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别说了,今晚就在我们家住下了,明天一早,叫你爸开车带你回去。”甲鱼的妈妈对着陈诚说了一声,又转向甲鱼,低声说了一句:“哼,没事找事,你怎么这么鲁莽,你知道陈诚他妈在哪儿吗?孩子,我说我养你养这么大了有什么用,还是那么笨。”说罢,又转向他们仨,“今天就这么解决了,大伙儿都去睡觉!”
“阿姨,我们不回去了,我们打算在县城里找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再去别的地方找。”陈诚还真是一条筋啊,怎么拐也拐不过来,不过这就是陈诚的性格,好一点叫执着,难听点就是方脑壳,唉……
“不行,这是为了你们俩考虑,放心孩子,这几个月我们会加强关注这件事情的。”说是只有这几个月的关注,其实自从陈诚母亲失踪后,他们俩一直高度关注这件事情,他们俩,说罢也就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过如果是陈诚的母亲陈明,是绝不会怪这两个人的。这几年,两人天天都是在祈求她的平安,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实现。
“阿姨,我下定决心的事情,绝不会改变。”陈诚对着甲鱼的妈妈一声凌厉,眼神变得坚决起来,死死的盯着这阻挠他计划的人,而不是把面前的人当做甲鱼的母亲。
“你……唉,你这个性格怎么不会改一下……唉。”如果是甲鱼说当前的话,可就不是臭骂那么简单了,而且又是这种憎恨的目光,正常人都会一巴掌扇过去,而面前这个孩子,是第一个对他这么不给面子的人,与欲雨的脾气,除了陈诚和他母亲,其他人没准会被他掐死,“好了,这件事情明天再说,你们去洗洗,我去铺地毯,等会儿陈诚你打地铺,你睡那一间,行动!”一声怒斥后,甲鱼爸爸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睡觉,甲鱼冲进浴室里洗澡,陈诚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冥思这一件事。
……
一个大动乱之后,又换来一片你宁静。
“陈诚,你说,我妈会这样善罢甘休吗?”甲鱼躺在舒适的床上,看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屋子。这间屋子,直到甲鱼出生搬回村里住时,就已经空荡荡的了,里边甲鱼的东西尽数搬回了村里,只剩下一张快烂掉的床,不过勉强在这里垫一张草席,还是能够在这睡的。其实这间屋子很大,再放两张地毯都是绰绰有余,不过陈诚却受到了不同的待遇,得到了比甲鱼更舒服的一张木棉垫。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明天五点就走,你帮我写一封信,我念你写。”陈诚双手支撑在后脑勺后,闭上眼睛,然后又陷入了对这件事的冥思。
……
“起床了,俩小懒虫。”甲高推门而入,原来想的是看见两个生龙活虎的小孩,而他错了,面前只有两封信,床上的一封写着:致我亲爱的老爸。甲高叠好被子,带着些许失望,读着这封朴素无华的信。
“老爸,读这封信时,不要给老妈看,一定要保持安全性。老爸,因为你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才会专门写一封信给你,你是自陈诚之后我最信任的人。老爸,这些年来,你对我最好了,我始终都不会忘记:一次次和我一起抗击老妈,总是护着我,照顾我。有一次,也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我犯错了,老妈差点把我打成残废。我以为我是要残废了,妈妈一鞭子抽过来,你却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背硬是挡下了这一击。您那护短的性格,我一直铭记于心。这辈子,也许我有您这样一个老爸而感到庆幸,我这一生,只结交两个好哥们,一是陈诚,二就是你,老爸。现在我要向您说一声,对不起,我们不应该瞒着你一些事情,我们要走了,这几天我们会一直留在西宁,如果您要找我们,就去青海湖边一个亭庄,地址是:青海湖路65号A。那里您会找到我们,我希望在我们远走寻母之前还能见到您一次,不要跟妈妈讲,不然我会切断联系。切记,千万不要给任何人看这封信,包括亲人。在此之前,如果您要找我们,请及时应付妈妈。致:我最亲爱的爸爸。”
甲高读到最后几个字,不知是喜还是悲,悲欢离合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好受,他还是不禁冷哼一声:“这臭小子,想跑就跑,不过也没事,一会儿我就把你们抓回来。”说着说着,不禁露出一点欣慰,儿子长大了,生活能力强了。但是,他又想到一些在城里无恶不作的人,表情从晴转阴。
“还有一封。”甲高顺手一伸,把地毯上的一封信抽出来,上面写着:
“叔叔阿姨,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但真的没有办法,我必须找到我的母亲,因为母亲对我来说是一个隔阂,我要打破这个隔阂。不要想着找到我们,我们会平安的,因为我们有自保能力。我们会去往世界各地,直到找到我们的母亲,甲鱼说过,这也是完成你们的一个心愿,所以说不要阻碍我们前进。另外,我会叫甲鱼一段时间给你们发一个短信,以示我们平安无事,这一段时间,我们也会到各个地方去求学,总之,我们会带两样东西回来,一样是我的母亲,另一样是见识,如果很快找到母亲,我们会早点回去,您俩也注意一下城里的动向,如果是您找到了我的母亲,我们会尽快和您联系,此致敬礼,2006年10月5日。”
“陈诚这孩子,也学了好多东西呢,甲鱼,你要加油,不然陈诚就要超过你了。”甲高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陈诚是个好孩子,他也懂得孝顺,他不能忍受与母亲分别的痛苦,让他去吧,陈诚,你一定要把你妈带回来啊!
甲高把那一张甲鱼写给他的秘密信扔进了垃圾桶,使劲踩了下去,然后把另一封信放在床头,自己也写了封信,放在房间的门前,换了一身休闲装,把垃圾一提,打开这店铺,然后去找他的车去了。
欲雨起床了,打开房门时,就看见了那封信,捡起来,又回到座椅上,仔细地看着,还没看完就满脸的惊异和怒火,这封信大体的内容是:“欲雨,我要去找甲鱼,甲鱼他跟陈诚走了,我去找他,也许我不会把他带回来,但是我要当面跟他谈清楚。”此时欲雨不经皱起眉头:“搞什么灰机啊?”
……
“车辆转弯,请拉好扶手,注意安全;下一站,舞台天山庄,下车的乘客请注意。”
“甲鱼,你对这儿熟啊?”陈诚拉着扶手,对着甲鱼道。
“怎么会熟?我也不熟。”甲鱼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陈诚。
“那你打算去哪?”陈诚也有些惊异,不熟,还这么带路。
“爸爸以前说过,再坐一站有一个公园,很美,公园里有长椅,我们可以睡在那。”甲鱼天真的说道,他还没有去过那个公园,而且不知道睡长椅是什么滋味。
“哦。”陈诚当然也不知道。
“舞台天山庄站,到了,请先下后上,注意安全;下一站,西宁公园站,要下车的乘客请准备。”那时还没有自动的播音器,只是司机在那边喊着。
这辆中巴里边十分狭窄,几个人横着站,就可以当掉一排,座椅只有十七个,不过这里人还不错,坐座椅的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孕妇。这辆车应该算是一条比较没人坐的路线,一条偏僻的路线,终点站是西宁旁边的一个乡镇。
……
“西宁公园站,到了,请先下后上,注意安全;下一站,六门路,要下车的乘客请准备。”
“到了啊。”陈诚快要在这一路颠簸上睡着了。
从远望去,这公园人气还真不少,大多都是带小孩子来玩的,也有一些老人或中年人到这儿来散心。不过这公园还真美,中心是一个圆形水池,生锈的水管已经不在喷水,而是被绿草红花挡住,就像万绿丛中一点红一般鲜明。圆形水池旁有四尊维纳斯雕像,就像这水池的守护者,保护着这水池的安全。旁边有一堆混杂龙蛇的人群,有卖炸串的,也有显露手艺的,在那儿制作泥人,总之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与那些人和和谐谐地站在那儿,跟群众打成一片。
“啊,那就是长椅吗?”陈诚指着一块木疙瘩说道,“那东西都生虫了,我们怎么睡?”
“那不是长椅,是木头,瞧,那儿才是长椅。”他指向其中一群人,有两个人坐在五块长木连接的椅子上,“很长吧?”甲鱼倒是在炫耀自己知识广。
“哦。”陈诚倒是连连点头,“可那都是人啊,怎么坐?”
“等一会儿呗。”甲鱼也是无奈道。
“不用了。”陈诚轻声说一声,然后快步走向那两个人,“阿姨,能不能让我坐一会儿我的腿都快酸死了。”陈诚故意装作腿部痉挛的样子,喊着自己腿酸。
“可以,你坐吧,我们也要走了。”一个阿姨腾出了一点位子,另一个阿姨站起身来,拉住这个阿姨,往车站走去。
“看吧,甲鱼。”陈诚向走过来的甲鱼点了点头,然后故意使出奸诈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甲鱼对陈诚的表现很是无奈,然后耸了耸肩。
陈诚盘坐在椅子上:“嘘,我老师叫我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