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警察拍着桌子说要关我们个两个月,我和刘峰偶尔也会出局子,知道他们吓唬别人的意思,无外乎就是钱。我两凑凑,先塞个一千块。
高个子警察脸色立刻变得好多了,甚至请我们坐,自己也脸色和悦地坐下,喝口茶,“你们啊,要知道最近这上头查治安查得紧,会有省里人来检查。你们阿,这样闹,影响很恶劣,不过我看你两阿,忠厚老实(刚才用的是流氓),他们那么多人阿,一看就是惹事之人。我一定会秉公处理。不过这中间手续比较多。”
我跟刘峰相互掏掏,凑在一起也只有两百,刘峰说:“我打个电话。”
高个子警察明白他的意思,“行,你打吧,有电话吗?可以用这里的座机。”
“不用了,我用我手机吧,要不然我老婆又担心。”
“哈哈,怕老婆的绝对是个好人。”
等到嫂子过来,又交了两千块,办了一些手续,这才放我们出来。此时都是夜里两点钟。嫂子指着我两,“你,你,你们两,这闹得开心吧!两个人都上三十了,还像十几岁的人打架,干脆让你两坐一辈子牢算了。”说完生气地挎着包大踏步地走掉,高跟鞋的声音在夜里特别响。
我准备上去解释一下,刘峰却拉住我,“不用,她也就是一时脾气,回去我陪个不是,帮她干两天家务活,这就好了。”
“哎,都是我的问题,我一回来就惹这么大的事情。”
刘峰皱着眉,“你就放屁,打架因为我脾气大引起,又是我先动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好了,我两还是去诊所看看,你那脸阿。”
刚才忙碌,我都忘记痛疼,现在才感觉到脸要裂开、鼻子要断、头部发晕,痛疼一阵阵袭来,“你不是我都忘记啦!”
“哈哈!”
我两走在夜里的马路上,整个城市寂静地睡着了,如一只猛虎趴在那里,即使你去动辄它,就像一些无聊的年轻人,夜里在街上吹着口哨、大声唱歌、发疯,或者扔啤酒瓶子、砸玻璃,它也只是侧翻一下身子,接着又继续睡。楼房巨大的阴影平静地展开,此时的城市有着鬼魅的色彩。空气也变得好起来,走在路上,心情似乎欢畅很多。即使身体痛得受不了,但刚才一阵发泄,倒把许多愁闷、压抑发泄出去,脑子似乎也变得灵光起来,突然感觉假如有天死了,或者刚才被人用啤酒瓶子打死了,那么一切的爱或许也就不重要了,或许也没有什么看不开了。
刘峰抿着嘴唇,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嘹亮而且悠长。
刘峰笑着说:“哈哈,好久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高中的时候一样,打架,打完架,还有很多精力,就在街上溜达,见到漂亮的姑娘,还会去勾搭。”
他这么一说也让我想起高中的时候,我们在高中算是坏学生,整天也不摸书,白天是无法翘课的,只有翘晚自习,出去晚。年轻气盛,跟别人看得不顺眼,就打起来,不过那时候一般打得都不凶,打了之后说不定还成为朋友,打完之后还有无穷的精力,甚至更加兴奋起来,便会出去溜达、上网、打桌球、去水库上玩。
“是阿,那时候正潇洒,无拘无束!”
“那时候,你好像追一个叫‘雨晴’的女孩,前年我还见到她,她都是大肚子了。哈哈。”
我也揭他的短,“你怕不怕我和嫂子说,你当年的情史,你当年追的女孩都成一个连队了。”
“瞎说!”
“哈哈。”
夜有时候就像个宽容的女人,以她博大的胸襟,接受着人们在深夜里的放肆和释放,不过人们也许只有到深夜才可以脱下面具,把他赤裸的本真的面目展现出来,脱下他的疲惫,如一个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