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内卫府。一年轻公子负手立在窗前,幽幽自语:“月明星稀,该来的也该来了。”转身瞅了瞅,身后一姑娘躺在床上,正是程雨!
内卫府外一柳树梢头。
“大哥,此处就是内卫府了。”李规轻声道。陆文远点点头,盯着火光道:“好多卫队!”“嗯,此处关押着许多武则天密旨钦犯。”李规接口道。“那这个内卫总领岂不是权利极大?”陆文远道。李规应道:“不错,除了武则天,没人敢招惹他。江湖传言此人功夫极高,且精于演算,周易八卦无不精通,武则天很是器重。”
陆文远点点头,不再言语。忽听李规道:“大哥,他们要换班了,你我正好趁机潜入。”陆文远未及应声,李规忽的向前跃起数丈,凌空而起,转瞬进入府院,陆文远紧跟身后。心道:二弟果然身手不错,可那日怎会?脑海浮现‘羽林四杰’小人神态,定是被这几个小人奸计所害,念此便不再多虑。
府院卫士虽多,可都是些普通兵士,二人顺利潜入内卫府。“大哥跟紧我,少时随先父来过此地,大约还有些印象。”李规小声道。陆文远嗯了一声,二人不就便来到内卫府深处。
“现在怎么办?”陆文远问道。“大哥,这里经过大的修缮,我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李规无奈道。陆文远心头一紧,正要说什么,忽见屋顶一黑影飘过,李规也注意到了,回头看看陆文远。陆文远道:“暂且跟上去去看看。”二人随那黑影而去。
几个起落,那黑影在一座假山前不见踪影。二人大惊,四处张望,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别无他物。二人互相瞅瞅,不知所错,正自疑惑。忽的火光四起,噪声大作。四周兵士越来越多,黑压压一片,各举火把,携刀带剑,四周顿时如白昼般。陆李二人倚背而立,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方才的黑衣人乃是诱饵,都暗暗叫苦不迭。
“嘿嘿,总领早料到二位今夜将至,特在此恭迎二位大驾!”一军官摸样汉子朗声道。“哼,就凭你们这点人马?”李规讥笑道。忽见兵士们纷纷退让两侧,借着火光,一年轻公子映出来,青衣素布,却又俊朗无比,那军官忙走向前行礼。那公子摆摆手,那军官立即退站旁边,怒道:“大胆,见了总领还不行礼!”
“哼,什么狗屁总领,老子又不认识!”李规道。那军官正要拔刀,被年轻公子制止。“喂,你会不会说话啊?哑巴了啊!”李规又道。陆文远见李规半口粗话,忙道:“这位公子,深夜叨扰,实出无奈,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师妹是不是你抓走了。”
那年轻公子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只给那军官使了个颜色。那军官道:“令师妹的确在府上做客。”“什么,做客!做个屁客......”李规的话被陆文远制止。李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我为何信你的话?”陆文远道。
那年轻公子缓缓拿出一把短剑,正是太平公主那把。陆文远顿时怒气冲头,狠狠道:“你不该碰她!”话音未落,脚尖点地,身形一晃,已是冲到那公子面前,起手就是‘无言’绝招‘平地风起’,剑锋扫地,冲着下三路而去,那公子一愣,显然没料到陆文远这就动手,身形平地跃起数丈,躲过一招。
后面的兵士就糟了,未及反应,只觉剑气扑面,前排几人登时仰面倒地不醒,余人见状四下逃散,空间狭小,互相碰撞踩踏,乱作一团。李规叫道:“大哥好功夫!”
那公子这才缓缓落地,瞅一眼四周,依旧面无表情,盯着陆文远,忽的转身跃上屋檐,陆李二人急忙跟上。那年轻公子轻功好不厉害,陆文远全力尾随,也不能逼近半分,李规功力略差一筹,更加吃力,望着前面身影,陆文远忽觉似曾相识。
三人就这么奔走几个时辰,功力强弱立时可辨,那年轻公子速度分毫不减,陆文远也勉强能跟得上,李规早已是气喘吁吁,只一口气勉强支撑,即便这样也离二人越来越远。陆文远却觉这人身影似曾相识,只一分神,就已拉出数丈,赶紧提气疾奔。
又过得几个时辰,东方天边微亮,早已出城很远。这时李规早被二人甩出很远,那男子停在树下,负手低头,陆文远走近道:“阁下功夫惊人,在下生平仅见,很是佩服,只是我师妹与你无冤无仇,试问阁下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不怕天下人耻笑吗?”那人却不开口。
“哼,既然这样,就不必多说了。”‘无言’指地,就要抬手,那人手中握着那柄短剑,却不出鞘,静静地看着陆文远。陆文远很是愤怒,要知道,江湖平辈双方交手,不拔剑是对对方极大的侮辱,江湖中人可以不要性命,却决不可受人侮辱,怒气下腾起的内劲更为惊人,‘无言’剑锋周边隐隐生出一层气浪,缓缓伸向那人。
那年轻公子面色依旧,仍站在原地不动,陆文远却动了,身子一晃,剑尖虚点,飘飘然向那人前胸刺去,那人似乎早料到陆文远会出此招,不慌不忙,侧身欺入陆文远左侧半个身子,陆文远忙退步避开,心中大惊,却又不敢相信。
陆文远剑招再变,使出烟霞快剑,此剑法是紫霞道人年轻时所使,仗此剑法大小数百战,鲜有败绩,传到陆文远,紫霞道人又加了许多变招,更是奥妙无比,加之陆文远这时内功修为与紫霞道人年轻时不相上下。那人虽依旧面色不改,但已没方才那么随意洒脱,短剑出鞘,但仍是从容拆招。五百招过后,陆文远已是满头大汗,出招渐显顿滞,心头更是惊呼不可能。
要知道陆文远虽年轻,但烟霞山大弟子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他天赋极高,十六岁便艺成出山,独自行走江湖十余年,行侠仗义,武功更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尤以剑法为冠,而他使出烟霞绝招,这人似乎晓得此招,于是他变招烟霞快剑,本以为即可逼退敌人,没料到五百招过后,自己竟先支撑不住,怎能不惊。
又百招将过,陆文远气息急促,剑法渐乱,那人只消再逼近片刻,陆文远必败无疑。陆文远顿时心如死灰,本想救出程雨,却不料把自己也搭上了,眼前走马灯般过了许多画面,师傅,程雨.......却见那人剑尖一抖,很普通的一剑刺出,陆文远横剑挡开,那人剑尖竟不使弱,又是连着两剑刺出,陆文远面色大变,退出数步不止,惊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