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先坐了,你们想瞪到什么时候就瞪到什么时候吧。反正我无所谓。”看着他们那股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劲,我也没有办法去调和,我只能借机打诨。看着他们还是僵直的站立着没有互相妥协让步的意思,我挥了挥手,服务员是一位风姿绰绰的妙龄少女,脸上是我已经很熟悉的甚至有些厌恶的标准式笑容,当她走近我的时候,我闻见了扑鼻的上等咖啡豆的味道。不浓烈但是让人回味无限。由这一点我推断出它家的咖啡肯定很好。我要了一杯蓝山,给他们俩一人点了一杯哥伦比亚。我不停的向刘斌使眼色,到最后我几乎要疯掉的不停动我的嘴,用一点微弱的声音在警示刘斌:如果你再不坐下来,你走着瞧。我也不是好惹的。刘斌估计是被我看得无可奈何了,或许是经不住桌子上滚烫咖啡的诱惑,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坐下来的瞬间,徐浩然也不甘示弱的坐了下来,沙发上面顿时深深地陷进去了一个很大的窟窿,他坐下的力道还不小。看着他很得意的眼神,我在想:他说到底,年纪还是小的,想法多少还是不成熟的,或许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比刘斌晚一秒钟坐,自己都是胜利者,说到底,这也不怪他,刘斌身上是有很多常人难以忍受的性格缺陷,我理解的。
午后的阳光让人显得有些慵懒,我不想和两个木头人耗尽这美好的时光,在我的心里,也期待和某个能让我放下心里防线的人一起推心置腹的聊聊心事。但是,在现代这个诡谲莫辨的世界里,做到这样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我原来也奢望过,但是现在不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这就好像是为爱拔光所有刺的刺猬,最后不是死于流血不止的伤口,而是死于对爱情亦或是生活的绝望。
“你这么早就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电话里你也不说正题,都聊那些有的没的。”我双手紧紧握着温暖的杯子,一边问着在我旁边傻傻不说话,只是不断用那精致的银匙搅动咖啡的徐浩然。“没事,就是你昨晚喝得太猛,我想确认一下你是否安好。被那么粗鲁又剽悍的人带走,怎么能教我不牵挂。”他有一问没一问的回答着我的问题,脸上却笑开了花,招牌式的小酒窝和俊美的脸相得益彰,我只能说虽然现在看起来比较猥琐,但是我还是能撑得住。只是小小的作了一个假吐状。但是我对面的那位算是彻底爆发了。“是应该好好担心呢,每天用着父母的辛苦所得,却在灯光旖旎的酒林肉池里喝得不醒人事。你们要挥霍就有本事挥霍你们自己的钱,不要拿父母的钱起事。”他很平静的说完这些话,把我和徐浩然说得面目全非加面红耳赤。我理解他,因为他很渴望的父爱被我们贬低的已经不值一文。我理解他,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思恋他远在天堂的爸爸。我伸手拦住即将起身回击的徐浩然,我们三个都没有再说话,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我看见街道上川流不止的人群,我在想在他们中间,会不会也有某个人从小就失去父亲,一个人孤单的长大?顿时陷进伤感情绪的我想尽快走出来。咖啡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提议就此别过,徐浩然好像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窝囊气,很痛快的答应了。临行的时候,他只轻轻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以后再约,就悻悻的离开了,那背影,落寞得就像一片随风凋零的枯黄树叶。
徐浩然走后,我和刘斌也相继离开了。我们两个盲目的在商场里,图书馆里消磨着时间,到图书馆的时候,我再次见证了我和刘斌的本质区别,因为他直接进了最里面的VIP品鉴室,有专门的导购和客服经理在低头哈腰的服务,也有看起来很高级的咖啡和饮料免费供应。而我,只能暂时紧闭我望穿秋水的紧驰双眼,尽情倘详在属于我的言情都市市井的小说里,倒也是惬意。说实话,我没有任何羡慕他的意味在心里,我只知道他是一敏感的人,需要我多一份的关心和守候。无意中翻开小四郭敬明的小时代系列,我渐渐深深迷恋在顾里和顾源的爱情里面走不出来。在小时代2.0的扉页上这样写道:这些血液,都是我们生命分崩离析前的邀请函。天空遥远深处,厚重云层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慈悲地传来:欢迎光临。是的,我们花样的年华总是被一些我们摆脱不了的情感纠缠着,慢慢损耗着。看着橱窗里静静看书的刘斌,我何尝不想锻炼一下自己,做到像那血液一样,在分崩离析前,还可以豁然的说声:欢迎光临,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我们出图书馆的时候,太阳已经有点西斜了,推开那厚重的旋转门,迎面而来始终是那些未知的,陌生的面孔,他们只占用了我漫长人生里的短短数秒,但是我依旧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在感知,透过他们,去感知社会的温度。就像是迷路的小孩,需要一个专业的导盲犬一样。我在感知着这个复杂的社会。嘟嘟,我的手机进来一条非常标准的短信:我一份炒饭,张一白一份炒面来自李伟。刘斌陪着我慢慢在向学校的大门走着,我想路过那家我还算熟悉的周记炒饭店,为这两个废寝忘食不知道在干吗的两个人带去可口的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早晚餐。我们两个人没说什么话,只安静地踱着步,在这条现在有些拥挤的道路上,我们是两个比较安静地个体,这是我们最最醒目的标志。因为我们安静可以想透很多东西。冷静的看清以后的道路,才知道自己的未来和希望在哪里。
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了那辆造价应该不菲的车,车里的司机看见刘斌,早早的就下车开好门并在车门后面等着。“看样子,我是不能陪你一起去宿舍了,你自己快点回去吧。别让李伟和张一白太着急了。”他大步向前,我看见刘斌在利用这段步行的距离再见见伪装自己。武装自己。当他到了车里坐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机器。我看着很心疼,看着渐渐消失在我视线里的那辆车,我有些低落,然后拉长一个孤单的背影,慢慢走向男生宿舍16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