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其实也没有那么冲动,他跑到后院去找到了自己的装备包,拔腿就要走,突然灵光一现,明白过来,问了下这些天与自己交好的护院们是否见到方若姑娘被人带走,护院们都说自己整天在后院并不知前堂之事。
他又去找阑姑了,阑姑所幸他尚未离开,他问道:“阑姑,你不要骗我,方若姑娘真的走了吗?我下午跟她闹了些不愉快,她是不是不想见我,就让你这样骗我?”
阑姑说:“哟~你好大的面子,方若姑娘哪会为你动这些心思?真是妄想!”
“那你说,把她带走的人是谁!往哪边去了!你要不跟我说明白了,我也哪都不去了,就天天赖在你这霏云阁里!”他索性撒起泼来。
阑姑本就是编故事的好手,为了打发他,直接说:“就是一贩茶的富商!姓齐!傍晚之前就带方若离开了,现在啊,没准都已经出城了!告诉你了,你满意了!信不信老娘把你打出去!”她的侍女也为她“作证”。
他姑且信了她的话,换了副好脸:“那阑姑你就告诉我,他是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嘛?”
阑姑想,说近了他找不到肯定还要找回来,说别处又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她想还是说长安比较万全,这虽然是实话,可她就不信他敢出关追去长安,于是就说了长安。
他真的走了,出去将一些本用来保命的珠宝给当了,换了一笔钱,偷了霏云阁一匹马,在街上问清了去长安的方向,他于是跨马启程。
混出城门的过程还算顺利,但是等他走出幽州城,才发觉自己这些天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夺回神玉。他还是想通过神玉回2016年,本来计划先逃出荀韶陵和展英的监视获得自由,再找机会潜回宫里寻回神玉,却被自己与嘉宁的纠葛给打乱了。而此刻他又要去追嘉宁,这若是半路追上了倒好,要是一路追去了千里之外的长安,那他就真的远离幽州城了,那今后如何寻回神玉呢?
可是,若自己不去追嘉宁,就真让她去给别人做妾吗?这样一个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又纠葛不断的女子,难道真的要任她一生委曲?自己的承诺是不可违背的呀。
他的快马跃上了幽州城外的山岗,他回头望了一眼,幽州城楼上如整齐星点的灯笼亮在风中,更鼓声缥缈作响,那玄色的城墙渐渐隐入夜色中,幽州城那三个金色大字肃然而悬。他想自己终是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夺回神玉,就像他许诺自己一定会娶嘉宁一样。
这样的时代,没有一切便利快捷的机械交通工具,他只能靠一人一马,行走在天地间,去追寻那个女子的踪影。根据阑姑提供给他的信息,他特意沿商贾往来的道路行走,一路打听,听说了好几位贩茶的富商,也有姓齐的,可就没有一个知道嘉宁的影踪。
逐渐靠近北梁的边关,他事先打听过,除了北梁朝庭的人,其他人如果没有通关文牒都不可出关去南珂,大部分能取得通关文牒的就是来往的商贾。
他正烦恼着怎么混出关去,伏在山岗上用望远镜窥探边关守卫的情况,偶然看到前面的山路上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在打劫一支商队,他们人不算多,但个个凶悍而且有武器,这边虽然离哨位不远,而呼救已无用,所以商队的人都只好任人劫掠只求保命。
他望到那支商队的马车上全是大箱子,于是计上心头。他数了数子弹,架起了狙击枪,那些劫匪都在他的狙击射程以内,他并无意要杀他们,就连开了几枪从他们的身上擦过去。那些子弹咻地飞过去要不在劫匪膘肥肉厚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就是把他们的粗布麻衣给划破,虽说没有杀伤力,但是对劫匪来说真是十分吓人,毕竟是知道有人在对自己放暗器自己却不知道那人在哪,顿时都慌了马脚,看他们发狠地骂骂咧咧的,并没有要跑的意思,季长安心一狠,射中了劫匪头目的大腿,那个部位是不会导致残废的。这下劫匪们真的吓到了,拖着头目就逃,身后还有“暗器声”,吓得都不敢回头。
见他们跑远了,那支商队安全了,季长安向他们跑去,商队老板知道是他救了他们对他感激涕零,他问出他们是去南珂的商队,于是请求商队助他出关,他们自然是义不容辞,让他藏进大箱子里,躲过了边关守卫的搜查。
于是,他出了北梁,到了南珂之境。
万朝宗得知王侍郎之死,调查之下发现此事关乎“荀韶陵”,展英以此追查季长安,后来又收到细作们在当铺里找出来的那几样季长安偷走的皇宫宝物,于是了解了他的踪迹,毕竟他如今长着自己的样子,荀韶陵只能通过展英派人以保护之名去跟踪他。不过幸好他走得及时,不然晚一步就会被万朝宗的人跟上。
嘉宁和莫离在幽州城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霏云阁又选出了新的花魁,依旧客似云来,络绎不绝,阑姑日进斗金,又要隐秘地联络各方为罗云门搜集情报,自然是忙得不亦乐乎,忙着忙着都忘了自己写给昭明公主的万字请罪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