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港的早晨阴气还没有散去,海岸边的海浪冲击岸边的礁石,卷起一堆堆白色的浪花,海岸边上停靠的渔船上已经有渔民早起来收拾渔网,这些渔民世代生活在渔船上,靠着打渔维持生计,雷泽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紧身T恤衫坐在岸边抽着烟。
这个时候的海面上还有一些雾霭,这里是香港的另一面,或许没去过香港的人不知道这个美丽的富饶的大城市也会有它宁静而又贫穷的一面,当城市的灯红酒绿充斥着所有人的目光的时候,谁也不会知道在香港还有这样一片安宁的地方。
雷泽扔掉烟头,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这个时候海边的潮气比较重,坐一会儿裤子就湿漉漉的了,雷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看着远处的一艘渔船,那里住着雷泽的父亲,雷泽看见自己的父亲的渔船上冒起炊烟,他想这个时候父亲应该醒了,他不想在父亲没睡醒的时候上他的渔船,这样父亲会吓一跳,会以为雷泽出什么事情了。
雷泽沿着码头走进父亲的渔船,父亲正在甲板上做着饭,锅里煮着米粥,桌子上有些早餐。
雷泽上船,父亲看见雷泽上船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爸”
雷泽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拿出烟给父亲。
“来了。”
父亲说着接过烟来夹在耳朵后边,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收拾着餐桌,准备吃饭。
“这次出差还好吗?”
父亲在雷泽身前背着身子说,雷泽本来低着头,马上抬起头来。
“还好。”
“大陆还住的习惯吗?”
“还可以吧。”
雷泽每一次出去回家之后,父亲都会问这几句话。
父亲并不知道雷泽真正做的事情,只知道雷泽从部队退役以后在香港找了一份送快递的工作,可是真正做什么父亲并不知道。
雷泽的父亲也是一个退役军人,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海军,可是在一次海战中伤了一条胳膊,之后便退役回家,父亲从不讲自己年轻的时候当兵的故事,只是父亲打渔的时候还是用着从部队带回来的军刀,父亲打渔从不用渔民的鱼刀,他的手几乎握不住鱼刀,可是却能握住军刀。
父亲的身材很魁梧,只是一只手运动起来不方便,父亲打渔的时候几乎只能用一只手完成所有的事情,这是雷泽所佩服父亲的地方。
雷泽坐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忙碌着,然后什么也不说,父亲从锅里舀出来两碗粥,然后放在桌子上,碗里还有几个煮鸡蛋。
“吃饭吧。”
父亲坐在桌子的对面,看了雷泽一眼,雷泽俯下身子端起粥碗喝起来,父亲也是坐在对面也同样吃着。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便变得沉默寡言,雷泽和父亲几乎不怎么说话,每次见面都是寒暄几句。
吃过饭之后,雷泽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纸袋,那里边是两万快钱,雷泽把纸袋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下了船。
父亲还在船舱里收拾着东西,完全没有看见雷泽离开,雷泽就这样顺着码头离开了父亲的渔船。
直到父亲收拾完东西之后,才发现雷泽已经走了,每次离家,雷泽都不会和父亲打招呼,所以父亲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看着桌子上的钱,父亲拿起纸袋打开看了看然后收起来。
雷泽上了公路,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暮天来的电话。
“喂!”
雷泽接通电话,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喂,雷泽,九点钟老地方见。”
电话挂断,雷泽放下手机。
“先生,你去哪?”
“九龙潭港城酒店。”
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雷泽把脸转向窗外。
“先生,外地人吗?”出租车司机看着反光镜里带着墨镜的雷泽说。
“不是。”雷泽转脸看了一眼反光镜里的司机。
“住宾馆的还不是外地人?”出租车司机接着说。
“我家离这里比较远。”雷泽说着面无表情。
车子在港城大酒店门口停下来,雷泽打开车门付完钱之后转身去了酒店,这里是全港城郊区少数的高档酒店,雷泽径直走进门去,乘电梯直去十八楼306房间,那里是雷泽的房间,昨天从海城市会港之后,雷泽就住在这家酒店。
雷泽取出房卡开门,从保险柜里取出自己的箱子,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匆匆下楼办理的退房手续。
在地下停车场里,雷泽开出自己的悍马跑车,出门之后,雷泽马上切换了自己的车牌号,一路开着去自己和朋友说好的老地方。
车子一路驶向闹市区,雷泽把车子停在一家酒吧门前,然后把钥匙给了门童让他帮自己把车子听到停车场去。
雷泽提着箱子径直走进酒吧,白天的酒吧除了一些香港人说的闲人马仔在这里,几乎没有人在这里,这个时候的酒吧很安静。
进入酒吧要走过一段很长的走廊,寸土寸金的香港就连这些走廊里都是摆地摊的小贩,雷泽一路走过来所有小贩都在招呼他,雷泽则是不理不问径直往里走。雷泽知道这些小贩买的东西大多是**上偷运过来的东西,有些蛇头的毒品就靠这些人来外销给吸毒者,这其中还有些站街女期望着自己被别人叫走可以挣些外块,这些女人大多不是有病就是很老了,因为多少好的女人要走这条道起码也要找个酒店或酒吧做后台,只有这些人没有后台只好在街上闲逛,专门钓那些没钱的吸毒客。
雷泽走过一段走廊之后紧接着走进酒吧,这个时候的酒吧基本是空着的,在香港这些酒吧白天和晚上几乎是天壤之别,白天冷冷清清,晚上熙熙攘攘,黑帮火拼,毒品交易,花天酒地。
雷泽走进了这家地下酒吧,酒吧门上挂着“伤心酒吧”的牌子闪着霓虹光,雷泽推开门帘走进去,酒吧的调酒师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大约二十几岁,穿着标准的工作服正在收拾吧台。
“来了?假期还好吗?”
调酒师看着雷泽很热情的打招呼,雷泽走过去把箱子放在吧台上,然后拿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水,喝完酒,雷泽点点头,说:“还可以吧,暮天呢?”
“在楼下等你呢。”
调酒师伏在吧台上瞅了一眼雷泽的箱子,雷泽转脸看了一眼旁边的酒吧屏幕,那里是进入下一层地下室的机关出处。
“你怎么做调酒师了?”
雷泽指了指调酒师,然后摘下墨镜放在吧台上。
“我别的也不会啊,难道要我和外边那帮人一样买毒品啊?”
调酒师开玩笑,和雷泽寒暄着。
“买毒品也是条路啊,干好了一年挣得钱比你十年挣得都多。”
雷泽笑着说。
调酒师拿过雷泽喝光酒的杯子,然后又拿了一杯酒给他。
“呵呵,我做不来的。”
调酒师拿着毛巾擦着吧台上滴落的酒水,雷泽喝着酒水。
“你最近没有认识什么女孩子吧?”雷泽接着说。
调酒师把毛巾摔倒一边,然后说:“没有,现在的女人漂亮的都混在道上,不漂亮没姿色的都在外边站着呢。”
雷泽笑了笑,感觉这个小调酒师还真有意思,雷泽放下酒杯,站起身离开座位。
“慢慢等吧,好女孩是等来的。”
雷泽提起箱子,拿上墨镜都到屏幕前边,屏幕上立即冒出一道光线,在雷泽的眼上扫描了一下。
接着屏幕上升,露出后边的通道,雷泽回头看了看调酒师,然后把一个小盒子扔给他。
“给你了。”
雷泽漫步走进通道,屏幕紧接着下来。
调酒师慢慢地打开盒子,里边是一条项链。
调酒师嘴角微微一翘,嘴里说了一句:“还是没有漫过你。”
雷泽很明白,他们都是刀尖上活命的人,调酒师甘愿做一个调酒师,肯定是有了爱人了。
雷泽慢慢走进地下地下室,地下室完全和上边的酒吧不一样,地下室空间十分宽裕。
地下室里分为两层,上边一层是阁楼,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装备,楼顶上挂着几个大灯,雷泽慢慢地走下去,把箱子放在最靠近门口的架子上,架子上还有一些枪械和军刀。
雷泽拿起一把军刀看了看,这个架子对面就是暮天,暮天俩之手撑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显示器。
暮天看见雷泽进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桌子上的显示器。
暮天是典型的军人,流着军队里才有的半寸,身材魁梧,胳膊粗壮,胸肌把穿在身上的军绿色短袖衫撑得紧紧地,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军靴,腰上的腰带挂着一把短的军刀,一边是一把手枪。这些军用物资除了暮天可以从**上找到的,其他的人几乎连见到见不到,谁要是有这些东西香港警察就会找上谁。
暮天唯一和军人不一样的装束就是一只耳朵上挂着一个银色的耳环,暮天几乎每一次任务都会带着这个耳环,雷泽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带着这个耳环,暮天也从来不说。
他们的雇佣兵队伍里,暮天是领袖人物,沉重冷静,脸上总是挂着一幅不变的冷表情,暮天有四十多岁,没有老婆孩子,道上人说暮天接过婚,有孩子,只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意外,孩子和老婆全死了,死因没有人知道,道上有各种各样的传言,有说是**人想请暮天暗杀另一个帮派的龙头,暮天没有做,**人报复,也有人说暮天的老婆孩子是他自己杀的,因为暮天过不了有老婆孩子的生活,他想要的刀口舔血的生活又不想有老婆孩子牵挂就一气之下杀了他们。
暮天从来不对别人说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从来不问,每一次任务结束之后,暮天从来不回想,也不会和兄弟们聊这些事。
雷泽是暮天最看重的人,因为雷泽才二十四岁,就因为在特种部队训练的时候失手打死了教练,就被特种部队踢出了部队,雷泽还要为自己的失手背负着杀人的罪责。
暮天看重的也就是雷泽的身手和果断,雷泽是暮天绝对信任的人,因为雷泽每一次执行任务绝对服从命令,同时又对特殊事件有着自己的判断,这让暮天少了很多麻烦。
雷泽看着刀刃,然后把军刀放回到架子上,然后走到桌子的对面,拿起桌子上的手枪,转身对着墙上的枪靶。
“这枪你用不合适。”
暮天从身后发出这句话,眼睛还是盯着显示器,只是嘴上多了支烟。
雷泽背着身子,侧脸去看了暮天一眼,说:“我觉得挺合适。”
“你不懂,你的手型握这支枪会影响你的拔枪和放枪速度,你试试旁边那把。”说这话的时候暮天的眼睛还盯着显示器。
雷泽看了一眼桌子上另一把手枪,把手上的那把房回到枪套里,然后拿起了另一把。
雷泽拿起拉动枪栓,转身对准枪靶,笑着说:“这把还不错啊。”
“现在还不能给你。”暮天的一句话打散了雷泽所有的幻想。
“为什么?”
雷泽转过身看着暮天,暮天看着显示器,嘴里叼着烟说:“下次任务的时候用。”
“下次任务?什么任务?”雷泽一听说有任务两只眼睛就冒光。
“现在还不能说。”
暮天把烟头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熄灭掉,然后扣上电脑的显示器。
走过来,拿起桌子上的另一只枪,退出弹夹在手里把玩着。
“这次假期怎么样?”暮天用拿弹夹的手拍着雷泽的肩膀
“门外的那个刚问过了,还行吧。”
雷泽失望地表情挂在脸上,然后放下手枪。
“巨龙公司董事长你做的?”暮天说。
雷泽转过脸笑着说:“你怎么知道?”
暮天把弹夹插回枪膛,然后走到架子旁边,拿起遥控器,然后走到墙边挂在墙上的大屏幕旁边一按遥控器,屏幕上立即出现了老头子的照片。
“巨龙集团资产过百亿,地产、能源、高科技、投资什么挣钱做什么,这一次他们的董事被暗杀,整个公司的股票直线缩水,这么大的集团如今已经要要欲坠。”
暮天倚在桌子上,说着这些话。
“这些我都知道。”雷泽说。
暮天又对着屏幕按了一下遥控器,接着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的照片。
“他找你的?”
雷泽点点头,“没错。”
“巨龙董事老总的公子龙玉山,**刀锋会的人,这一次刀锋会想借助巨龙集团扩展势力,这一次巨龙董事死了,刀锋会立即参与了巨龙的商业规划,看来刀锋会的胃口不小啊?”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事?”雷泽说。
暮天抱着手臂,微笑一下,“龙玉山这个蠢货,巨龙董事本来就没想把自己的位置留给他,他只好自己抢。”
雷泽看着屏幕说:“刀锋会和巨龙合作,看来他们的势力不容小看啊?”
“龙玉山是这样想的,可是两虎占一山谁见过啊?刀锋会一定不会给龙玉山生活化的机会,看着吧。”
雷泽听着暮天的分析,心想自己做的一件小事,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影响,自己竟然还都不知道。
“龙玉山本来就想做掉他老爹,可是他老爹的保镖都太忠心,就是龙玉山在身边杀掉他爹,他爹的保镖也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只好找你,这一次你做掉了龙老头子,龙玉山顺利接受巨龙集团,他是如愿以偿,就怕他的位子坐不了多久。”
雷泽听着暮天说着,心里有些紧张,他害怕自己会被龙老头子的这些保镖缠上,到时候很难处理。
“你不用怕龙老头子的保镖了,鬼手已经去了。”暮天说着。
“鬼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雷泽说。
“这你就不用管了。”暮天说。
雷泽叹了一口气就再也不问了。
“这些天调酒师帮我们设计些新的装备,你看看,下一次任务很快就走了。”暮天说。
“知道了。”雷泽不想再问任务的事情,他知道暮天不会说。
“这几天去把狼眼和劳力找回来。”暮天说着沿着架子中间看着装备。
“知道了。”雷泽看着架子上的各种装备猜测着下一次任务的情况。
突然,通往地下室的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人。
雷泽瞬间拿起架子上的手枪瞄准那个位置,暮天却很淡定地继续在架子中间闲逛。
“嗨,是我”
进来的人双手举着靠近墙角,脸上很紧张地样子。
“你怎么来了?”雷泽把枪放下。
进来的人是机械师,一身粗布衣服,脸上一道刀疤,大约三十岁左右,听别人说前几年还给**赛车手改过车子,现在改行了,脸上的疤就是**火拼留下的,他没有名字,喜欢别人叫他机械师,也有人叫他老板,现在自己做一个修车行,雷泽不喜欢叫他机械师,就喜欢叫他老板。
“我怎么不能来啊?”
老板走进来接过雷泽手上的枪,在手上试了试,然后说:“枪不错。”
“停车场的悍马是你吧?”老板问。
“你又想动我的车子?”雷泽生气地看着老板,雷泽不喜欢老板,因为这个人三十岁了还是油腔滑调,说不出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嘿嘿,你的车子我看过了,还能改,等有时间我帮你做一下子。”老板笑着看着雷泽。
雷泽一把抓起来老板的衣领,狠狠地看着他。“你要是敢动我的车子,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手。”
老板被雷泽的样子吓坏了,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雷泽,“不敢了,不敢了。”
雷泽一把甩开老板,不想再理他,老板看着雷泽生气的样子,又凑过来,“说实话,你的车子还真可以改,不改也就浪费了。”
“你还敢?”雷泽挥起手想从后边给老板来一下,老板害怕的把脑袋缩起来。
“不敢不敢。”老板吓得两只手在脸前不停地摆着。
老板知道雷泽的手上下去的力道有多大,自己可不想接下来的几天低着脖子走路。
“好了,好了。”
暮天从架子中间出来,制止着雷泽和老板的玩笑。
“机械师,这些天不见你,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被**做掉了呢?”暮天笑着问。
“没有没有,我命大,哪有那么容易死啊?”老板说。
“叫你做的车子,做得怎么样了?”暮天接着问。
“早做好了,有时间去看看吧。”老板笑着迎上去,跟暮天寒暄起来。
“好,我晚上过去。”暮天拍着老板的肩膀。
“最近要去哪里啊?”老板凑到暮天身边,想打听下一次任务的事情。
暮天收拾桌子上的装备,把这些东西放在架子上,完全没有理老板的样子。老板还是没有放弃,一边帮暮天收拾东西,一边笑着问这问那。
雷泽转身去架子之间检查这些装备,研究各种装备的使用。雷泽虽然不喜欢老板的样子,但是老板的确是一个改车子的高手,在机械方面可以说无人能及,他改装的车子在任务中总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关键时刻还能救他们的命,所以叫他机械师也是实至名归,机械师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参加行动,只是做后勤补助,机械师胆小如鼠,暮天也不希望带上他,不然他会托大家的后腿。雷泽看着老板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