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农产品这东西,也不是说你‘天然’‘自然’就能搞好的,除了付出代价与产出效率外,口感什么的也是要考虑一下。要都像刚才那西瓜那样的,再天然也吃不下去。(当然我觉得那西瓜还是该怪老爷子的方法问题)。人类几千年的农耕文明发展终极奥义不是守着老牛恳地,粪便施肥,挑水浇灌维持‘绿色’之名,当然也不是搞成压缩饼干、维生牙膏(参照宇航员食品)、快餐罐头以及……以及我痛恨的方便面这样的路线。
我觉得吧,两个走到极端,都是个麻烦事儿。反正在全人类范围里没能解决饥饿问题,原生态的农业还就是老爷子这些富人搞搞吧,咱这样的老百姓还是有什么便宜吃什么。虽然觉得老爷子有点糟践资源,但只要老爷子不折腾我们,我是不打算阻止他的‘科学实践‘的。
远处传来的喧哗引起了注意,我朝声源方向望了过去。离走廊不远有片稀松的小树林,树林中间有条小道,小道通向一小片水塘,而那水塘旁好象聚集了好几个眼熟的人影。应该是若门那帮熊孩子。看来我走的方向没错,这到底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
这时我还并不想过去,心里有点揣着‘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的文艺范儿。
或许若冰真的很了解我,我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些意兴阑珊。如果特殊教育学院真的成功加入圣联,加上吴法天一家的支持,后面是事情真的没有什么需要我操心的地方,资金周转、学生来源、行政规划等等问题全部迎刃而解,无德叔想要什么,让那老家伙自己图谋去。但涉及到她自己的部分,若冰却又不那么了解我了,我心里真正琢磨的是,我终于可以在她离开学院的时候,一起跟去了。
我仰望远处的天空,想要摆出四十五角度华丽丽的神情姿态,可是我毕竟不是文艺青年,也不能算是普通青年,命中注定了,我就该二……这不,我正悠然自得培养文艺情绪,想离二货远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发现了行踪,走廊离着水塘老远,怎么就有人在那头大喊:“小炮~~~~~~~!你快过来~~~~~~~~~~~~~!”
看来是祸害都是躲不过的,我认命小跑过去,看看是个什么状况。
我一跑近了,果然看到了若门、若图还有若弁,另外还有老爷子、胡老大、雄哥以及吴双吴敌,偏偏就是不见吴法天和刚才来报告情况的男子。
我奇了怪,道:“咦,吴双,你老爹呢?”
吴双狡黠地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龙鱼能养在这塘子吗?”
“那该养在哪儿?”我口里问着吴双,眼神却落在别处。我见他们全都围成一圈,目光自然落在那中间——他们围绕的正中却是一个火堆。火堆上方用铁棍子架了简陋的烧烤架,上面正烤着好几大段去了头的鱼,旁边一堆树叶上还有不少没烤的。
我心里嘀咕着,他们不会正在烤的就是那龙鱼吧。
吴双这时回答道:“龙鱼自然是养在我老爹书房室内的大鱼缸里,我老爹可是给那鱼缸配了循环系统、保温系统、散热系统、过滤系统什么的。”
我指着已经近似九分熟的鱼道:“那这是……”
吴双看了看老爷子,老爷子目光不离烤鱼,道:“没有任何证据前,在这远离案发现场的‘鱼塘’边,我们可以暂时推断它们是,嗯,鲤鱼。”
我顿时明白了,那前来报告状况的男子肯定是把吴法天引到书房去了,老爷子他们赶过来,分明是来毁尸灭迹的……
这个时候,从树林里又走出个人,我定睛一看,是黄毛,我汗,我忽然意识刚才数人头的时候我完全把他忘记了。
黄毛拿着采集好大片树叶回来说:“等会儿洗洗这个树叶,把吃不完的打包。”
黄毛估计已经破罐破摔了,都想到了剩菜打包。看起来他也不用忧心赔偿龙鱼的问题了,在场的人都吃了贼赃,不会让他一个人抗罪名。而且,老爷子、吴双、吴敌都吃了,吴法天肯定只能法不责众了。
至于龙鱼好不好吃?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非常好吃。但花价值同等的钱能买的美味换算一下我们吃掉的龙鱼,我都替吴法天心痛。按照足够我们这么大帮子人吃饱还有的剩的分量算算(特别是若图的大胃口),这龙鱼不说品种,光说这体积肯定是够大的,这种鱼除了品种外最关键的价值判断可不就在体形上吗?看起来这里起码有四五条的样子,吴法天损失可大了。
不过,他哪来的钱养这么些又骄又贵的生物?虽然他老丈人家资金雄厚,但和他不怎么对付,就算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外孙外孙女,也不会为了他的奢侈享受付出。看来,这说不定是从雄霸或者其他人手里剥削的民脂民膏。
至于吴法天那只藏獒的下场,它比龙鱼命好很多。据说若弁第一眼看到它就流口水,认为这个狗肯定很下饭。不过,可能这种凶猛的东西本能地能分辨比它更洪水猛兽的吃货,居然一改凶恶对外人的姿态,绕着若图屁股后面百般卖萌。要说这藏獒,它若是龇牙咧嘴做狠样,配合它站起来人高趴地上和猪差不多肥的体型,再加上那颗颗都跟短刃般的锋利牙齿,绝对是很有威慑力的。可它若要一心卖萌,那小眯缝眼儿,那厚毛,那种耳朵耷拉下来的憨样,加上摇头摆尾的模样,可也真是卖得一手好萌。
别的藏獒我不知道,单就这只,绝对是灵性十足,只看它懂得讨好三个若字头老师中心肠最软的若图就知道了,哄得若图还分了一大段的龙鱼给它。它也不怕鱼刺啊,叼一边就囫囵吃开了。但是根据藏獒的传闻,藏獒不是威武不能屈,只忠于主人的狗吗?
我又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它都比我了解老爷子和他女婿的恩怨,懂得要想保命向老爷子卖萌没用,向客人卖萌才是王道。
这么分析起来,这狗太通灵了。
可能是觉察到我看它的目光灼灼,那藏獒抬头就是对我一阵低呜加龇牙,若图拍拍它的脑袋:“那是你小炮哥哥,大炮,你不可以欺负他的哦。”
好嘛,我和狗称兄道弟了。等等,这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