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洛喊道:“奥斯顿!”只听奥斯顿答道:“在,主人。”朱洛指着小广场的圆形图案道:“那是什么?”奥斯顿道:“那是小型传送魔法阵,主人。”
朱洛道:“小型传送魔法阵?是干什么的?”
奥斯顿道:“如果主人有什么物事要运送进来,就可以通过这个传送魔法阵。”
朱洛一阵失望,道:“原来只是运东西的啊……”心中忽又一动,问道:“那人可不可以通过它传送进来?”
奥斯顿道:“可以的,主人。”
朱洛眼中慢慢露出喜悦的光芒。他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震撼。如果能带着张水牛、汤和等师兄弟或者海瘦杜小雨安素清、扬云落或者自己的爹爹妈妈来这里逛一遭,那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啊。
朱洛当即向奥斯顿询问传送魔法阵的使用方法。
奥斯顿有问必答。原来,只要在外界刻画同样的魔法阵,就能和这里的魔法阵形成一个能量共振点,如果再放上一块能量晶石,那么共振点就会扩大,变成一条空间传送通道。
那么,要想进行传送,就必须要学会刻画这个传送阵。
望着那密密麻麻、时粗时细的线条,朱洛脑中一阵眩晕,他眼中的喜悦慢慢褪色,这倒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那时候,为了捞得碧寒潭中的珠子,他在那里一呆就是两年,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而是因为他忽然想到:想要做这样幸福快乐的事,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个奢望。该死的骷髅,该死的主仆契约。
朱洛一时兴致索然,他一握须子,回到了客栈。
一连几天,朱洛情绪低落。
海瘦每天给他定制可口饭菜,监督他按时吃药。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都呆在客栈中,这天下午,两人出了客栈,忽然发觉大街上十分热闹,多了许多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
此时已是夏天,但北方的天气才刚刚热起来,这些女子穿着清凉的夏装,或带着好看的帽子,或打着漂亮的遮阳伞,一个个翘首盼望,似在等待着什么人。
过了片刻,长街尽头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接着奔来五骑。
当先一人骑着一匹白马,那是一个白袍青年,青年长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年纪,背上负着一柄银色宝剑。
白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脖子上系着一个银铃,每走几步,便发出叮玲玲的清脆声响。
大街上顿时沸腾起来,少女的尖叫声,欢呼声交织一片,少女扔出手中的玫瑰花瓣,有人声竭力嘶地喊道:“谢家三少!谢家三少!”
朱洛心中一动,隐隐想起这人是谁来了。
“谢家的剑,朱家的枪。”谢家之所以能排在朱家前面,那是因为谢家每隔一两代,就会出一个惊才绝艳的人来。
而谢家三少谢剑心,正是谢家七十年来最为杰出的人才,据说聪明绝顶,文武全才。
那时经常听到外公长吁短叹,骂几个表兄不争气。
只有自己的母亲经常抚摩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谢家三少算什么,我家洛儿才是干大事的呢!”
没想到此时再见,谢剑心如此受追捧,而自己呢?朱洛心中黯然。
跟在谢剑心后面的几匹高头大马上也是几位俊美的青年,锦衣华服,气度不凡。
此时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跳下马,走到大街旁,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贴在墙壁上。
众人立即围了上来,只见那画中的是一个少女,长长的青丝,秀气的鼻子,特别是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珠,显着十分灵动俏媚。上面还有一行字:如有见到此女者,请前往小肥羊火锅店告之,一经确认,奉上钻币一千枚酬谢。
人群中立即发出一阵惊叹。就是整个大夫城的巨富中,身价值一千枚钻币的,十个手指头也数得过来。
但听蹄声得得,一行人已去得远了,仍有少女眉目含春,痴痴望着远去的背影。
但议论得最多的,还是画中的少女,众人纷纷揣测着少女的身份,也有人悄悄离去,想是打探消息去了。
朱洛驻足观望,惆然若失。
忽觉衣袖一动,只听海瘦道:“大哥,我们回去吧。”
朱洛见他脸色苍白,便点了点头,道:“你没事吧?”
海瘦道:“刚这些人喊得我震耳欲聋,也不知道那谢家三少是什么来头?”
朱洛道:“他叫谢剑心,自小便是神童,诗词武功,号称双绝。”
海瘦眼睛一亮,道:“他还会诗词么?”
朱洛点点头道:“那是当然,你看刚才这些才女,都是他的粉丝呢。”
海瘦道:“那你记得他的诗词么?念几句来听听。”
朱洛见他眼中满是期待之色,沉吟片刻,嘴中缓缓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海瘦眼神迷离,竟似痴了。
朱洛道:“谢家三少的这首咏梅,传遍大江南北,你竟没听过么?”
海瘦缓缓摇头,道:“好词啊好词,没想到他年纪这么轻,竟有如此胸怀。”
朱洛道:“你的诗也作得很好啊。”想起那天晚上,海瘦听着那些青年才子舞词弄诗时,也跟着吟了一首,脸上露出笑容,徐徐念道:“新年怨岁周,追忆懒说愁。人生本难主,千折自在流。幽思日后谈,不必镜前羞。感怀日月替,依旧逍遥游。”
海瘦噗嗤一笑,脸色微红道:“大哥,我这词跟谢、谢三少一比,就拿不出手,别再念了。”
朱洛道:“我觉得你作得很好啊,那天晚上别人听了,都回头看你呢。”
海瘦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将那一男一女吓得狂奔,不由笑得弯了腰。
两人慢慢往前走着,走了一会,海瘦忽道:“大哥,你会作词么?”
朱洛一楞,道:“不会。”
海瘦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道:“原来大哥不会作词啊。”
朱洛失笑道:“你以为大哥什么都会啊!”
海瘦道:“我还真以为大哥什么都会呢。”
朱洛道:“大哥的爹爹是做生意的,妈妈是习武的,他们都不会诗词。我九岁那年进入到太虚宗,一直跟着师傅学习道术和药理,哪有时间学诗词啊。”
海瘦道:“那谢家三少也是习武的,为什么就会诗词呢?”
朱洛一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人回到客栈,海瘦说累了,就回房休息去了。
朱洛呆呆坐在房中,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修练太虚心经了,于是盘膝坐下,忽又叹了口气,不再修练,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暗,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走到海瘦房前,只见房门紧闭,想是还没睡醒。
朱洛信步走出客栈,忽然发现,就这么一觉的功夫,大街上醒目处竟到处张贴着那女子的画像。
而报酬也千奇百怪,有的是一颗六级的魔核,有的是能量晶石,有的是神兵利器,甚至还有稀缺的药材。
就着灯光,朱洛发现画上的女子隐隐面熟,好象在那里见过,仔细想时,却又一一排除。
他忖道:“这女子究竟什么来头,这么多人一起来寻?”
第二天一早,海瘦给朱洛端药进来,道:“大哥,今天我们去小肥羊火锅店吃火锅吧?”
朱洛一楞,道:“好啊”海瘦笑吟吟道:“我就知道大哥会答应。”
两人来到小肥羊火锅店的时候,才发现偌大的火锅店坐了一大半人。
屋里热气腾腾,不时有小二手托着长盘穿梭而过,店里嘈杂得很,猜拳行令声、嬉笑怒骂声、火锅的咕噜声响成一片。
海瘦在店里观望片刻,发现谢家三少爷和四个公子正坐在左侧的一张桌子旁,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几样精致的拼盘,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个酒碗,碗中盛着青稞酒,一桌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轻声议论着什么。
海瘦拉着朱洛在离谢家三少爷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下,不多时,便有小二过来,海瘦点了一个火锅,还有几样小菜。朱洛又加了一壶青稞酒。
抬眼看店中食客,大都面目凶狠,身负兵刃,这些人高谈阔论,大碗喝酒。
每一次将酒碗重重放下,都会发出砰的一声大响,只吓得几桌少年男女心惊胆战。
这时又有四人走进店来,当先一人满脸扎髯,睁着一双凶狠的眼睛呼呼喘气,忽将手中的长刀砍在桌子上,嘴中直嚷道:“小二,快快来几壶好酒,爷爷渴死啦!”又一拍桌子,叫道:“奶奶个熊,几个蟊贼将主意打到爷爷我的头上来了,看我不将他们的肠子掏出来喂狗!”
后面三人也满脸横肉,跟在后面坐下。小二将酒端了几瓶上来,正要摆碗,扎髯汉子一把抢过酒壶,对着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小二似见惯了这种场面,依旧将四个碗一一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