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三年元月方过,至三月。隆其皇帝第四次举兵攻打外族。前三次发兵分别在十年五月;十一年三月与十一月;十二年五月。除十一年十一月惨遭兵败,其余都发兵得利,灭周边小蕃国数国。虽然略微损失了兵力,但国土同时也得到了充扩,因此隆其皇帝湛湛自得,甚是欢喜。
当然,除了十一年十一月那次战役——当时漫天大雪,雪势之盛,可以说是前无所有。吕国军便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冒雪行军,寒冷实在叫人难以忍耐,又刚好碰上外族奇谋士容皖使计,被“狼儿军”围困在山谷中,逃脱不出,一时寒冻战伤的,不计其数,于是遂全军覆没。这一直是隆其皇帝认为的奇耻大辱。因此立即在十二年五月再次起兵,特意避开暑寒天气,果然一路顺利地胜利了。隆其皇帝由此开始自傲,认为外族也不过如此。
因此在重新休整八个月之后,隆其皇帝又不耐急性,再次举兵,势在一举统得外大陆。
时值春初,大地回温,寒雪已融。隆其皇帝一共立了三军——“先锋军”,由步将苏仪统率一万步兵;“中行军”,由骑将元浩统率八千铁骑,穿着良好的战甲,作为精锐;“后备军”,由骑将雷崇统率一万甲士,穿着重甲,用来防备前、中军的失利。
以此三军,兵种各一,各精所长。
依隆其皇帝命令,分别以“先锋军”、“中行军”、“后备军”先后有序进军。先使先锋军一万步兵出国境,攻邻国番火族疆土。番火族虽有奇人奇谋,奈何兵少,加之又没设防防范,遂被一举攻破,受俘二千有余。
番火被灭之后,外族开始警惕,纷纷备兵防范。
四月,“先锋军”再踏到广森族的部落,俘虏了千余人,杀广森族共计三千余人。
中旬,“先锋军”分别拔下土城、攻破颌丹族一军。
月末,计算军事损伤,只损了三千五步兵,便得俘虏三千,疆土千余亩。
隆其皇帝大悦,犒赏三军,并又拨了屯兵五千补充到“先锋军”,“先锋军”于是扩大到一万二。
由此,吕国军可以说是一路披靡,战无不胜,大有就此一统胜利之势。然而,从五月始,吕国军军势便可谓是急转直下——
五月初,“先锋军”再逼向下一外族“波纸族”。大军一路直奔波纸族“厚城”,厚城竟然无人看防,大军到的时候,城内已空无人迹,俨然已是一座空城。
苏仪不甘心就这样无功得城,于是下令搜城,在城内湖畔边逮获到一名老翁。苏仪对老翁进行了严查厉审,终于得到老翁吐露实言:“族人因见到吕国军军势浩大,都弃城奔往西南方向的小树林逃命去了。我不舍得弃离故土,所以独自留了下来,希望将军能网开一面,让我继续在这儿生存啊!”
苏仪见老翁老泪纵横,神情激动,于是相信了老翁的话,将老翁随手推给手下参军处置,自己则贪功率领大军往西南小树林追击敌人去了。
苏仪军行至小树林,见树林外果然满遍马蹄、足迹,料想波纸族应该逃逸不久。于是苏仪便率领着军队奔入了小树林。
殊不知这片树林名为“迷沼森”,林内多是湿沼地、毒虫蚁。苏仪军的前小番队就不慎陷入了一片沼地,一时间,千百余人都急呼着救命。苏仪听到这惊慌的求救声,不由暗自一惊,心下意识到一丝不妙,于是命令中小番队各自拾捡林中的厚枝木去解救前队,后小番队则下命令往后撤退。
就在这一片慌乱中,忽然,只听见林中一片呼喊,呼喊声由树林四面环绕,声势听来好似是万人齐发,却是不见任何一个呼喊的人。苏仪军登时大慌,以为被敌人包围了,顿时阵脚大乱,越来越多人沉陷泥沼,不能自拔。苏仪大急,急忙下令全军后退。
就在这时,几乎苏仪才刚下令往后退,苏仪军后面突然便着起火来。正值春末,天气趋于干燥,加上林中又大多是湿木,一旦火起,顿时便是浓烟翻涌,火势腾腾,火借风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苏仪深知中计,前有迷沼,后围烟火,一时,苏仪军乱如热锅之蚁,早已听不见什么军令,大军纷纷往四面八方逃窜,却是陷入泥沼的大半,被烟呛晕的更是不知其数。
眨眼间,苏仪的万军之师已然溃崩成沙,侍卫在苏仪身边的也已只剩区区数百人了。
苏仪眼见大势已去,前期所立下的战功已统统成为泡影。于是一咬牙,率领仅存的百余人,往后逃命去了。
等到苏仪极不容易地逃出迷沼森,身边侍卫的人又被烧损了数十。但好在终是逃出来了,存了一条命,而且厚城那还剩有苏仪安置的千余人的番队,苏仪自信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站在迷沼森前,苏仪面对满目烈火浓烟,不禁放声苦笑,苦叹:“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身后忽然一声冷笑:“吾将代天亡你!”
苏仪一惊,转头,只见一列精良铁骑,整齐肃一。铁骑前,立着一名青年,穿着赤红色战甲,骑着赤焰色战马,一团盛红好似那林中正盛蹿着的焰苗。
“是你——”苏仪拉长了呼吸。
“不错。”青年微微一笑,手中森冷利刃宛若一道银白闪电,猝然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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