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交给你了!”见岳寻舟上台,严家家主向身后招了招手,头也不回,依旧自顾喝茶。
“是,爹!”严傲身后一名严家弟子应声道。
此人正是严傲独自严烈。
严烈与岳寻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往届年祭二人也有对阵,总的来说严烈是胜多败少,时隔一年再次相遇,严烈还是很有把握拿下岳寻舟的。
严烈自信满满,并不迟疑,飘身上台,与岳寻舟遥遥对立。
“寻舟兄,我们又见面了,就由小弟来领教寻舟兄的高招,看看一年不见,寻舟兄修为是否又有精进啊!?”严烈取下腰间长剑,剑鞘在左手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望着岳寻舟似笑非笑的说道。
“严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胜负谁又能说的准呢。想胜,光靠嘴巴是不够的。”岳寻舟知他是在调侃自己,冷冷回敬道。
“吆~!”严烈扯着嗓子,拉着长腔,好似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一年不见寻舟兄脾气见长啊!只是不知道修为是否也随之有所提高呢?嘿嘿!莫要让小弟失望才好啊!”
“少废话,手底下见高低!想赢我,拿出你的本事来!”
岳寻舟不再跟他啰嗦,一抖手中长剑,毫无花假的向着严烈直刺过去。
“男人要稳重,不要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无端伤了和气!”
见岳寻舟攻过来,严烈嘴上依然没闲着,想方设法的埋汰岳寻舟。
此举并非只是逞口舌之利,更多的则是为了激怒岳寻舟,两人算是老相识了,对于岳寻舟的性格,他多少有些了解,岳寻舟虽然有些木讷,但却是易怒,奴则乱,乱则败。严烈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对他来说,能胜才是关键!
严烈虽然嘴上占尽先机,面对岳寻舟刺来的一剑,却是不能视而不见。
严烈足尖一点,飘身后退,避开长剑锋芒。
岳寻舟见严烈不肯正面相抗,手上长剑一紧,速度再上一筹,强大元气灌注剑身,长剑过处,发出撕裂空气的厉啸,紧追严烈不放,气机将其完全锁死。
严烈眉头一皱,脸颊被岳寻舟的剑罡吹的隐隐作痛,眼看剑尖离体不过三寸之遥,严烈手中长剑连鞘一横,横在身前。
叮!一声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岳寻舟的长剑刺在严烈剑鞘之上,阻的岳寻舟趋势一顿,严烈借机往侧里一闪身,避过岳寻舟的气机封锁。
“寻舟兄,好歹咱们也是老相识了,你这一上来就下死手,也太不讲情面了吧!”严烈抚了抚剑鞘上被刺出的凹痕,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岳寻舟没有答话,手中长剑一抖,携起一股劲风,再次向着严烈猛扑过去。
人说物极必反,在严烈一连串的挑衅之下,此时的岳寻舟反倒冷静了下来,一招一式也更加沉稳。
严烈见状,不敢再托大,抽出长剑,挺身迎上岳寻舟。
两人实力本就相差无几,此时正面搏杀,你来我往,剑光纵横间只闻双剑交击之声,不辨身形。
约莫盏茶功夫,一声闷哼,人影悠然而分。
“卑鄙!你居然用毒!”岳寻舟手捂胸口,脸色铁青,一丝暗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流下。
“寻舟兄此言差矣,我严家本就以毒之一道而闻名,对敌之时用毒实属正常,何来卑鄙之说?况且各位家主也并未说过年祭对战不准用毒吧!?莫不是寻舟兄输不起吗?”严烈还剑入鞘,慢条斯理地说道。
严烈虽然说的句句在理,但四大世家先祖定下年祭,本意乃是为了各家交流切磋武学,年祭对战并非生死搏杀,似这般不择手段,已然是违背了年祭的初衷。
“严烈,你好不要脸,你……!”
“够了!寻舟,你退下吧!”岳寒天脸色有些难看不待岳寻舟说完,打断了他,转而对严傲抱拳道:“严家主,寻舟技不如人,此战是严烈侄儿胜了。”
“哪里哪里,我家烈儿自是实力超群,寻舟侄儿倒也不差,比之我家烈儿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严傲没脸没皮的道。
虽然早就清楚严傲的脸皮厚,岳寒天还是给气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场陈家对秦家,秦家胜。
第三场是秦家对岳家,岳家出战的是陈潇羽,仅仅一个回合,秦家出战的弟子就被击飞出场,四家年轻弟子中,能与陈潇羽相抗衡的至今未得一人。
年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家两两对战,几乎都轮了一遍。
与此同时,杨云义一直在观察秦家家主身旁那位抱刀少年,这名少年一直没有出场,却给杨云义一股无形的压力,抱刀的少年似乎察觉到杨云义在观察他,向着杨云义的方向望了一眼。
轰!杨云义脑海巨震,如遭重击。
好强悍的精神力,只一眼,就能给人造成宛若实质的精神重创,这是怎样的修为!这个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比之陈潇羽又如何?
杨云义面容一滞,摇了摇脑袋,收回目光。
家族弟子单人对战全部结束。
接下来是四家同时派出弟子,每家两人,八人混战,考验的是配合。
岳家派出的是白月儿和岳雨颜!
杨云义初时还有些担心,白月儿他清楚,虽然实力不弱,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岳雨颜就更不用说了,当日被三个山贼给追的走投无路,想来实力也并不出众,家主为何要如此安排?
但是当混战开始之时,杨云义的担心变成了惊讶。
八人分四个方向站定。
白月儿大马金刀的往那里一站,一双大眼睛不停扫视着其他三方的弟子,岳雨颜居然在白月儿身后盘坐下来,腿上放着一件东西,拿黑布蒙着。
混战开始,其他三家弟子似是约好了一般,六人齐刷刷的向着白月儿和岳雨颜冲了过来。
“千里飘雪!”一声娇叱,白月儿双手以一种极有韵律的节奏在胸前舞动着,越舞越急。
随着白月儿的娇叱,天空中竟然稀疏的下起雪莱,本就寒冷的天地,温度再降,众人如坠冰窟,纵有元气护体,都不免簌簌而抖。
场中的六人感受最为真切,正在向前急冲的六人,动作骤然一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了一个措手不及,这感觉就像冰天雪地里光着屁股在雪中奔跑,手脚都麻木了,有些不听使唤。
六人动作虽然慢了一拍,但并没有就此停下,依然硬着头皮往前冲。
“地阶武技!”正在一旁观战的大长老惊叫一声:“老三你还真舍得!”
“那当然,一辈子都难得一遇的好苗子,怎么能不尽心教导,我家传的地阶功法和武技都传给她了,假以时日,必然比我这个糟老头子强得多,只可以她现在自身实力还是差了些,要不然这几个小崽子哪还能动弹?!早就成冰雕了!”三长老得意的笑道。
台上,正在白月儿全力施为之时,她身后的岳雨颜素手一挥,揭去膝上覆盖的黑布,一张古朴的瑶琴展现在众人面前。
岳雨颜拨动琴弦,一声清脆的琴鸣响起,让人精神一振。
岳雨颜十指齐动,在琴弦上跳动着,一道道音波犹如水中的涟漪,缓缓扩散开去。
天空中飘落的细小雪花,在与音波相遇之后,无声无息的碎裂,崩散,消失无踪。
杨云义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日岳雨颜在面对三个山贼时都会束手无策,并非她实力低微,原因是她修炼的竟然是以音律做为攻击手段的武技!
当日岳雨颜并未带琴,就算她带了琴,只有她自己一人,无人为她在前面阻拦,相信不等她摆好琴,就已经被人制服了。
在岳雨颜的攻势下,六人不得不抽出兵器,以罡气将音波震散,本就手脚麻木,现在更是举步维艰,比之普通人步行,还要慢上几分。
白月儿双手越舞越快,岳雨颜琴音越奏越急,而对面的六人却是有苦难言。
铮!一声短而促的琴音响过,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暮然间倒卷而上,漫天飞舞。
尚距数丈之遥的六人瞬间被飞舞的雪花吞没,看不清身形。
激荡的雪花中传出几声闷哼。
岳雨颜指压琴弦,白月儿双手拢回袖中。
琴声绝,飞雪歇。
再看场中,六条人影跌坐在地,衣衫褴褛,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每个人脸上都多出几道刮痕,鲜血汩汩而流。不止如此,几人脏腑也都被最后一道音波所震伤,伤冻交迫之下,无力再战。
白月儿与岳雨颜配合竟然有如此效果,雪花本身及其脆弱,一捻即碎,但是在夹杂着元气的音波催动下,竟然也成了伤人的利器。
最悲催的莫过于这三家的六名弟子了,这六人也都是家族中的佼佼者,不想今日竟然败在两个丫头手上,甚至都还没来的及近身就败了,如何能不憋屈。
“哈哈哈哈~!三位家主见笑了,月儿,雨颜,还不快谢过众位师兄!”岳寒天憋了半天的气总算顺畅许多,心里也没那么堵的慌了。
“多谢众位师兄承让!”白月儿岳雨颜欠身施了一礼。
六人哪还好意思说话,摆摆手灰溜溜的跑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