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清风院时,逸平他们正在练剑,南明镜情绪低落,跟他们打了招呼,便回房休息。躺在床上,南明镜回想这一路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如今杨羽芯生死未卜,自己炎毒未除,武功尽废,镜术被封,当真落魄之极!
正当南明镜思绪飘飞之时,风白清回来了,逸平,逸安,慕柒柒忙放下剑,上前行礼,南明镜在屋子里听到声音,赶忙起身穿衣,出去拜见。
“师父!”南明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师徒礼。
“起来吧,明镜,逸城已经将你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了!”风白清将南明镜扶起,和蔼说道,“你的伤好些没?”。
“好多了,让师父挂心了。”南明镜想不到风白清如此亲近。
“去屋里,让我替你把把脉。”风白清说道。
南明镜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不好推却,便与他一齐进入房间,风白清摸着他的脉搏,眉头紧皱,“李师叔怎么说?”。
“李师叔?”南明镜疑惑道。
“就是医治你的师叔祖。”风白清解释道。
“他让我修炼万里冰封心法,过些时间便可除尽炎毒。”南明镜如实说道。
“哦?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风白清笑道,“明镜,我带你去见掌门,新收的弟子都要经过掌门的许可。”
“嗯。”
南明镜跟着风白清离开清风院,去往长老阁。路过练武场,众院弟子都在这里练剑,切磋,唯独没有清风院的弟子,南明镜看了眼风白清,他似乎根本不在意,清风院的弟子最少,武功剑法最差,这些似乎都跟他毫不相关!
走了一段路程,到了长老阁,守门的弟子向风白清行礼之后便盯着南明镜打量,窃窃私语,清风院的弟子在江南剑院中地位最低。
风白清带着南明镜进了长老阁,“见过掌门!”,风白清行礼道,南明镜跟着也行了一礼。
“白清,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又忙些什么?”段华正放下手中的茶,缓缓说道。
南明镜打量这江南剑派的掌门,他身着蓝紫色的锦缎,端坐在堂前,破有气场,连说话都给人压迫的感觉,除了他,堂中还有几位上了年纪的长老,正好奇地打量着南明镜,清风院很少收弟子,他们想瞧瞧是个什么样的料子,几位长老看了之后,面带讥色,毫不掩饰,互相之间,低头耳语,议论这个病怏怏的小子。
南明镜被这样看轻,心里说不出的气愤,风白清好似没看到一半,神色自如,回着段华正的话,“上个月,苏州城里出了件怪事,死了好些无辜百姓,我正好闲暇无事,便去探个究竟。”
“这么多年了,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一点没改,迟早要吃苦头。”段华正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掌门的教诲,白清铭记在心。”风白清说道。
“去苏州可曾招惹到官府的人?”段华正问道。
“他们并不知道白清的身份。”风白清恰到好处的回道。
“嗯,那就好。这是你新收的弟子?”段华正瞥了眼南明镜说道。
“是的,明镜给掌门行礼。”风白清将南明镜拉到跟前。
南明镜给他行了个礼,“见过阁主。”
“自今日起,你便是江南剑派的弟子,务必遵守剑院的训规,若有触犯,定会重罚,你记住没?”段华正严肃地说道。
“弟子,记住了。”南明镜心中嘀咕,这掌门的派头还真大,训人的时候颇有一股不可企及的威严。
“掌门,众位长老,白清告辞。”风白清向段华正及众长老行了一礼,便拉着南明镜离开了长老阁。
“什么感受?”风白清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嗯?”南明镜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刚刚在里面听到长老们议论,好像很生气。”风白清说道。
“他们瞧不起师父和清风院。”南明镜说道。
“所以你很气愤?”风白清继续说道。
“嗯。”
“别人怎么说你是别人的事情,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何必管他人怎么说,做人但求问心无愧即可!”风白清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地坚定。
南明镜嘴上没说,可心里并不赞同他的说法,有一天,他会让这些瞧不起他的人后悔。
风白清带着南明镜来到尚武堂,跟着各院的弟子一起听文师讲武义,南明镜最烦的就是听人唠叨大道理,可是风白清在一旁,不敢造次,只得心不在焉地听着,半柱香的时间,一段才结束,风白清带着南明镜从尚武堂出来。
“有什么收获没?”风白清看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笑问。
“没有。”南明镜老实回答道。
“你知道一个真正的强者必须拥有什么?”风白清忽然问道。
“当然是绝世武功!”南明镜脱口而出。
风白清笑着摇了摇头。
“一把好剑?”
风白清仍然摇头。
“那是什么?”南明镜疑惑地问道。
“胸襟和侠义!”风白清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字一顿地说道。
“胸襟?侠义?”南明镜心中反复念叨这两样东西,怎么也想不明白。
风白清见他皱眉沉思的样子,“别想了,等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现在回清风院吧。”
南明镜和风白清回到清风院的时候,慕柒柒,逸平,逸安三人正卖力地练剑,那劲头比一个月加起来都狠,要不是风白清在身边,南明镜定会笑出声来。
“逸平,逸安,柒柒你们过来。”风白清招手说道。
三人停下来,走到跟前。
“逸平,你练一遍给我瞧瞧。”风白清说道。
逸平将十六招顶剑式使将出来,这顶剑式是在君子剑的基础上加以变招,提炼,算得上二三流的剑法,逸平从头到尾流畅的使了一遍。
“柒柒,到你了。”风白清看了一眼慕柒柒说道。
慕柒柒最近练的是二十七路秋燕返,这秋燕返是风白清自创的一路剑法,与君子剑讲究的浩然正气不同,这秋燕返更偏向飘逸和灵动,让慕柒柒学此剑法再合适不过。慕柒柒将手中剑轻轻倒转,摆出一个燕将出窝的起手式,使到十七八招时,剑法便乱将开来,毫不成章,逸平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被风白清一瞪,连忙止住,慕柒柒还要继续,风白清抬手示意她停下来。
“逸安,到你了。”风白清说道。
“师父,我没练好。”逸安最直接。
风白清看了看这三个弟子,摇了摇头,微微叹息,“逸平,你虽将这十六招顶剑式完整地使了出来,却一点没领悟到剑法的妙处,柒柒你这二十七路秋燕返最讲究的便是灵敏和招式的变化,可你连招式记不全,逸安,你的大禹剑讲究力量与厚重,想要练好,更要多加刻苦才行。”风白清说完,拿起慕柒柒手中的剑,将一十六招顶剑式使了一遍,气势如虹,又将二十七路秋燕返使了一遍,说不出的飘逸灵动,最后将大禹剑使了一遍,招式古朴厚重,极具威力,南明镜在一旁看得入神,不断回想他之前说的那些剑式要义,越想越觉得奇妙,就如同领悟万里冰封心法时的那种感觉,一发不可收拾。
风白清江剑递给慕柒柒,便转身回屋,慕柒柒,逸平,逸安继续练剑,南明镜却如同木头一般,伫立在那儿,过了许久,从架子上取了把剑,凭着那种感觉,任意使将那些招式,一股畅然之意充斥身体,让人忘乎所以,南明镜一遍一遍地出剑,招式凌乱,从一旁看,就如同走火入魔,不知过了多久,南明镜全身无力,不得不坐下来休息。忽地,体内灼热,骨头里传来针扎般疼痛,刚刚用力过度,引发了炎毒,南明镜盘腿而坐,默念万里冰封心法,丝丝凉意透出,与那股灼热的气浪交叠,天色渐晚,慕柒柒三人收剑回屋,看到南明镜盘坐在那儿也不打扰,对他这样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
等体内的炎毒气浪熄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慕柒柒已经做好了晚饭,南明镜回屋洗了把脸,便与他们一同吃饭,风白清跟逸城一样,在饭桌上极度纵容他们,甚至陪他们一起嬉笑打闹,南明镜一便吃饭,一边笑着看他们闹腾。
回到屋里,躺在船上,南明镜思绪开始飘飞,此刻心境如海,忽然觉得离开竹风堂的时候,老头说的那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镜术被封印了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现在可以专心学剑,专心修炼万里冰封心决,尽快除尽体内的炎毒!想了片刻,南明镜便沉沉地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