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刚刚吃了亏,吸取教训,这次抢在女子前面出手,免得被她武罗万花掌先发制人。女子见他来势迅猛,只得挥掌去挡,老道士招招逼紧,令她无暇顾及南明镜,“霸道剑,你还等什么,快将那小子擒住!”。
“霸道剑,我将玉佩给你就是!你何比跟个不会武功的小子为难!”女子被老道士纠缠,脱不开身,颇为担心南明镜,是以不得不妥协。
“现在给晚了点吧!我已经答应助漠然道长一臂之力,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啊!”大汉哈哈笑道。
“卑鄙小人!”女子怒骂道。
“彼此彼此!你长生门什么样的行事风格我可一清二楚。”大汉反驳道。
“霸道剑,你有完没完?还不快将那小子擒住?”老道士骂道。
那汉子将巨剑背到身后,看了眼南明镜,笑道,“小子,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动手?”。
“你可以来试试!”南明镜冷笑道。
大汉微微一愣,“小鬼头,口气倒是不小!”,说着向他走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南明镜在心里默念,“着!”,大汉突然停了下来,这种感觉好生奇怪,他清楚感觉到自己心跳和呼吸正在慢慢改变,仿佛灵魂和肉体即将分开,像是走火入魔的迹象,大汉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南明镜,只见他目光如火,正灼灼注视着自己,果然是他搞的鬼!难道这世上当真有摄魂术么?大汉发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正被人一步一步地牵引着,体内真气四溢,随时都有破体而出的可能。
使用镜术,极耗念力,这大汉并非等闲之辈,加之南明镜武功尽废,受伤在先,撑到这时已是极致,南明镜念力一松,那大汉顿觉舒畅,心跳和呼吸渐趋平稳。
“我这雕虫小技可还中看?”南明镜冷冷地扫他一眼。
大汉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有些惧怕地看着南明镜,“你究竟是谁?”
“听说练成小神相功夫有劈山裂地之能,威力极大,不知与龙炎心决比起来,孰强孰弱?”南明镜并未回答他得话,自顾说道。
“龙炎术?!龙炎术!你是火菩萨杨炎帝的徒弟!是不是?”大汉惶恐地说道。
“算你还有几分见识!”男明镜冷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他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他死了!”大汉情绪有些激动。
且说另一边,漠然道长与那女子斗得难解难分,见霸道剑迟迟未将那小子擒住,气极不已,“他娘的!霸道剑你搞什么鬼?”。
霸道剑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是自言自语,那女子见此情形,已猜到七八分,心中更无顾忌,将玄冥流劲催动到极致,武罗万花掌全力施展。
“你的小神相倒也有些火候,只是刚劲有余,曲劲不足,只能放不能收,说到底不过是一身蛮力罢了!”南明镜通过望气决,对霸道剑的真气走向了如只掌,是以编出这段半真半假的话来震慑他。
霸道剑面如死灰,这少年的话如同深夜鸣钟,句句击中他的要害。
“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南明镜用嘲讽的口吻说道。
“他当真没死?”霸道剑低声地问道。
南明镜目光望向远处,喃喃道,“这世间有什么样的力量能杀得了他呢?”。
霸道剑目光呆滞,背着那柄巨剑慢慢离开,对漠然道士的叫骂充耳不闻,如行尸走肉般消失在转角处。漠然道士见此情形,也无心恋战,这小子邪气得很,有他在旁助阵,自己怕是毫无胜算,且将这笔账记着,待日后再讨,于是拂尘横扫,挡开武罗万花掌,借力跳到一丈之外,“臭丫头,这笔账日后再跟你算!”说完,纵身离去。
“姑奶奶随时奉陪!”女子哼声道。
漠然道士刚刚消失在视野中,“哇!”地一声,南明镜吐出一口鲜血,那霸道剑内力深厚,真气充沛,用镜术震慑他时,反噬之力不容小觑,若不是镜术护体,万万撑不到此刻,南明镜被老狐狸的龙炎决所伤在先,又过度使用镜术,损耗太多精力,如今被这股反噬之力冲击,虚弱不堪,一口血吐掉,便失去意识,女子抬头看了眼天边的晚霞,扶着昏迷的南明镜缓缓前行,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拉成两道长长的影子。
同一时刻的洛阳城要比这里晚得早些,此时已是灯火阑珊,在洛阳城里盛行送秋思,可巧,今日便是秋思节,又称灯火节,洛阳城上空满是孔明灯,自远处看便如同漫天星光。一白衣男子伫立在乌江桥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过了许久,晚风渐紧,将他的鬓发吹乱,遮住了眼睛,男子抚平发丝,落寞地走向桥的另一端,这满城的灯火,满城的热闹似乎跟他无关,迎面跑来几个提灯的孩童,不小心撞到男子身上,白衣男子伸手轻轻扶稳他,“搜!”的一声,一支箭从前面飞了过来,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桥上的放灯的人们受到惊吓,纷纷散去,偌大的乌江桥便只剩这白衣男子,漫天射来的箭结成一张网,将男子死死地罩在桥上,男子伸手拽下身上的白色长衫,来回抖动,挡下不少利箭,那扑过来的箭势变得更加迅猛,男子将长衫横拉,舞成一个圈,像一道屏障拦在身前,如此过得片刻,那箭雨方才停歇,攻势一止,整个乌江桥显得格外安静,这种无声的压迫更让人觉得可怕。
“你们还在等什么?”白衣男子扫视着远处的黑暗,目光如炬,冷声说道。
“嘶!”的一声,长剑划破空气,从桥下袭来,速度极快,白衣男子,瞧准剑势,左脚微微使力,一个侧身,与剑锋擦肩而过,黑衣人一击未中,空中扭身,翻转长剑,回头又是一剑,白衣男子轻退一步,精巧地躲了过去,黑衣人一击又未中,并不焦躁,转身又向白衣男子斜刺一剑,白衣男子躲了他两剑,已大概摸清他得剑招,这一剑还未近身,白衣男子已极快得绕到他身侧,黑衣人待要变招已是不及,白衣男子闪电般出掌欲将他击毙,突然,一声清脆的剑吟自背后响起,来势凶猛,白衣男子只得弃下黑衣人,退到一丈之外,这两人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前一后攻了过来,配合娴熟,显然久经磨合,斗了数十招,便将白衣男子逼近桥边,忽地,一道荧光自白衣男子袖口闪出,只听“铿铿!”声响,使剑的两人退开几尺,月光下,白衣男子手中握住的竟是一段七寸玉尺,光华正盛。
“寒光尺!”远处黑暗里传来嘶哑的声音,一个黑袍男子缓缓走近乌江桥。
白衣男子伫立乌江桥上,月光打在脸上,显得分外苍白,一滴汗珠自下巴滴落。
“雀儿,你们退下!”那嘶哑的声音里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攻击白衣男子的两人慢慢退到黑袍男子的身后。
“他就那么恨我吗?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白衣男子看着无边的夜色,疲倦地说道。
“景王是聪明人,这其中缘由还须我多说么?咳!咳!”黑袍男子一句话刚说完,便咳嗽了起来,像是染了风寒。
“这次他还真是花了血本!”白衣男子讥笑道,“请萧门主亲自出手想必代价不小吧!”。
“萧某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要李某的命自来取便是!”白衣男子大笑道。
“那萧某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黑袍男子出手如电,与刚刚咳嗽的时候判若两人,白衣男子对萧天寒早有耳闻,此刻亲身经历,方才明白这厮比传闻中还要可怕,他就像一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不论是力量和速度都是自己遥不可及的。
白衣男子双手紧握寒光尺,横在胸前,险而又险地挡住萧天寒的第一掌,被那股力量所迫,不由得倒退,直到后背抵住桥边栏杆,方才卸掉那一掌之力,还未来得及提气,第二章已到,萧天寒身形如同鬼魅,这一击重重打在胸口,白衣男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从高高的乌江桥上飘落,“扑通”一声掉进水中,很快沉了下去,溅起的水花倒映出碎碎的月光。
“咳咳!薛大人可还满意?”萧天寒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李贼当真死了?!”薛万彻不知何时来到桥上,望着白衣男子落水处说道。
“咳!中了萧某这一掌就是大罗神仙怕也得死!”
“哈哈!萧门主为主公除此大患,当真是立了件大功!”薛万彻笑道。
黑袍男子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答应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那是自然,只不过长安城的贼寇余孽还劳萧门主多多费心!”薛万彻赔笑道。
“那些宵小之辈能成什么气候,雀儿,你与玄武拿我的令牌随大人一起回长安,一切听从大人调遣。”萧天寒对身后的两人吩咐道。
“是!门主。”朱雀和玄武随着薛万彻消失在夜色中。
萧千寒看着浸满月光的乌江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