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分明,月华如玉,凉风冷凉,花香却让人心静。
躺在床上,画寒辗转反侧,实战的蛊惑魅力,就像一壶老酒,让这位热血少年,沉浸在无限的醉想当中,甚至想到深处,他还会手舞足蹈起来,也许打打杀杀,就是男孩的本性吧。
良久,他才想起,这一去就是半个月,最好还是告知一下夜魇,免得这位敏感的小姑娘多想,于是收拾了一番,就趁着月色,朝寂灭山而去。
直至来到山巅,画寒才想起,由于那青铜门的阻隔,自己是进不到密塔去的,自然也无法见到夜魇,本想就此转身而去,却被人从身后叫住了。
“真的是你!”少女的空灵嗓音,让画寒为之一振。
画寒转身,冲着树影下的少女一笑,玩笑道:“怎么,难不成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夜魇似乎很兴奋,喜道:“说也奇怪,我正在密塔修炼,忽觉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逐渐朝寂灭山而来,本觉得奇怪,但还是好奇地出来看看,没想到那人却是你!”
“嗯?有这回事?”画寒先是一愣,但也未往深处去想,就笑道:“想我就直说嘛,干嘛非得找个借口呢,嘿嘿。”
“谁…谁想你了?”夜魇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一红,便在山巅一处鹰嘴岩石上坐下,瞧着那轮高挂的明月,出神道:“多美的月亮,要是能照进密塔,该有多好!”
“对了,我要离开天明一段日子。”画寒似想起什么,晃悠到夜魇跟前,说道:“明天,我们要到雨寒山脉去试炼,大概要离开半个月。”
“雨寒山脉?能带我一起去吗?”听闻画寒要离开,夜魇有些失落,但马上仰起希冀之色。
“这个…”画寒有些为难,道:“貌似不行,我们是集体活动。”
“哦,那好吧。”夜魇再次失落,好不容易找个朋友,才没见过几次就要离开,她自然有些不舍。
“别这样嘛…”似看出了什么,画寒忙安慰道:“这次回来,给你带些雨寒山脉[特产],这总行吧?”
“[特产]?不许骗人哦!”夜魇闻听,随即就笑了,[特产]什么的,她倒不在乎,最重要是画寒有那份心,就足够温暖人了。
“嘿嘿,自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画寒拍着胸脯保证,在他看来,猎杀几只狐狸,将皮子带回来,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第二日,天明学院一片繁忙,各年级弟子收拾齐妥,在雀山先生的指挥下,有序地乘船离开。
这期间,一二年级的弟子,齐聚一起,各个兴奋异常,胡天海地乱侃一起。
而唐琴则在众人一片惊羡的目光中,将画寒从人堆里单独拎出来,端起师姐的架子,以叮嘱小孩的口吻,对他进行试炼前的简单告诫。
“记住,千万不要乱跑,要随时与队伍保持联络。”
“不能到山脉深处去,那里是高级弟子的试炼场,你还不够格。”
“山林中,奇珍异草俱是,但有毒的也很多,不要乱摘乱采。”
“碰到猎物,千万不能慌,要注意气势的运用。”
……
终于,低级组可以动身了,画寒借此机会,在啸月和楚道临不怀好意的笑意中,赶忙回到队伍当中,并对这位师姐的[唠叨],有了源于灵魂层面的[体会]。
众人乘船离开湖心岛,达到陆地之后,再由罗菲城左翼将军护送,乘着八辆高大马车,在一百二十名黑甲军的保护下,朝着城外的驿道而去。
雨寒山脉位于罗菲城西,被一片广袤千里的原始森林所覆盖,主峰海拔七千多米,植被覆盖过渡较大,从亚热带植物到寒带植被,奇珍异草,繁衍遍地。
进入山道,眼前群山林立,烟云老绕,原始古木森然高耸,遮天蔽日,马车从其内部穿过,几乎不见日影,遍地寂黑,难怪要由黑甲军护送,若是谁在这里埋伏,十有八九是发觉不了的。
步入其中,纪律严明的黑甲军,在左翼将军钱淼的带领下,共分为四队人马,绕着众学子的马车巡视,生怕出现任何差池和危险。
行进了约半个时辰,天明车队才驶出这片高大林区,正式进入雨寒山脉的外围,群山逼近众人,巍巍之气,浩然而发,惹得天明弟子一片惊呼。
不知行进了多久,绕过几座矮小的青葱土坡,缭绕的晚雾下,隐约传来巨大的落水声。在众人惊异的期待下,一条横贯天地的巨大水幕,如同上古水兽,出现在众人眼前。
瀑布高约百丈,宽约十数丈,从两座青峰中间落下,磅礴的水汽,在周围空气中肆意弥漫。
经由夕阳余晖的照射,水幕连带水汽,仿佛天边的皓月,像是被镀上一层七彩之色,弓形的彩虹水幕,闪烁着奇异的晶体光泽,煞是壮观。
从马车内探出头,画寒瞧着这道绚丽彩虹,再搭配周围静谧的原始景貌,他心中如同被燃起一片烈火,只觉得澎湃不已。
“雨寒山脉,天明弟子上门拜访,你可得好好[款待]我们,哈哈...”
随着车队逐渐驶近,更原始的地貌扑面而来,嶙峋怪石、深渊秘洞、闻所未闻的古怪草木,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伴随而来的,便是逐渐增多、愈加洪响的怪吼和戾叫,在这种环境下,众人这才从观光者的心态,逐渐回归到本位上来。
就在此时,一条滚动打旋的大河,从雨寒山脉深处流出,九曲回折之后,横贯在车队面前,水流急湍,不知其深许。
哗哗的流水中,一座不知是何年代的木质栈桥,在似万马奔腾的湍流上,安祥地静卧其上。
栈桥建造的年代,估计已相当久远,不少支撑桥面的粗大梁木,已被河水弄得腐烂变质,有的甚至残缺不在。
不久,探马汇报,栈桥畅通无阻,车辆可尽管行驶。但不知为何,画寒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那被水流冲击的梁木,发出嘎吱的脆响,让他听起来十分揪心。
八辆马车,依次排成一字,陆续驶上栈桥,响声更下亮彻,但好在马车从其上走过,并未出现什么意外,有三辆马车,已陆续到达了对岸。
坐在第四辆马车上,画寒这才感觉到,栈桥虽然破旧,但的确很结实,连一丁点松动迹象也没有,这就奇怪了,那这嘎吱声是从何而来的?
当然,马车上的其他少年,并未注意到这个异常,所有人都以为,嘎吱声是水冲击梁木所致。
想到此处,他慌忙伸出头,那汹涌而流的大河,水质极其浑浊,完全看不到水中的景象,这让画寒有些坐不住了。
似乎意识到什么,画寒紧张地高喊道:“停车,让后面的车,赶紧倒回去!”
可就在此时,赶车的人,甚至来不及有所准备,整座栈桥,就像是被龙卷风彻底掀起来的一样,完全从一侧倾覆到另一侧。此时驶在桥上的三辆马车,瞬间就被掀翻到半空,在众人尖叫声中,重重落入水中,溅起几米高的浊浪。
与此同时,原本湍急的大河中央,一道巨大的身影,随着逐渐上浮而变大,激起无数的漩涡和浊浪,一条露出水面七八丈长的蛇形怪兽,昂首吐气,森然从水面浮出。
这下,惹得落水的众人,以及岸上的黑甲军,差点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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