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二人眼瞅着陆文远就要被剑气所伤,可却毫无办法,空自一脸焦急。
那边陆文远已到了穷途末路,在半空并不半点接力之处,直挺挺地就要跌向地面,而那白衣人剑气已出。其实那白衣人一来多次攻击竟然连陆文远剑都碰着,怒气顿生,加之略微高估陆文远的实力,这才使出以指代剑的绝技,这才有了当下的情景。白衣人心中也是一阵紧张,他倒不是担心陆文远的安危,只是倘若不慎伤了陆文远,就等于得罪了烟霞山,紫霞道人若是追究起来,这可不是他能受得了的。原来这白衣人本就比年轻的陆文远高出一个辈分,对付一个小辈本不该使此招数,紫霞道人虽很谦和,但也绝不是好欺负的。
忽的一阵风刮过,草叶纷飞。
再看陆文远,已是站在不远处,一脸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何事。白衣男子暗道一声‘好快’,一道青影忽闪而过,就见陆文远斜飞向一侧,那道影子停在自己剑气前方,硬接下了自己全力发出的内劲,心下暗自震颤。沈裴二人眼睛瞪得斗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看清。
生接下白衣男子剑气的竟是程雨!
只听得清风阵阵,翠绿的竹叶丝丝作响,阳光顺着高耸的竹林倾泻而下,时值正午时分。
青衣乱舞,秀发飘飘的,程雨手中握着的竟是‘无言’,在场的人除了白衣男子之外,没人看清楚方才程雨是如何在瞬发之间夺剑救人的,甚至就连白衣人也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好快。而程雨竟以一柄长剑虚空凌点几下,便把白衣男子的几道剑气化解,其轻松随意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而那速度,简直不是人能达到的......
陆文远却在一旁心底暗呼:好险,得亏小师妹。陆文远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负手站着,竟丝毫担心程雨的处境。这时程雨已是把那白衣男子逼到手忙脚乱的地步,其实并不是程雨功夫已经到了不可方物的境地,若只论内力,她就连陆文远都不如,只是速度太快,在寻常人一剑的时间,她却能出十几剑,只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交手已过百招,其快可见。程雨一剑剑刺出,愈加迅急,白衣人只凭着一身精密功夫,周身各处均在剑气笼罩之下,程雨剑法惊人,内劲却一般,剑尖到处,都被白衣人内劲荡到别处,却也看似毫无办法。其实陆文远却心如明镜,白衣男子这等苦守,必到内力不支的一刻。
白衣男子江湖经验比之陆文远丰富良多,又怎能不知这个道理,怎奈程雨剑尖并无暂缓之势,心中惊呼,这小姑娘就算打娘胎里练剑也不可能有如此造诣啊,想来紫霞道人似也没这么迅猛的剑法,白衣男子稍一分心,剑尖就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只能是强作精神,不断催发内劲,心下暗暗叫苦。
陆文远见白衣男子就快支撑不住了,叫道:“小师妹,不可伤人性命。”沈裴二人这时都已是傻眼,听得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程雨略一迟疑,剑法暂缓,白衣男子经验何其丰富,就这一瞬间,他迅速脱离程雨剑圈,拉起在一旁呆了的白衣女子,往竹林深处去了,只留下两道白影。
程雨愣在原地,‘无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盯着自己的双手,表情极为茫然。春风卷起的竹叶在地上翻滚起舞,似乎还在诉说着刚才的一幕。
陆文远赶忙上前,道:“小师妹,没事吧。”一手拉着程雨的袖手,关心的看着程雨。沈裴二人也缓缓走来,一种异样的阳光看着程雨。程雨忽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沈裴二人听得莫名其妙。陆文远却笑笑:“呵呵,没事,你刚才救了大师兄一命啊。”程雨抬头,恍惚中道:“刚才那俩人呢,我救了大师兄,可是......”程雨语无伦次的嘀咕。“没事了,小师妹,幸好有你,否则刚才后果不堪设想。”陆文远忆起刚才的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陆兄,这,程姑娘她......”沈泉道。“呵呵,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的好,你说呢,沈兄?”陆文远幽幽道。裴守德应道:“陆兄说的极是,少主,此地确然不是说话的地方,老朽在此多年,诸位若是心得过,我们到别处再叙如何?”“裴前辈客气了,还劳前辈前面带路。”陆文远略一迟疑,马上笑道。如今武则天羽翼已找到此地,裴守德决不能致沈泉的安危与不顾,再者方才自己还救过他的性命,而自己对此地半点不熟,别无他法。“各位请跟我来。”裴守德也不客气,踏步前行。
翠屏山地貌很是奇特,山地起伏不平,行不多时,在一个山坳后面,大片桃花葱葱郁郁,满眼皆为桃色宜人之境。纷繁的桃花在正午阳光下中开得格外喧闹,密密层层,宛如一片红霞。从远处看,一株株桃树活像一个个张开的大花伞,蝶飞蜂狂开始劳作牵媒拉妁,春桃花开,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春风欢快地摇曳着,那片片桃林仿佛成了红雨纷扬的世界。正是桃花流出武陵洞,梦想仙家云树春。
行不多时,四人便来到一间茅屋前,裴守德道:“二位请,少主,属下徒居此地,闲来无事,偶然间发现此地风光,若不是熟知地形之人,想来不易找到此地,暂且在此歇息吧。”屋内一张竹制方桌,几把竹椅,倒也清闲清雅。
再说那边白衣男子败给程雨之后,二人奔出十数里,到了官道上这才停下脚步。“师傅,看那姑娘年纪轻轻,怎会有这等剑法?”白衣男子摇摇头:“公主,师傅也不知晓啊,烟霞山怎会有这等徒弟,这个紫霞道人,让人琢磨不透。”白衣男子忧虑不已。“哼,那个少年才最让人生气,别让我再遇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白衣少女忿忿不已。“呵呵,公主,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可妄动。”白衣男子道。“那师傅你就再教我一些厉害的剑法嘛!”少女撒娇道。“呵呵,走吧,先回住处,此事再议。”二人顺着官道远去。
你道此人是谁?那白衣女子乃是武则天的爱女--太平公主,她师傅自热也不是无名之辈,此人姓方,单名一个羽字,师从一代高人‘天山’,少年成名,凭着一手指剑绝技,独挑武林几大门派,江湖少有敌手,若伦辈分,由于师傅天山辈分极高,他也只和紫霞道人等前辈只差半辈,方才陆文远在他手下走了几招已属难得。
山中,夜静如水,一弯皓月游荡在天宇,月关铺地成毯,风笑虫鸣,好一幅湘西翠屏夜景图。
“原来如此,实乃是天意啊!”沈泉笑道。“是啊,师傅当年见此剑法,也是惊呼难得,钻研数日并无半点收获,日子长了,也就淡了。”陆文远道。“好了啦,大师兄,沈大哥,你们就别开小妹的玩笑了。”程雨见大家都在谈论自己,很不习惯。
原来程雨的剑法中,乃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也是紫霞道人匆匆下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