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文远片刻不敢忘记师父教诲。”提起师父,陆文远抱拳敬仰道。想到师傅,陆文远心头又是一紧。
“沈大哥,就快到了吧,前面都有亮光了。”程雨惊喜道。陆文远顺着程雨的手望去,果然不远处几点白光忽隐忽现。“恩,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前面便是翠屏山中了,现在正值初春时节,山中风景很是秀美啊!”沈泉缓缓道。“不知山中却是何人,定是为江湖前辈吧?”陆文远道。“呵呵,不知陆兄可曾听说过裴守德。”沈泉道。“有过耳闻,听说此人乃是前隋大将裴元庆的后人,天生神力,武艺惊人,不知此人跟沈兄有何渊源。”陆文远疑惑道。“陆兄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家父的之交好友,若不是他,先父早已落到武则天手中,亏得裴叔叔智勇,奋力救出父王,可惜父王伤势太重,终究还是去了。”陆文远见沈泉又是一脸悲愤之色,赶忙插嘴道:“裴前辈在此居住多久了?”“哦,有些年头了。他不愿看着李唐天下就这么......”沈泉不再说下去。
亮光越来越浓,地上也渐渐出现了杂草,缀在青石缝中,好不凄凉。
三人终于走出了密道,果如沈泉所言,山青水秀,阵阵微风中夹杂着青竹的翠香,好不清爽,刚才密道中的晦气一扫而光。“果然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啊。”陆文远撑了撑微微酸痛的胳膊,笑道。程雨更是像小兔子一样,蹦来蹦去。沈泉也是一脸轻松。“二位,这边请,就在竹林深处。”三人走入竹林。
行不多时,陆文远忽听得不远处叮叮作响,似有刀剑声。陆文远忙刀:“沈兄,可否有人与前辈同居于此?”“没有啊,就他自己。陆兄何处此言?”沈泉道。“不好,前面有刀剑之声。”沈泉不再言语,就要施展轻功跃起,一口气不续,嘴角渗出点点血迹。“沈兄别急,你内伤未愈,不易动武,再者我们现在情况不明,等近些看明情况再做决断,如何。”陆文远忙道。沈泉点点头,感激的看看陆文远。
眼前,一白衣人正与一汉子打得不可开交。
看那白衣人,除了一头乌发,再无别的颜色,风姿绰约,似以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偏偏剑法极为宏大开阖,如大江大河滔滔不绝,劲力十足。再看那汉子,却似一村夫,年近半百,使得一双圆头大锤,似重百斤不少,虎虎生威。百招过后,那白衣人剑法陡变,几招未过,那汉子已是手忙脚乱,但此人却极为硬朗,凭着一身力气苦撑不馁。那白衣人哼了一声,长剑直刺,剑尖上下抖动,不知所向,那汉子一呆,横锤与胸,突然剑光急停落地,那白衣人竟在一瞬间以剑为支撑转了一圈,双腿间之见一团白雾,竟是连环腿的招法。
陆文远躲在不远处的竹林半空,心底暗叫不好,那汉子显没料到这这白衣人腿法也如此凌厉,又想,那几招剑法却极为难得,不过似乎不是很纯熟。再看那汉子对这急攻而来的腿法毫无办法,却也凭着一身力气硬扛着,脚步已是凌乱无章,颓然倒地。白衣人丝毫不留情,腿法未凉,手中长剑又至,那汉子再无可避,闭目待死。
陆文远见状从竹稍跃下,冲向白衣人后心,白衣人若继续满招,必被自己所伤,陆文远并不想这种情况发生,他只是想救下那汉子。果然,白衣人转身横剑待解。陆文远目的达到,停下脚步。
陆文远一呆,那白衣人竟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二十四五年纪,扮作男装,清秀中带着几分豪态,雍容华贵,端庄别致,竟有几分凌气,令人不敢逼视。
“你是何人?”那女子开口,声音极为傲慢。
这时沈泉和程雨也从竹林走出。沈泉忙上前几步,扶起那汉子,道:“裴叔叔,没事吧。”那汉子吐了一口唾沫,镇静道:“并无大碍。”随即看着陆文远和那白衣女子。
“这对小姐并不很重要吧,呵呵。”陆文远笑着道。心底却吃惊不小:这女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实属不易。却又像是富家小姐,陆文远不解。“哼,那干嘛打扰本小姐办事,还使偷袭的小人作为。”那白衣女子不依不饶,讥讽道。“喂,你讲不讲理啊,明明是干坏事再先,我大师兄才出手的。”程雨见状,大声道。“呦,小妹妹还急了,一边去。”那白衣女子并不在意程雨。转头看着陆文远:“看你一派正气,怎么跟一帮反贼混在一起?”程雨在一旁气呼呼的,被沈泉拉倒一边,这才不作声。“呵呵,在下跟这位并不相识,只是跟这位公子一起的罢了,怎么就跟反贼在一起了呢?”陆文远笑道。“哼,还狡辩,劝你一句,乘早离开此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女子道。
陆文远看着那女子,不再言语。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话音未落,长剑飘飘而至,灵动中透着无尽寒意,劲道不弱。陆文远剑不出鞘,他刚才留意过那女子的剑法,对其已是有所知晓,他想借此机会杀杀这女子的傲气,顺便也给程雨出出气。见对方不拔剑,白衣女子甚是生气,使出了先前杀退裴守德的剑法,陆文远微微一笑,身形穿梭晃动,并不拔剑。其实这白衣女子使得剑法大有来头,是一前辈高人的成名绝技,只可惜这少女内力固浅,剑法亦生,施展出的不过是剑法威力的十之二三。
转瞬间百招已过,白衣女子见对方在自己全力进攻下神态自若,又没有反击之象,显是小瞧自己,竟大开门户,只攻不守,饶是陆文远武功卓绝,在这等不要命的攻击之下也是节节后退。陆文远抢道:“喂,小姐,不要命了啊!”白衣女子不理会陆文远,只是一味抢攻。陆文远摇摇头,侧身避过长剑,瞬发之间,已将白衣女子长剑抢到手。白衣女子呆站在一边,狠狠的瞪着陆文远,陆文远很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在下裴守德。”裴守德这才有机会上前谢陆文远救命之恩。“前辈不必客气,沈兄已经言说过了,前辈智勇过人,在下佩服的很。”陆文远笑道。“不敢不敢,老汉这几下子,让公子见笑了。”裴守德连连摇头。沈泉正要上前说话。
“喂,你把剑还我。”那白衣女子突然开口,还是蛮不讲理的样子。“哦?呵呵,刚才好像不是姑娘你送我的吧。”陆文远打趣道。顺手把剑递给程雨,白衣女子气得小脸通红,淡淡的眉毛一立,红红的嘴唇一撅,两颗乌黑的眼珠一抖一抖。程雨笑嘻嘻的道:“呦,小妹妹还急了,一边去。”语气跟方才的那句有几分相似,三人听后无不大笑。
“烟霞山大弟子居然欺负小姑娘,真是长见识啊!”上空忽的传来一阵笑声。
三人面面相觑,陆文远更是大吃一惊,他听出此人内力浑厚,比之自己犹有过之无比及,而自己还不知来人在何处藏身,右手紧握‘无言’,朗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不妨赏光一见,烟霞山陆文远有礼了。”又是一阵笑声,忽见一道白影翩然而至,此人身着素布青衣,四十岁左右年纪,一张长方脸,颌下微须。却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但一番雍容高华神色,却一望而知。“师傅!他欺负我,还把您给我的剑抢走了。”那白衣女子奔到那男子跟前,撒气道。“师傅都看见了,好了。”那男子安慰着徒儿。
“这位前辈,不敢请教尊号。”陆文远上前抱拳道。看着那人一脸不悦,沈裴二人站在一旁心底都是一阵忧虑。“呵呵,烟霞山好大的名头,弟子却不成器,荒郊野岭的,欺负小姑娘,不成体统,我替紫霞老道管教管教。”说着,便欺近身来,欲抢下陆文远手中之剑,陆文远暗叫一声好快,赶忙跃出丈余。
“怎么,还不出剑。”那男子道。“前辈,请听在下一言,再动手不迟。”陆文远忙道。“多说无益,快快拔剑。”那男子很是不耐烦。“前辈执意如此,在下得罪了。”陆文远怒气顿生,心道:看你年长几岁,尊你一声前辈,难道我怕你。我内力虽不如他,但他手无寸铁,而我有‘无言’在手,大抵可以逼个平手,到时他定不再与我纠缠。
‘无言’出鞘,抬手一招请手式。要知道武林各派都有规定,与长辈对着,需得以请手式为头,以示尊敬。那男子随手化解此招,道:“倒还懂得规矩。”陆文远不语,心道:此人内力高出我许多,不能与他比拼内力,当以剑招出其不意取胜。然后长剑直刺,内力顿时借着剑气吐出,那男子刚要接招,陆文远忽的变刺为劈,蜻蜓点水般一带而过,随后又是几招连招并不是烟霞绝技,只是一些平常的剑法,那人几次接招未遂,很是气恼,陆文远却仗着轻功卓绝,四处游走不停。
几次攻击不利,那男子大怒,凝神聚气,竟使出以指代剑的功夫来。一道气浪波动,陆文远不敢正面交锋,施展师门绝顶轻功避其锋芒,身子凌空翻了几周,越到上空,那道气劲过处,一排翠竹应声而倒,足有十余棵之多。旁边沈程等人无不大惊,陆文远更是暗暗叫苦。身子还未落地站稳,那男子几道气浪又至,陆文远再无可退之处,心中懊恼不跌,心下疾呼:小师妹,如今只盼得你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