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心中也是极为震惊,菩提树万年撒一次种子,大多都是化成它自身的养料。只有那不周山的寒泉水能使其发芽,那年他征战回来,手里就正巧灌着一瓶,看见那干瘪瘪的种子,便将其拾了泡在那瓶子里,靠在那菩提树下。
昔日那干瘪瘪的种子,现在却是人人争抢的宝贝。
心中刚是一阵小欣喜随即秦沫却是无奈的苦笑,对方是那种级别的存在,现在的他有什么本事去跟她抢东西?绿衣少女似是知道秦沫心中所想,急道:“只要沧澜哥哥愿意救我,她奈何不得我们!”
秦沫喜道,“要怎么做?”绿衣少女眼见身影慢慢模糊就快消散,尖叫道:“你不要抗拒我便好。本源寄体、血脉连心。”
黑纹罗盘前没入罗盘一半的绿珍珠生生止步,奋力一挣窜回到了秦沫身前,珍珠粉末层层脱落,露出里面的泛着绿光的舍利子,对着他的心脏,缓缓没入。秦沫顿时感觉心脏撕裂般的疼痛,一滴滴冷汗从额间滑落,脸色苍白无血色,但他死咬着牙苦苦坚持,知这珠子定不会害他。就在他感到快要撑不住有些昏厥意识的时候,一抹清凉迅速游遍全身的经脉骨骼,所经之地,疼痛感逐一散去,浑身脱胎换骨无比舒坦。
黑衣女子的脸上霎时出现怒色,冷喝道:“哼,找死!”说罢便是一手捏爪向秦沫胸口袭来。柔若无骨的玉手凝成一个泛着黑色磷火的爪印,煞是可怖。
这时秦沫的胸口浮现一枚绿叶图纹,那图纹绿芒一闪,四周有细小的光粒汇聚,融合成一个绿色光团,砰然与那黑色磷火爪印相撞。
空气中炸开一团光波,黑衣女子被击的倒退数步,“噗”地吐了口血出来。黑衣女子苍白着脸,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这时虚空突然撕开一条缝隙,一个黑袍人从里面跨出,浑身上下都是黑气笼罩,他看向秦沫,眼里红光一闪:“昔日的战神将军么,难怪!如今天界大乱,就算将军回去,也是抵挡不住我魔界征伐的脚步。”
说罢一挥手,带着受伤的黑衣女子消失在了虚空。
秦沫这才呼出一口长气,带着破郧和季一飞降下地面。胸口绿芒一闪,绿衣少女便笑吟吟的浮现在秦沫身前。秦沫若有所思,然后道:“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了,此地不宜久留,迟则生变。”
季一飞惘然,和破郧异口同声道:“你要去哪里?”
秦沫沉声道:“回圣兽山。”
“我们也要去!”两人想也不想又是异口同声。
看着两人殷切的眼神,秦沫摇了摇头,对着季一飞说:“我知道你想去看她,但是我不能带你去。你还是忘了她吧,留在凡尘好好生活。”又是转向破郧:“啊破,你是放心不下我吧,好兄弟,不要为我担心,保重!”
绿衣少女嘟着嘴巴道:“为什么不带他们去啊,人多才热闹嘛!”
秦沫有些愕然;“他们都是凡人,而那里不是现在的太平盛世,处处是未知处处是危险!”
绿衣少女玩着嫩白的手指,俏皮道;“佛祖常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为何不可?”
秦沫哑然,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季一飞就叫了起来:“我一定要去。”破郧也是跟着道:“我也是。”
秦沫皱起眉,劝道:“你们不要觉得稀奇!”
“我们要去!”两人是完全不假思索,又是异口同声。
秦沫无语,转头对着绿衣少女道,:“我带一个,你带一个,没问题吧!”
绿衣少女莞尔一笑:“哈哈,小意思。”
随后秦沫抓着破郧的肩头,绿衣少女拽着季一飞,一行四人向着圣兽山脉方向飞去。
破郧还好,他已经适应了这些不可思议的场面。季一飞却是乍呼呼的,一会说:“哎,慢点慢点,我恐高。”一会又是:“妹子,抓紧点我,我咋感觉要掉下去了啊!”不停的跟绿衣少女戏闹。绿衣少女被他闹得“咯咯咯”的笑,银铃般的笑声在天空回响。听上去让人神清气爽。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去,即将带给他们生活翻天覆地的转变。
当今世上,知道圣兽山方位的“凡人”,大概只有秦沫一人了。它藏在天际最北面的山脉,外部设有结界,凡人是看不见的。
当他们到达山脉附近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正午,期间因为季一飞和破郧体质的原因还特意找地方买了些吃的。
这飞行过程对秦沫两人来说很是平常,无奈季一飞破郧两人颇觉无聊,缠着秦沫两人问东问西。秦沫闲着没事,也是问了绿衣少女几个问题。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称呼绿衣少女,只得试着道:“呃,那个,你…”话还没完就被打断,绿衣少女小嘴一嘟:“什么那个这个啊,哥哥你帮我取个名字呗!”
秦沫三人顿时满头黑线,季一飞插嘴道,“你本体不是那绿珠子嘛,就叫绿珠吧!”
绿衣少女朝着季一飞眼睛一瞪,气鼓鼓道:“你,你,你居然给我取那么庸俗的名字,知道姑奶奶我有多大能耐吗,叫这个不是要被人取笑死了。”
破郧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
季一飞有些讪讪,“嘿嘿”一笑,又道,“你有啥本领啊,除了带我飞就没见有其他的,之前不是还差点被那黑衣女子收了?”
绿衣少女闻言气极,小脸一抖一抖的,颇为可爱。她一把将季一飞甩到秦沫身旁,娇喝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寄主,她手上又有本源罗盘,我才不是她对手。哼,让你这没见识的凡人开开眼界。”说罢小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秦沫赶紧拉住季一飞,不让他掉落下去,看着面前的绿衣少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自然是知道这少女的本事的。
只见绿衣少女指尖连点,下方绿油油的山脉顿时迅速枯萎,从枯木里飘出点点荧光慢慢的渗进少女身体。
季一飞和破郧嘴巴张的老大,秦沫也是非常震撼,偌大一片森林转瞬成了这枯败模样,这就是生之舍利的力量吗?应该还不止…
季一飞好不容易合上嘴,喃喃道:“难道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破坏毁灭神?”
本来还叉着腰洋洋得意的绿衣少女又是气的跳脚,哼了声道:“无知小儿。”言罢手一挥,那些绿色荧光漫天飞舞,那些本来还枯萎的树木竟然又恢复生机。
季一飞的嘴巴又是张的老大,破郧一巴掌给他拍了上去,翻了个白眼给他,道:“你能不丢人现眼么!”
季一飞还不死心,厚着脸皮又道:“光是对着树木施施法术,有什么用,能打得过谁啊!”
秦沫嘴角抽了抽,这小子非要惹点祸出来,对面的少女可不是好惹的!
果然,绿衣少女冷下了脸,指尖对着季一飞的幽幽道:“大灭生,散!”
随即季一飞顿时双眼一黑,神思恍惚,软着腿倒了下去,有点点绿色荧光从体内飘出,秦沫一看事情玩大了心中焦急,大喝一声:“住手!别闹了。”
绿衣少女吐了吐舌头,也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纤手一扬,樱桃小嘴念道:“大灭生,聚。”那些荧光便又是回到了季一飞体内。季一飞这才悠悠转醒,身上有着一些轻微的刺痛感,长长舒了口气。这下他是再不敢招惹那小疯子了。
秦沫扯了扯嘴角,看着季一飞戏虐道:“她是生之本源,天地灵物,凡尘一切生机都在她手里掌握,她要你生你便生,她要你灭你就灭。这样的存在你也敢惹,真心佩服!”
也不管季一飞苍白了脸色,看向那因为他的话而喜滋滋的绿衣少女,柔声道:“绵绵不断的生机之力,以后你就叫长生吧!”
绿衣少女开心的跳起舞来:“长—生,噢噢…我有名字啦,我是长生!我是长生了!”
秦沫三人看她如此开心,不由地也是嘴角轻轻上扬。
折腾半晌四人又是继续赶路,中途破郧又是问了些问题,他说他想不明白长生既然有这么强的生机能力,为什么当初没令棺材那古代女尸复生,反而在那棺内待了三百多,。
长生呶了呶嘴道:“我是奉佛祖之命专门在此等候沧澜哥哥的,否则凡人怎么留得住我…。”
秦沫有些疑惑:“啊?”
长生有些激动:“当年在寒泉水泡啊泡,后来佛祖游过此处,将我拈起,笑道,“此乃沧澜将军的善缘吶!”便是将我带回了西天梵境。有一日,佛祖掐指一算,要我去还了这善缘结下的福果。便是捋我下了凡间。我掉落的地方是一片濒临干涸的湖泊,一个大河蚌将我吞进肚内,生之本能让这河蚌一直生机不灭。它也慢慢将我养成了颗珠子。直到很久以后一个渔民发现了它。于是我变成了神物送进了皇宫,刚巧皇帝的最疼爱的小女儿病逝,红颜多薄命,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我被打造成陪嫁品随她入葬。你们说怎么不救她,我如何能救,凡人的生死由幽冥司掌管,妄加干预不是乱了秩序。”
秦沫不由的感慨,菩提本为生命之树,这菩提子竟被佛祖渡化成了拥有生之力的佛舍利子。看来天劫一事,佛祖早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