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惊魂的第二天早上,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还在睡梦当中的杨刊被一阵恼人的手机铃声唤醒,他从掩盖着的绵被底下不耐烦地摸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还没等他说话,听筒里就传来一阵节奏明快的声音:“喂!兄弟,听说你好了?”。
“哦……喔!什么好啦?你是哪位?”打着意犹未尽的哈欠,揉巴着还在睡意惺忪的眼睛,杨刊对这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地问候反问道。
“呃……!我啊!我是赵明,把你送去济生诊所的那个啊!记得没有?”对面打电话来的正是赵明,把杨刊送进诊所以后的二三天,他的工作很忙,一直没有时间去管杨刊。今天客人比较少,他才有时间空闲出来,一时想起去门诊看看杨刊,不想到了门诊以后,却被王胜辉告知杨刊已经苏醒过来走了,他白扑了一趟,不过他在王胜辉那里得了杨刊的电话号码,于是便打了电话来寻问一声。
“哦……啊!是你啊!是你把我送进门诊的?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了,你怎么先打电话来啦?”杨刊立马振奋了精神,有点措手不及地道。
“呵呵!对啊!是我,听你的声音,不是还没起**吧!现在身体好了没?那天你是怎么搞的,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还晕倒了!”赵明听了杨刊有点混乱的答问,他不以为意地呵呵笑着。
“嗨!别提了,还不是为了看那鬼么子流星,哦……对了!那个赵……赵兄,你怎么也跑到那地方去的?”杨刊有点郁闷地回答,措词着有点好奇地回问道。那时他晕了,自然不知道有很多人都跑去那里。
“我们还不是一样,见流星坠在那里了就想跑过去捡,自己我流星没捡到,把钱包丢那儿了,后来又回来找,结果就在有一个坑里找到了你!”赵明虽然没有得到杨刊昏迷过去的具体原因,但因为大家都不怎么熟悉,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于是忽略了原先的问话。
“呵呵!说到这还得真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让我自己继续躺在那儿,指不定会出啥事了!谢谢了啊!”对真心帮助自己的人,杨刊还是非常感激的。
“这算什么事,搁谁碰上能不管,举手之劳而已!”赵明心里暗爽着,嘴上却极其谦虚……还真别说,要是搁上其他人,他指不定会管你。
“呵呵……!”不管人家是真谦虚还是假谦虚,但人家的确帮助了你不会是错的“赵兄,今晚有空吗?在味江南我请客怎么样!”,这话刚出口杨刊就后悔,自己身上零打零算都只有五百几块钱了,去那每餐不下千余块的地方,自己该怎样收场。
“哦!让兄弟破费怎么好意思!”
味江南赵明也跟方倩玉去过几次,那地方即便是在羊城这种高消费场所众多的地方,也是很上档次和有名的。他惊讶于对方的大方,同时又疑惑不已,救他回诊所时,看他浑身的行头,怎么也不像随手能挥霍出上千的人物啊!那地方消费可不低,于是他试探着假意推托。
“呵呵!没什么!就怕赵兄不赏光啊!就这么着吧!如果赵兄觉得今晚有空的话,我们八点,就在味江南不见不散,到时候我就在味江南的门口等着,想必赵兄还认识我吧!”杨刊倒也光棍,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再跟人家说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没钱请你的吧!钱的事,再想办法吧!
“那到是让兄弟你破费了!”今晚他的女朋友方倩玉刚好加班,他正好没有地方去,而且那个地方他自己都难得去几次,既然对方舍得大出血,自己还虚推假辞,到显得做作和小家子气了,所以他也就顺势答应了。
……
杨刊捏着断了话的手机,在那儿犯难了。钱自己去那里想办法,自己在羊城这边又没有什么朋友,看来只能向家里要了。想起自己前没两天才拒绝了家里向他打钱的好意,这会儿自己又主动向家里伸手讨要了,他就很没脸!但是他确实也是想不到办法了,纠结了半天,他还是艰难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他老爸,实际上除了他老爸也没别人了。杨刊先是问他老爸身体好不好,接着再问吃得怎么样,然后又打听起家里周边发生的事情,罗罗嗦嗦地绕了一大篇,最后才扭扭捏捏地转到了正题上。向他老爸细说了自己晕倒,被人救到诊所的经过,在末尾提出要请人家客感谢人家,身上却没钱云云。杨刊小心地措词着艰难地说完了自己的难处和要求,正彷徨地等着自己挨骂,没想到对面的杨父到很干脆,说了马上就给他打三千过来,让杨刊好好感谢人家。他是这么说的“娃儿!咱是农村人,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和读过多少的书,什么大道理的咱不懂,但受人家的恩了,我们就得好好的感谢和报答人家,这一条我们却是知道地。钱你拿去,不够再管我要,好好地感谢人家,可别让人家心寒喽!”
父亲是个懂道理的人,钱的问题解决了,他舒了一口气,下了**胡乱抹敛了一把脸,在温暖的阳光中出去吃过早饭,果然过不了多久,来自银行的一条短信告诉他三千到账了。回了一条短信给父亲,告诉他收到了,他就去银行,准备把钱取了出来。今天由于是星期天,所以银行人比较多,在排了一会儿队以后,杨刊顺利地拿到了那三千元钱。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捏着口袋里那叠崭新的三十张百元大钞,杨刊心里很复杂。这些钱,可都是他父亲用一滴滴实实打打的汗水一张张换来的,他自己说是出来挣,但毛钱没挣到,却又从家里拿了几千,他的心里很愧疚!愧疚之余,他在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将来一定要好好的努力挣钱,回报家里,回报父亲。
“抓贼啊!快抓贼,那贼抢了我的包!”正在杨刊捏着那叠钱心思复杂时,他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打賊抓贼的叫喊声。听到有贼,杨刊本能地抓紧口袋中的钱回过身去。
一个穿着流里流气,鼻子上打个钉的黄毛青年正在往他这边拼命地跑,他的手里拽个长长吊带的LV包。在他身后,一个穿着羊毛罩衫的中年大叔正在拼命地追赶,他一边追一边大声地喊着。
杨刊刚取了钱,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多事生非的人,有了异能之后也没能改变他这一性格,他默默地向路边让去,街上的很多人都在做着相同的动作。这时追在后面的大叔看见了正在劫匪必经之路上的杨刊,他撒开嗓子大喊道:“前面的朋友,快帮我拦住他!拦住他呀!”,边喊还边向杨刊气喘吁吁地挥手致意。杨刊本来还不知道那人是喊他的,不过在他左右回头看看之后就不由苦笑了笑……这么多人,别人你不喊,干嘛偏喊我啊!
正在杨刊犹豫着人家都喊到自己了,自己该不该管时,前面拼命逃蹿的劫匪显然也看到了正在犹豫的杨刊,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唰唰两下,变成了一把刀,是一把蝴蝶刀。他恶狠狠地道:“让开!让开!小子,别多事,敢拦就捅死你!”。杨刊是好孩子啊!从小连架都还没打过,更别提这都亮刀的场面了。看着那舞动的刀身上冷冷的锋芒,他耸了,刚抬起的步子又缩了回去。
“快……快拦住他啊!我给你钱,两百……啊,不!五百,不不……!一千块,一千块,你快拦住他啊!”后面的失主中年大叔看杨刊还在犹豫,眼看逮住劫匪的绝好时机稍纵即逝,他不甘心地晓以重利道。
听到钱,杨刊心动了,自己不说要回报家里吗?干完这事就马上能有一千块,多好!不过眼睛一对上劫匪那凶狠狠的眼神和那锋利的刀芒,他就不由胆怯和肉痛。不知这一千块够不够医药费,有没有命花!最终钱对他的**还是没敌过他的本性,他磨磨蹭蹭地退得更远,眼睛仔细地研究着水泥路面,仿佛上面有什么奇妙的花纹似地。
劫匪看了杨刊的动作,叫了声懦夫,哈哈傲声大笑着从杨刊旁边跑过。就在杨刊以为事情就要过去时,前面的路口突然又转出了一个背着大大背包,怀里抱着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直发女孩来。这不是自己上前天在公交车上帮助过的女孩么?
劫匪也没想到前面又突然嘣出一个女孩来,他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刀子,一边开始大喊道“让开!让开!”。女孩明显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傻愣愣地还立在那里。狂奔中的劫匪显然没有脑子思索女孩是不是故意出来拦截他的,后面的失主追得愈紧。于是他发急了,嘴里狂吼着“我捅死你!”手里的刀就真毫不留情地向女孩腹部插去。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灾厄吓傻啦!呆呆地不知道闪避。
杨刊的瞳孔一瞬间紧缩,他的世界又不知不觉间慢下来,劫匪的刀离女孩的腹部越来越近,杨刊这回没有任何犹豫地冲了过去。就在劫匪的刀离女孩的腹部只有一线之隔时,杨刊赶到,他抬起右腿,由于没有专业练过,他抬得不是太高。一脚就侧踢在劫匪的腰间,可恶的劫匪顿时就像断了线地木偶,火车撞中一样,打横儿就飞了出去。劫匪飞出去了恐怖的六七米,落地后又滚了几圈,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趴着,没了声息。他手中持着的小刀,也欢快地叮叮铛铛不知飞那儿去了。
劫匪飞了出去,人群一片哗然,在他们眼里,他们只见先前那个“懦弱胆小”的年轻人身形一晃,快得看不清具体身形,他就到了正在行凶的劫匪身后。一脚,只一脚,那个劫匪就被无形中的“大象”给撞飞了,这一飞,就飞出去了六七米之远,趴在地上死活不知。一两百斤的人,他能一腿给踹离地,不仅离地了,还给踢飞了那么远,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这人还是人吗?“他不会是刚下山的师兄师弟吧!”人们脑海中都是这想法。
杨刊没法去管这些,他不知道劫匪的死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腿的力量有多大。女孩吓傻了,她愣愣地矗在那儿,怀中抱着的书什么时候无意识地滑落,撒了一地她都不知道。
“你没事吧!”杨刊焦急的问道,他的内心有点愧疚,要不是自己胆怯怕事,可能也不会牵连她遭受无辜了。对方没有回应,杨刊看了看那美丽的面庞上还处在惊恐之中的眼神,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拾捡起她滑落的书本,双手叠好递送到她的面前。
女孩的眼中终于有了一点神采,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只见她的嘴角渐渐向下弯起,镜片底下的一双漂亮大眼睛徐徐朦胧出一阵雾水,只是刹时间,薄雾变大雨,她哇地一声失声大哭起来,奔涌而出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流,哗哗地向下落。哭着哭着,她就向杨刊怀里倒来,杨刊无奈地双手高举起书本,任由她靠倒在自己的胸膛上。
女孩哭得很凶,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个温暖的胸怀让她哭的更欢,不一会儿,杨刊胸前的衣服就湿透。从没抱过女孩子的杨刊,感受着那可爱的小脑袋在自己的怀里抽动,杨刊此时竟没有任何的欲念,他觉得这个女孩此时就像雷风雨肆虐中的小草,那么柔弱和需要人呵护!
鬼使神差地,他用一支手捏了书本,另一支手轻轻地搭上了那抽动的弱小肩臂,从来没有找过女朋友的他,今天却有了强烈想找个女孩子来呵护的感觉。
当杨刊的手接触上那柔顺的发丝时,女孩抽泣的动作突然一僵,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靠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她挣扎着站好,这时后面气喘吁吁的失主才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