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呀!小伙子!”,杨刊听见这声音,转过头去,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从后面慌忙急乱赶上来的中年失主,此时他就在杨刊身后两三步之遥处力竭停住,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处,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昂着头对杨刊说道。
中年失主嘴里说着谢谢杨刊,眼光却搜索着地面上包包的去处,杨刊嘴里不知所味地淡淡道了声“不用谢!”,眼睛却也顺着中年失主的眼光瞥见了正安静地躺在劫匪前面地上的包包。也不及思索,杨刊三步并作两步,抢先上前把包包捏到手里,中年失主慢了一步,他狠狠匀了几口气,向杨刊伸出一只手,说道:“谢谢你!能把包还给我了吗?”。
杨刊听了,心里有些思量,表现上就有些犹豫,但他也不好意思紧赖着人家的包包。女孩还在惊心抽噎,他的手里还拿着人家的书,四处扫了一眼,当看见路边的花坛,心便有了计较,他上前几步,把女孩的书放在那处花坛的水泥弦上,然后回转过身,也不耽搁,就把包包交向中年男人手里,嘴里续着说道:“你查查!看有什么东西丢失没有?”。
那中年男人一看到包包就有点喜笑颜开的感觉,沉浸在眉开眼笑中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杨刊脸上的表情变化。这时的杨刊,他紧紧地盯着中年男人的嘴角,眼中透露着一股叫迫不急待的光芒,脸上的期盼神色怎么也按捺不住,但见包包都递到了对方的手上,对方除了一副喜形于色,其它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不禁颇为不甘心,于是表现出来就是故意抓着包包肩带不撒手。
中年男人拿到了包包的主体,却见杨刊紧抓着肩带迟迟松手,他试探地轻扯了两扯也没见反映,带着诧异和满腹疑问的他抬起头来,正好迎上杨刊那颇为不满的眼神,心里像被水浇了一般突然一个激灵,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似乎许诺了什么事!
中年男人似乎很不缺钱,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喜欢纠缠的男人,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果断地打开包包,伸进一支手在里面翻索起来。这其中偶尔翻露出的一抹粉红色让杨刊喜笑颜开,刚才表现出的不甘和不满现在不知被抛弃到哪儿去了!不一会儿,中年男人缩回的手上就捏了一小叠诱人的粉红色老人头,他用手挽了包包(早在杨刊瞥见那一抹粉红色时,他就松开了手中紧捏的肩带了!),当着杨刊的面把拿出的钱又数了一遍,然后嘴里不似作伪地又说了一句:“真的感谢你啊!小伙子!”。
杨刊现在的魂都已经被中年男人递过来的那一小叠粉红色老人头吸引了,他嘴里边“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说着,手却不慢地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钱,他也没脸皮再当着人家的面清点,顺手就把钱塞了兜里。在满开怀哈哈的笑声中,他无意中似乎瞥见,那未被拉上的包包里,好像还有着那么几块粉红色的“板砖”啊!怪不得被抢……
中年男人完成了他的承诺,也没兴趣再去观察杨刊那满脸的丰富表情,他把目光越过杨刊,投向那躺在地上的该死抢匪,也许那抢匪真的“该死”,他准备行凶的刀子跌落在远处的路旁,他自己也以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中年男人看了看那边不知死活的抢匪,迟疑了一会儿,不无担忧地道:“他该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杨刊也瞥了那悲剧了的抢匪一眼,摸了摸头,不敢肯定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吧!”。
中年男人想了想也释怀,那抢匪抢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持刀伤人,死了活该!于是他嘴角挂笑道:“你学过武?能一脚把人踢晕,而且还飞那么远可不一般!”。
杨刊又憨憨地摸了摸脑袋,呵呵笑道:“没有,可能是那孙子比较倒霉吧!今天是超常发挥!”。说完这句话,他脑海中又闪过刚才视觉上的那神奇一幕,想到自己可能有异能的事,可这些是不足为外人说的……
就在他们谈话这会儿,在中年男人追来的方向,围观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从中挤出一个鬓发微乱,面色稍红,身着韩式裙装的美**人出来。她的神色透着焦急,待扫到杨刊这边的场景以后,眼里一喜,蹬着怕不下七八厘米的高根鞋,噔噔地就往这边而来。
杨刊早已注意到了那直奔这边而来的****,看她那颇为焦急的神色,杨刊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他仰了仰头,向中年男人示意了一下。中年男人回过头,轻咦了一声,说“小英,你怎么也追上来了啊!报警了吗?”。
美妇在中年男人面前站定,风风火火道:“报了,我见你追了去,我心里焦急,所以也跟了上来!怎么样?包拿回来了吗?”。显然,她已经看见了中年男人臂弯中的包,不过她还是显得不放心地问了问。
“嗯!拿回来啦!多亏了这位同志!”他炫耀似地挥了挥手中的包,并用手指示了示意向杨刊。
美妇看了看快被中年男人舞出里面东西的包包,她一把抢过,迅速拉上拉链,老老实实地挎在肩上,然后才转面来对杨刊感激地说道:“这位小兄弟,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
杨刊面皮再厚,也禁不住有些脸红,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嘴里道:“不用谢!不用谢!都是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中年男子面色有些古怪,他低头在美妇耳旁低低耳语了几声,****再抬起头来时,眼光中透着重重的诧异,面上的感激之情也差不多消失殆尽了。杨刊看到这一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无话可说……
正在尴尬冷场时,一阵呜哇哇的警笛声唤醒了大家,围观的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一辆闪着警报的蓝白警车开了进来,车门打开,从里面陆续下来四个大盖帽的警察。两少,一老一中,老的好像是他们这帮人中的头,他指挥那个中年警察和那个年少的去驱散人群,恢复交通,他自己却和没被派事的另一个年轻警员走了过来。
待到近前,杨刊才看出,这不就是那天餐馆惊魂中出现的年轻新嫩和那个年老警察吗?杨刊感叹,还真是天地何处不相逢啊!
年老警察很有经验,他一上来就问到“那个抢匪呢?”。
****颔了颔首,说:“在那了!”。
年老警察看见了那边躺着不动的抢匪,脸下有点阴沉,他走过去把抢匪翻过来,当完全看清那张埋向下的脸时,他突然一愣,接着眼中又是一喜,最后是深深的诧异。他拍了拍抢匪的面颊,见抢匪没有反应,他又翻了翻抢匪的眼皮,试了试他的呼吸,最后他极为娴熟地把抢匪从手到脚摸捏了一遍,一边从抢匪身上摸出一些东西放进脚边的文件袋里,一边脸却越来越阴沉。在抢匪身上再也掏不出东西后,他封上文件袋,随手拍给正拿着笔和纸,在旁边向观众询问记录着些什么的那个年轻警察,黑着脸说道:“叫救护车,我们这里有个严重病人!”,然后他又转身对杨刊他们说道:“你们打他了?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呀?”。
“我们没有打他,就是这位小兄弟踢了他一脚。”中年男人急忙辩解道。
“踢了一脚!踢一脚能把他一边的肋骨差不多全踢断了!踢一脚!谁的一脚有那么大威力?”年老警察声色俱厉地大声质问道。
这时,那个年轻警察已经打完电话,他又从远处捡了一个东西,上了前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年老警察的肩膀。年老警察没好气地回过头,说道:“干嘛?”。年轻警察小心地组织了一下言辞,说道:“是这样的,我从周围目击者中得出了一些线索,他们说这个抢匪在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人阻拦,抢匪想要用这把刀行凶,被这个年轻人见义勇为,一脚给踢飞了!”。年轻警察说着挥了挥手中的刀,又指着杨刊和那个现在正坐在花坛边抱着书包抽噎的女孩示意说到。
被惊吓到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杨刊帮她放书的花坛旁边,现在见警察说到了她,于是她抹了抹有点哭花的脸,勇敢地站起来,说道:“没错!是他救了我!”,这其中的“他”显然是指杨刊。
看到女孩,年老的警察目光变得柔和,其中又有点莫名的悲痛,他说道:“你没受伤吧?”。要是他的女儿还在,要是他不得罪那些人,要是没有那次绑架,那该多好……!
女孩无声地点了点头,年老警察见状,又叠声说道:“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那就跟我回去做个笔录吧!”。
他说完后又回身对杨刊他们这边说道:“各位都和我回局里做个正常笔录吧!然后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话语里可没有多少商量余地,说完他还特意瞄了瞄杨刊。
杨刊想怕宴会迟到,可也没敢拒绝,中年夫妇好像也没什么事,到是女孩说是要打个电话请个假。这些事罢过不提,但见年老警察叫过笔录警员,又喊来在外围维护秩序的另外两个警察,吩咐他们跟救护车盯住犯人,自己拿了证物,开过警车叫杨刊他们上了车。女孩得到优惠坐了前排,杨刊和中年夫妇坐后排,大家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不一会就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