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得山来,来到那高大的丘陵处,转身看去,外面是一处巨大的山凹,如果这里成了一片湖,该是多么的美丽!
弗朗用酒壶打了两壶水上来,边走边道:“老板,挖洞穴的工具我准备好了,要不是这两天空着肚子,口子早挖出来了。”
朱洛见大石旁摆着一堆石块,这些石块颜色各异,形状有的象锄头,有的像钢钎、有的像钉耙……不由道:“要不要明天带些铁器回来?”
弗朗连连摇手,道:“我们矮人挖洞穴,只用石头。这些石头,与洞壁的契合度高,用它们挖的洞穴,坚固耐用,不会坍塌。你看这青色的石头,适合掘,黑色的石头,适合钻,这种紫色的石头,本身就是矿石,虽然没有黑石那么硬,但韧性好,适合敲……老板,幸亏有你这把斧子,做这些工具,那叫一个快啊。”
就着朦胧的月色,两人就这样挖起洞穴来。
刚开始朱洛还学着弗朗钻、挖、敲,过了一会,只见弗朗动作飞快,娴熟的将一块块石头,一方方土扒拉了出来,他在边上反而碍手碍脚,他就将扒拉出来的土石堆在前面的一块空地上。
两人干一阵,休息一阵,不知不觉,东方破晓,朱洛堆出来的土石像一座小山了。
弗朗犹在埋头挖洞,朱洛道:“弗朗,忙了一夜了,出来休息下吧,你看,早晨的太阳多美!”弗朗探出身子,嘿嘿笑道:“老板,再挖一会儿,等下就可以在里面睡啦。”
朱洛见弗朗的洞穴已挖进去一米多深,这矮人的干劲还真不得了。便道:“弗朗,我先走了,休息下了再来。”弗朗道:“老板,记得带壶酒啊。”
朱洛走到一个僻静处,一握须子,回到客栈。在客栈中觉得浑身散了架似的,以前虽然也挑水劈柴,但哪有这个强度啊。他洗嗽一番,在床上倒头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忽然觉得肚子好饿,他走出客栈,寻了一家客栈,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一碗米饭,吃了起来。
忽听一个声音道:“妈妈,这菜真好吃啊。”转头望去,见是一对母子正在一个角落吃饭,桌子上摆着两盘菜。
女人道:“好吃你就多吃点,来,妈妈帮你夹菜。”女人夹了一大筷菜到孩子晚里。
孩子八、九岁年纪,一双机灵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问道:“妈妈,你怎么不吃?”女人道:“妈妈不饿,儿子,今天是你生日,你可要多吃点呀。”孩子停下筷子,道:“妈妈,你说我过了九岁生日就是男子汉了,对吧?”
女人点头道:“是啊,你从今天起,就是一个大男子汉了。”
男孩问:“妈妈,男子汉都得有马啊,你看,院子里的朋友成了男子汉,都有马了,为什么就我没有?”女人一呆,眼圈慢慢红了,道:“等你再长大一些,一定会有马的,来你再多吃点菜。”
男孩吃了一口饭,又问:“再长大一些是多大呀,妈妈,可我好想现在有匹马啊,不然,很多人都会笑话我的。”
女人转过头去,过了一会,低声道:“等你爸爸回来了,就,就一定给你买马,让你成个真正的男子汉好不好?”
男孩看了看女人,道:“妈妈,你是不是哭了,是不是爸爸不要我们了?”
女人沉默着,男孩忽低声道:“妈妈,我不要马了,不要马了也能成为男子汉对不对?你看,那叔叔吃得可真快啊,刚进来就把饭菜吃完了走了……妈妈,您也多吃点。”
朱洛在大街上信步走着,抬头间,夕阳西下,彩霞满天。他采购了一些蔬菜种子,小时候,他曾跟着母亲种植过。真是怀恋啊,自己六岁那年,父亲就送给自己一匹小红马做生日礼物,到了八岁的时候,父亲马圈里最烈的马,自己也能骑了,那时候,真的就感觉自己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他又买了一些烧鸡烧鸭,还有一只猪肘子和一大壶烧酒。买完这些吃的,他看见菜市场前有人卖小狗,这都是当地的土狗,很便宜,五个铜币一只,朱洛买了一只看上去很威风的小黄狗。
他提着这些东西,走出城外,然后一路狂奔,来到一处树林,找了片荆棘处,一握须子,来到永安殿中。
男孩过完生日,拉着妈妈的手走出店外,忽听一声马嘶,一匹高大的黑马人立而起,吓得牵马的小二连忙在后面勒紧缰绳。
男孩呆呆地望着这匹高大的骏马,一时挪不开脚步。忽见那小二牵着马向他走来,将缰绳交到他手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母亲连忙问:“这,这是怎么会事?”小二笑道:“这是送给少爷的生日礼物,祝少爷生日快乐!”
母亲喃喃道:“是谁,是谁送给他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在哪里,我们要去谢谢他!”
小二笑道:“他已经走了,说你家少爷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小男孩眼睛亮了起来,忽道:“妈妈,我知道是谁了,一定是那吃饭最快的叔叔,他走的时候还对我笑了呢!”
来到丘陵的时候,弗朗犹在洞中挖掘着。朱洛道:“弗朗,你一直没休息?”弗朗转过身来,笑道:“刚睡醒呢。”瞧见了小黄狗,欢呼一声,丢下工具,将小黄狗抱在怀里。小黄狗也伸出舌头,在弗朗的头上亲昵地舔着。
待弗朗吃完饭,将余下的食物包好收起来,然后两人在水沟边把菜籽种下,这些菜子有南瓜、四季豆、西红柿、辣椒、冬瓜、葫芦等一些时令蔬菜。
弗朗看着最后一包褐色小颗粒道:“这是什么种子?”朱洛道:“这是草籽,等下雨了,我们就将撒在这丘陵上,用不了几月,这里就是绿油油一片。”
弗朗连忙接过种子,道:“这个就交给我了,我知道那里该撒,那里不该撒。”
朱洛道:“光有草也不行,下次我带些树苗回来。”弗朗眼睛一亮,道:“最好带果树苗,到时候酿造果酒喝。”
两人聊了会,又接着继续伟大的造洞工程来。
朱洛晚上和弗朗造洞穴,白天在沙城打听弗玛的消息。
时间一连过了几天,始终没有弗玛的任何消息。这一天,下起雨来,弗朗带着小黄躲进洞穴里,洞穴已经进去了三米,地上铺着平整的黄石板,这些都是弗朗挖洞穴时遇着大石头,用锋利的斧子削成的。
雨越下越大,只到晚上的时候才住了下来,弗朗摸着湿润的泥土,喜得叫了起来,连忙将草籽撒在几个丘陵上。
小黄跟在他后面,不时被石头绊倒,滚了一身泥。弗朗带着小黄去沟渠洗泥,忽然发现几天前种下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露出一点嫩绿。弗朗呆了呆,一把抱起小黄,如孩子般的欢呼起来。
在沙城找不到弗玛,朱洛决定回家。
从沙城到他的家乡岩镇,如果搭乘运输工具巡陆车,只要一个晚上就到了。这几天,他白天在树林休息,晚上就去和弗朗修筑洞穴,身上已有了一股怪味,他决定找家客栈洗洗,明天乘巡陆车回家。
在客栈准备一番,朱洛提了饭菜,顺便捎上一捆树苗。一握须子,来到永安大殿。这些天,他每次都带上一些树苗,将几个山头都栽满了,虽然每天都去浇水,但他还是担心,在另一个世界,能不能生长这个世界的树苗、作物?哪些枯死在山头的植物他一样也不认识,是什么原因使它们全部枯萎了?他想找个时间去看看,所谓的珠子世界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如奥斯顿所说,是一张白纸?
有时候他怔怔的想,要是自己的魂兽是一只黄金雕,那该多好!带着自己在珠子世界飞翔,巡视自己的地盘……忽然想起骷髅交给自己的任务,将斧子打造成一把镰刀,它会不会生气了?会不会一个念头让自己死去?
来到丘陵的时候,弗朗满脸喜色,拉着他去看破土而出的嫩芽。
大雨过后,那些新栽的树苗也焕发了勃勃生机,既然这里能生长作物,那么就说明这里适合人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