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小雀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家门。她胆战心惊地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小小的身子抖得厉害,她害怕再遇到坏人,但她要干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不能不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小雀来到了一个宏伟的朱漆大门外,夜色中,上面隐约可见“周府”两个大字,小雀想敲门,可小手够不着门上那两个圆圆的大铜环,只好小手儿在大门上使劲的拍,可半天都不见有人开门,小雀手都拍痛了,急得小脸儿通红,都快哭出来了,又抬起脚,朝大门狠狠地踢。
“谁啊?这黑不隆冬的,谁敲门哪?”
门开了,一个老人探出头来,左右瞅了瞅,揉揉眼,喃喃道:“咦?刚才不是有人敲门吗?我听错了?”
“是我,刘爷爷。”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老人循声看去,在朱漆大门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蜷缩着的娇小的红衣小姑娘,仔细一瞧,诧异道:“这不是小雀吗?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么晚了,还找我们小小姐玩啊?”
小雀揉揉有些疼痛的脚尖,站了起来,急道:“刘爷爷,我有急事要见小薇!”
“进来吧。”老人将小雀让进了大门,心想,这丫头,这么晚了,她父母倒放得下心。
小薇蹦跳着出来了,依旧一袭碧玉般的绿裙,粉雕玉琢的精致嫩脸在路旁灯笼映照下格外红艳,见到小雀很是意外,眨眼道:“小雀,真的是你?出什么事儿了?”
机灵的小薇感觉到了小雀焦急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小薇,大哥哥被爹爹抓进大牢里了,你救救他吧!”小雀拉住小薇的手,一脸的焦急,在她眼里,小薇是无所不能的。
小薇皱眉道:“怎么回事儿?你爹爹没脑子,还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小雀把事情始末大致说了一遍,瞪着两只漆黑的眸子怯怯地盯着小薇,嚅嚅道:“我,我当时都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了,后来,后来,我又不敢说,我怕爹爹,最近,他常发脾气。”
小薇横了她一眼,小大人似的,没好气道:“废物一个,这下,大哥哥不知得受多少苦呢,你回去吧,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小雀立马笑了,喜道:“我就知道小薇有办法,那我回去了,娘亲知道我这么晚还跑出来会用簪子扎我手心的。”
小薇点点头,道:“去吧,哦,等等,我让阿武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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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昔仰躺在稻草上,肚子咕咕直叫。
他很不爽,事实证明了前世那个人所周知的真理——见义勇为者都是脑残,本以为现在是南唐,民风淳朴,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没想到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把他这位恩人给摁到大牢里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知道今晚铁定是出不去了,李昔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在稻草上慢慢躺下,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一觉。
牢房里十分潮湿,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儿,加上周围那些难友们发出的如雷般的鼾声,李昔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如此过了好长时间,他仍然无法入眠,就索性翻身而坐,侧靠在前面的木栅栏上,睁开两眼,目光穿过栅栏,直勾勾地看向上方的屋顶。屋顶盖的是瓦,若是白天,从这里看去,能看到了一条条从瓦缝中漏下来的光线,但现在,全是黑乎乎的一片。
长长的通道尽头,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光,那光线,既幽暗又阴冷,使整个牢房更显得阴森无比。
虽然身处狱中,但李昔没有垂头丧气,他心中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暂时的,黑暗是黎明的前奏!
他转了转眼珠子,自嘲的暗笑一下。
半夜里,周围扰人的鼾声似乎小了些,突然,一种异样的咯咯声传入李昔耳中,时断时续。
李昔侧耳倾听,这声音来自正对面,他疑惑的抬眼看去,昏暗中却没发现什么异常。那咯咯声还在持续,掺杂在此起彼伏的鼾声里,细不可闻。什么声音?好奇心害死人,借着朦胧的光晕,仔细看去。
栅栏外是一条宽达四米的通道,通道并不平整,是坑坑洼洼的泥地儿。通道两旁是一个个小小的牢房,连成长长的两排,仿佛前世里那成排的牛圈。
李昔将目光投向正对面的牢房,那蜷缩在稻草堆上的,竟然是一个女人?怎么这里会有女犯人,而且还和男犯关在一起?
李昔相信自己没看错,虽然看不太清,但确实是一个女人,脸埋在臂弯里看不到全貌,但那份白皙应该非男人所有,当然,那满头蓬乱的长发并不能证明对方是女的,这年代里男女的头发是一样长的,但那裸在衣裙外面的粉色小腿,以及那精致的小脚,还有那皱得不成样子的对襟蓝裙,足以说明那确实是个女的。
大概是刚才李昔这边的动静大了点,那女犯人动了动,似乎醒了,一双修长的小腿缩了缩,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微微抬起,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朝这边看来,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两个黑珍珠般忽闪忽闪。
她看到了凭栏注目的李昔,目光也不闪避,静静地对视着,肆无忌惮,反倒是李昔首先败下阵来,移开目光。
那咯咯声还在持续,是哪儿发出来的?在那女子身后,与旁边牢房中间的那一面隔墙上,有一个地方突然动了动。李昔目光投过去,怀疑自己看花了眼,那可是粗大厚实的木板隔成的墙,足有半尺多厚,会倒了不成?眨眨眼皮,定睛看去,它又动了,中间有一小块居然凹了下去,咯咯声就是从那儿发出的,渐渐的,出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大洞。
一个蓬头垢面的脑袋从洞中探了出来,身子也钻过来了,那是一个黑衣男子。
李昔目瞪口呆,这牢房里居然会出现这种事?
那人动作很轻灵,上半身已全部过来了,那个女犯人看样子竟然毫无察觉,仍然瞪着两眼盯着栅栏外。他要干什么?李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监狱中的***?看来,它即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演了!自己能眼睁睁看下去吗?
那男人还没有完全爬过来,已伸出一只手急不可耐地伸向了女人的身体,抓向蓝裙下那浑圆的臀部。
帮不帮?李昔问自己,他又想起了那句“见义勇为者都是脑残”的话,而且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验证过了,还要继续吗?李昔很纠结,但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自问真的做不到,他是被灾难坑苦了的,深知灾难对一个人的打击有多严重,所以,他不对不提醒,他不是无情,也非冷血,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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