伪,贪婪是我最不耻的。“孙总,您看我的企划案你看着还满意吗?还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细节需要我作进一步阐述的?”我弱弱的问着,实在不忍心打断此刻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她。

过了很长时间,孙总也没有作出回应,坐在正中间的陈老师也感觉到了异样,于是借着给孙总续杯的机会,轻轻的碰了一下孙总,这时她才有点回过神来。陈老师自顾自的解嘲道:“是不是小范的企划案太有趣了,看得我们孙总都目不暇接了,远远看着都有点出神了。”孙明花轻轻的放下企划案,整个身体不由得向沙发后面仰了一下,一脸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的笑脸。“小范同学的企划案简直就是无可挑剔。企划案提及的正是我这次来想重新加述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会好好喝完这杯咖啡,然后就走的。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谢谢你,让我可以有这么安静的一个午后,这个喝着咖啡聊着天很好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整个办公室瞬间被孙总和陈老师的笑声所覆盖,像已经被污染的海水时刻侵袭着原本就不太稳固的我的心,有点落寞,也有点想吐。

孙总临出门的时候,让她的贴身秘书给了我很多滋补的营养品,她让人带话说这段时间我为了基思首次在校园的营销方案操了不少心,让我趁着浩大的工程还未开工,好好的调理自己的身体。这位秘书帮我把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宿舍的时候,看见了正在温习法语的刘斌,瞬间献媚的表情僵直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表情甚是滑稽。刘斌一个机灵的从桌子上翻起来,充满防伪的打量着这一位秘书。“是不是我妈让您来接我回去的,要是这样的话,就请告诉她,我没有时间。”我缓缓的推开傻傻站在我前面的秘书,从中间狭窄的空间里进到了宿舍的里面。我热情的招呼着他把东西放在我的储物柜里,他走的时候,还是毕恭毕敬的向着刘斌鞠了一躬,我让他回去转达我对孙总的问候。

金秘书走后,宿舍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他继续插着耳机看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我也在整理那些孙总施舍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我把那些标注是健脑补血的都放在一边,留着张一白回来的时候给他。剩下的就顺着李伟的心意自由支配了,反正我对这些散发着阵阵铜臭的舶来品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我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书桌上,不太好的触感让我想起徐浩然宿舍的那把我很中意的有点浅浅实木花纹的椅子。最近一段时间为了这该死的企划案,冷落了不少原来关系很铁的朋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我的意思。

漫无目的的在我们校内网站上浏览着最近我们学校正在发生或者是已经发生的故事,最后我的注意力被一条名为你说的未来……投票帖子所吸引。发起这项投票的人提供给了我们三个选项:A可以实现B不可以实现C未来很虚幻,我不相信我扫了一眼,毫不犹豫的投给了C。投完票我看见了所有参与者和整个票选的结果,C的选择是最多的。但是当我看到发起人是姓名的时候,瞬间我的表情也凝固了,大家应该可以猜到是谁吧,对,就是刘斌,我在下面的评论栏里写道:所谓爱情,就是禁不起考验,受不了诱惑,对不起挑拨的世界上最廉价的情感,有些时候,它还没有实实在在的握在手里的钱来得踏实。虽然我不是一个物质的人,但是在爱情这条路上,我早已经伤痕累累。你说的未来就是屁。

我恶狠狠地关了电脑,通过手机发了一个IM给徐浩然,约他在我们经常见的咖啡之翼见面。当我沿着小路慢慢向校门口走的时候,我随手从路边的绿化带里捡起一朵已经落地的破败菊花,学着那些年少的时候看到的无聊剧情,丢下一个花瓣,嘴里念叨着她会来,然后丢第二个花瓣,再说她不会来。当我丢完最后一朵花瓣的时候,老天爷的意思是纪梦霞这次不会和徐浩然一起来。可以听电话里徐浩然的口气,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吧。现在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从外面刚刚回来的李伟,手里拿的永远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碟片,就好像谁不知道他很能玩,很会玩似的。匆匆的告诉他我们宿舍的他的储物柜里有惊喜,他顾不得和我多联络感情就抹布停蹄的往宿舍狂奔去,哎,利字当头,和我寒暄都没有。没多大的意思。

到咖啡之翼门口的时候,我看见透明的玻璃门里面,两个人正在面对面喝着貌似奶茶的东西,我暗暗发狠:迷信这东西是永远信不得的。任何时候都是这样。推来门进去,迎面的暖风使我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我疾步走向徐浩然的座位,走近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注意到我,我就这样在他们身后冷不丁的出现,吓了他们一条,想想人有时候也挺无聊的。比如现在的我这样。

在徐浩然的旁边重重的坐下,我假装生气的质问着徐浩然,为什么那么久不联系我,是不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友?徐浩然看我冷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以为我不是开玩笑的。就傻傻地开始解释了:我听我妈说你最近很忙,不是在做个很重要的企划案吗,不敢太打扰你,还有就是最近我们学校的事情也比较多,分社团什么的,需要很多精力。我自己也很久没出来玩了。

看着我嘴里夹着吸管嘎嘎的笑出了声音,他知道自己被我就这么耍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就把头埋下来,继续和纪梦霞做着他们认为很有趣的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我越看越是觉得无聊,就一个人自顾自的拿着手机,看着朋友的动态,一会傻笑,一会沉思。(要想找我的****,就搜索李万里FLEE,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呵呵)倒也过得轻松自在。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这样人人称羡的模样,内心的落寞油然而生,慢慢浸透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我不禁想起那句曾经温暖我的那句:很高兴认识你,以及第一次在浴室里面的亲密接触。是的,人的一生,总有一些东西是刻骨铭心,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彷佛发生在昨天似的。这些事情尽管最后多半都是苦涩的,但是从始至终,总有很多人流着眼泪唱起歌,把这些苦水喝下,而且是一饮而尽。

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刘斌已经坐在我的旁边,他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手里面的pad显示的是他刚刚才看到的有关我对于那个投票活动所作的选择和下面的评论。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可能是我的语言太多尖锐,刺痛了他的某一根敏感的神经。但是,我说的,始终都是发自我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我没有必要放低自己去迎合谁,是的,永远不会。

当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刘斌也跟着我进去了,在里面,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的从后面紧紧地抱着我的腰。在我的耳边喃喃的说了句:你不知道,我说的未来就是有一天带你去我父亲的坟头,高兴得介绍你和他认识,你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只不过,父亲已经到天堂了,只会默默的守护着我。

我转身的瞬间,眼角含着泪,朦胧中看见冲进来的徐浩然将刘斌摁在地上一阵猛K。血,瞬间像一朵迫不及待绽放的花,匆匆弥漫了刘斌的面颊,我像木偶,呆坐在原地。喘着粗气,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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