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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去亦云烟

几经折腾后回到住处,白雨抱着沙发打开电视胡乱地转着频道。艾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捏捏着自己纤细的小腿,不停的喊累。趴在沙发上的白雨嘀咕道:“下午的时候怎么没见谁谁说一小声累!挺有劲头四处乱逛的!”揉着酸处的艾筱装没听见说:“看电影的时候谁来的电话啊!看你表情怪怪的,不会是何刚?”白雨望向仍旧低着头自顾忙活着的艾筱不知该说什么,转移话题道:“今天的电影我睡着了都没怎么看,怎么样呀?”突然抬起头的艾筱把白雨吓了一跳,只听她说:“莫转移话题,快回答,姐姐没耐性的。”白雨看着艾筱透彻的眼神,呆呆的说:“不是的,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打过来的。”艾筱继续盯着白雨说:“把手机拿过来,是你的,还有以后他打电话来别接,我现在不想再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讯息。”白雨机械的点了下头,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艾筱拿着白雨的手机说:“这个无名氏的号码是古夏吧!”看着白雨没有说话,接着问:“怎么?又有什么新情况了?你小子可别也跟着犯浑噢!”白雨反驳道:“古夏,我已放下的差不多,我和她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理由回到从前。这次是她要到SZ游玩几天,我在纠结如何错开时间去招呼,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看了眼一侧的白雨,起身说:“很累了,该洗洗睡了。”白雨看着转身而过的艾筱,伸手摸了下后脑勺。

美梦总是在最癫狂的时候被惊醒,抓不住也留不了。白雨看着响铃的手机,古夏的来电,接了电话才知道她一个小时后就到。白雨简单整理了蓬乱的头发,洗漱后正要出去撞见艾筱拿着个手袋走了进来。艾筱看着急匆匆的白雨问:“干嘛呢!这么早起不符合你的风格。”白雨头也没的说:“古夏待会就到,我得先去接她。”艾筱突然八卦的说:“可带回来呀?让姐姐见识下曾经让你昏头转向、黯然神伤、自甘颓废的女子!”

类似的画面,不同的车站,已经疏离的两个人。人依旧,心已不再,留下岁月的疤痕。被撕裂的是初夏那片天,只是已近冬日。过去就当它作为一声春雷,响过之后就没了。古夏静静地站在出口,看着对面的白雨微微一笑。白雨接过古夏手中的包包,也微微一笑,没有再多的表情动作。

白雨把古夏送到酒店把东西放好后,就一起出来吃饭。相对而坐,没了当年的那种自然。摆在桌面的碗碟似乎是一串埋藏地雷的坑,小心翼翼的夹着菜。交谈如同问答游戏,一个问题一个回答,随口吃了些就草草结束这略显压抑的午餐。

又是整个下午的行走,白雨只想找个可以躺的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白雨走进酒店的房间看着摆在一侧的大床,很想就此倒下。理性在心底告诫自己,现实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就在白雨转身离去的时候,古夏拉了他说:“我一个人有些害怕。”白雨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一股怜爱之感莫名涌起,伸手搂住了古夏。时间改变了脸上的沟壑却无法流失曾经的温存,有份沧桑叫做独奏心扉。青春无言,谁堪涂鸦。

白雨轻轻抚着古夏卷曲的长发说:“待会等你睡着了我再回去,明天早上我还要先去趟公司再过来。”古夏搂着白雨紧了下手臂没有言语,只想时间就此冻结。任时光流逝,青春渐冷落。白雨看着电视,古夏躺在床上看着白雨,都是他人眼中的景致。坐在沙发上的白雨见古夏已经入睡,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电视走出去。古夏听着关门声眼圈不争气的冒出几滴泪珠,一个人抱着被子。

白雨撞开住处的门,看见正坐在大厅的艾筱投过来的眼神似要漂白自己。白雨找了个就近空位坐下说:“这电视蛮趣味的嘛!”艾筱横了他一眼说:“怎么没留那过夜啊!我好找小雯去凑热闹哈!”白雨憋屈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刚刚她一个人怕,我就等她睡了后出来的。”艾筱又什么都没说的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早上起床,艾筱看见哈欠连连的白雨说:“在两个女人身边来回转很累吧!对了,晚上可以把你的那个前女友带过来看看哈!”白雨把塞在嘴里的牙刷吐出来说:“什么啊!我真的没别的什么想法,只是当做朋友过来玩招待一下而已。还有今天我要请假,帮忙照顾下咯!”

匆匆去了趟公司后,白雨就赶到古夏所在的酒店。白雨拨通古夏的电话将她叫醒,那挂起的眼袋显示她昨晚没睡好,简单洗漱后就拿着包包被白雨带出去。又是一日的苏州园林游,最多的时候总是白雨拿着相机拍个不停,而收藏的景中少了过去熟悉的影子。

下午准备回去的时候,艾筱竟然打电话给古夏了。艾筱先和古夏说了一会,然后让她把手机给白雨,要求白雨今晚带她回去吃晚饭,并说如果没有按时按人数到后果自负。头大的白雨有些抓狂,本来还以为艾筱只是随口说说,竟来真的。最后,在确定俞雯不在出现的情况下委屈就全。古夏看见白雨同意后,不自觉的笑容挂起,忽然间变的活泼起来,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看着走在前面的古夏,白雨焦灼的心不平静了。

打开门的瞬间,两个女人同时愣住了。白雨忙招呼着古夏进去,然后相互介绍了下。艾筱看着同样吃惊的古夏说:“没想到你和我这么像,小雨之前可没和我说过。”古夏看着一旁的白雨心中五味杂陈,拉着艾筱说:“不过我少了姐姐的那种气质的。”白雨不想在这个话题中纠结,插口说:“小筱姐,晚上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呀?”艾筱看了看白雨又看了看古夏说:“在家里吃,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先聊,我去弄饭菜。”然后对古夏微微一笑转身去了厨房。

自从打开门的瞬间到现在,古夏对于白雨说艾筱是他的同事兼室友的描述产生怀疑,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追问。古夏见白雨没说什么,于是说:“雨,我可以看看你的房间吗?”白雨指着自己的房间疑惑地说:“嗯,就是那间,你自己进去看看吧!”简单的摆设,凌乱的书桌,延续的懒散,那些习惯都恍如从前,唯一的不同是这个房间缺失了自己的过去。每个从前都是一缕阳光,滋养着那一寸地。触摸着冰冷的书桌,折射黯淡的润泽,相框内的一张照片勾起古夏的注意。拿过相框,背面一行“于一月纪念”的字迹。此时,白雨走了进来叫古夏吃饭,见她正拿着相片发呆。古夏回过神来,对白雨说:“这个是你的女朋友?蛮漂亮的。”白雨“哦”了一声就出去了。

白雨还是挺佩服艾筱的,标准的职业女性却能够烧一桌可口的饭菜。或许是知晓眼前的美女模样与自己相似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古夏和艾筱之间的话题变的繁多,交谈中完全忽略白雨的存在,毕竟两个长相相仿的人总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像每当白雨张口说话的时候,艾筱打岔说:“你不用说什么,只要张嘴吃饭就行了,女人的话题少多嘴。”如此,白雨把所有的力气花费在满桌的饭菜上。看着亲如姐妹的两个女人,白雨显得多余。

看着没完没了的两人,白雨提醒道:“现在已经不晚了,该回酒店了。”艾筱白了一眼白雨,表示对他的不满,拉着古夏的手说:“就搬这边来睡吧!外面睡也不方便,这里还安全些呢!”古夏看向白雨征询他的意见,白雨正要开口时,艾筱抢道:“他没意见,听姐姐的。”白雨耸耸肩,古夏高兴的说:“谢谢姐姐了!”最后,白雨被艾筱赶出来去酒店拿古夏的行李。

提着行李回来的白雨看着坐在客厅的两个女人,本想讨些欢喜,却被艾筱喝住说:“没事就洗洗睡吧!客厅今晚我们征收了!没事别出来闲逛的。”白雨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刚进房间没一会的白雨又走了出来,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洗完后出来被艾筱叫住,说:“明天你可以继续去上班不用陪古夏。”白雨疑惑的问:“怎么?她一个人乱逛可以吗?”艾筱说:“没关系,这两天她在周边四处转悠就行了,遇到问题可以拨我电话呼救的。”白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古夏,古夏报以微笑。

早上白雨和艾筱起床后上班,把古夏一个人丢在家里。坐在办公桌上的白雨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那头古夏略显慵懒的声音传来,白雨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俞雯随便问了下白雨昨天干嘛去了。白雨推说有些急事处理,然后就言其他。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有种莫名的罪恶感在脑海翻腾。吃完午饭,俞雯让白雨下班后等她。下班前又给古夏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些事回去晚些,然后又给艾筱打了个电话说俞雯找他有事,晚上请她帮忙照顾下古夏。下班后,白雨见俞雯坐在车上向自己挥收。白雨走了过去上车问:“去哪呀?”俞雯反问道:“怎么?有事吗?”白雨忙解释说:“不是,只是随口问下。”

白雨在俞雯的住处坐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俞雯抱着他说:“今晚不回去行吗?我们都有些日子没有单独在一起了。”白雨转身抱着俞雯亲吻了她的额头说:“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待会等你睡了我再回去好吗?”俞雯腻在白雨的怀里不再说什么,除了确定关系那一晚他留宿就再也没有在这里待过完整的夜晚。把俞雯哄睡后,静静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夜已深沉,浓稠的黑堵塞着稀疏的星光。走在空空的街头,只有明晰的灯杆列队在路旁。看着天边的月儿,忽然想起过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现在沦落为“旧人伴,心未随,独恋春风。”明晰的心如列队的灯杆分明,已开怀。冷冷的风吹着孤零的身影,渐渐麻木的思绪。

白雨机械的开门,步入客厅见两个女人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两女吓的惊呼拿起靠枕扔向他。白雨也被眼前的香艳惊倒,最美不过若隐若现的诱惑。再多的好奇也要收敛,白雨转过身说:“搞什么啊!这么晚还不睡觉。”艾筱回敬道:“谁规定这个时候必须睡觉啊!我还问你呢!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是不是被赶出了啊!”本来以为先申讨可以解除自己的麻烦,却不想最后还是把包袱踢回给了自己。正转身解释的时候,艾筱又接着说:“你转身可以,不过别盯着我看。”白雨看着一对活宝,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心中嘀咕说“怎么不搞个underwaistnight呢!”

时间很快又回到周末,古夏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白雨不知该怎么去问,最怕的就是俞雯过来后撞见如何解释。昨天下班后,白雨约了俞雯吃饭。送俞雯回去的时候,白雨对她说自己的朋友过来玩,这个周末不能陪她。

小心的观察房间内的情况后,白雨出现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的艾筱看着步步惊心的白雨突然说:“别乱看了,在这边呢!”白雨看着艾筱和古夏嘿嘿笑道:“我以为你们有什么不方便的。”艾筱没有理会他说:“明天你被征用了,没什么问题就滚回自己的房间。”白雨正要反驳,艾筱接着说:“如果不同意可以投票决定。好,2比1,裁决通过。”旁边的古夏一直偷偷的笑,没有理会白雨抓狂的表情。

如果每天都有美女缠绕在身边,那该是最美的享受,前提是这些个美女只是美女的关系。看前面的姐妹花,白雨发现最近和艾筱之间斗嘴特别多,有些许亲切。艾筱做了个非常敬业有素质的导游,带着古夏游玩了SZ别致的景点还有特色小吃。整个过程白雨负责所有的后勤保障工作,勤劳的小二。三人带着周身疲倦回家,各自找了舒适的地方坐下,谈论着今天游玩的地方和美味的小吃。艾筱坐了一会就说去洗澡,留下白雨和古夏两个人。

没有艾筱在中间搅局,两人突然间沉默了,不知该说些什么。电视成为两人唯一的焦点,却又忽略着色彩的鲜亮。古夏瞥了一眼认真注视着电视的白雨说:“我明天回去了。”白雨有些惊讶的说:“明天就回去啊!不多玩几天?”似乎有些满意白雨的反应,古夏说:“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还有些事。”白雨轻轻地“哦”了一声,艾筱也洗好坐在了一旁。瞧白雨有些失神的表情,偷偷一笑,然后就若无其事的继续聊其他。电视里播放着电影《不求回报》,响起丹尼尔·埃亨的《Iwillletyougo》。

清晨的阳光弥散着缕缕芳香,却只是逗留。白雨洗漱好出去买回来早点,两个女人还没有起床。有些时候白雨还是很佩服那些女子,意志坚定的拼命减肥却比任何人都贪恋的懒床。白雨等了一会见还没有起床的迹象,就敲了下门喊她们起床。走出来的古夏埋怨着白雨这么早喊她起床,然后拖着慵懒的身子向卫生间移动。白雨对着飘移的身影说:“你不是今天回去嘛!待会还要出去买些东西带着呢!”古夏含糊的应答着,跟着走出来的艾筱似乎记起什么,拉着古夏忙活起来。

一路上,两女都在埋怨白雨为什么不早点叫醒她们。白雨欲哭无泪,懒床到底是谁的错啊!急匆匆的来到商场后,两人觉得时间不那么仓促了,没心没肺的逛起来。白雨紧随着不断提醒说:“要抓紧时间,不然车子就赶不上了。”两人反驳道:“这么催促我回去啊!来这里还没好好逛街呢!何况下午还有车的啊!急什么!”白雨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服务,当中俞雯来电问他在干什么?白雨回说正在陪朋友在外面玩,想想这些天一直忽略了她,安慰说晚上一起吃饭。

时间不停的转动重复地走过每一个空格,直到最后一班车在看不见的车站离去。一个铺面接着一个铺面进出的两个女人完全不在乎已经离去的末班车,丢下一句“大不了坐明天的车”给身后的白雨。就在他们同一楼层的另一个店铺内,俞雯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苦累的白雨不曾想过自己也被盯梢,无声无息的跟随。俞雯瞧着白雨那样,总是那么“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眼看已经临近夜色,白雨想着早上约俞雯一起吃晚饭又要爽约。本想抽身离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想想古夏明天就回去,如是拨通了俞雯的电话说自己遇到急事走不开。听见古夏在向自己招手,如是匆忙的就挂了电话。另一头的俞雯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看白雨走向一个陌生的女子,而和艾筱很像的女人拿着衣服在他的身上比试着,狠狠的甩掉手机。

回到住处,所有人都累趴下。白雨拨了俞雯电话却无人接听,如是发了个报道的短信。白雨对一旁的古夏说:“明天早上我先去公司一趟,然后回来送你去车站。”说完洗洗睡了。

白雨看着车子使出了车站,心中松了一口气。远去的汽车也带走了自己过去所有的不甘,原来一切已开怀,不再纠结。车上的古夏看着渐渐远去的城市,直到模糊了视线。古夏想着这些天的一切,知道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再重来。古夏打开了白雨的主页,在上面留言:感谢这些天的招待,很开心。正在白雨的主页观察的俞雯看见更新,点击进入了古夏的主页,看到了想见的照片。俞雯拨通了白雨的手机问他在哪里潇洒,白雨回说在外面办事。一点一点的错开的托词累积凝结为谎言,间隙的沟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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