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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异变突起

我带着满心的震惊和疑惑,还有一点小小的激动伸出手握住他的,说了自己的名字:“云泽。”在我对面的这个人深受万众瞩目,能在近前和这个人一起交流说话,由不得我不激动。

“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麦克阿瑟并没有马上放开手,他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试探的问道:“我们以前曾在哪里见过?”

我是一个记忆有断层的人,我不能确定曾经是否见过他,但我确定在我能回想起来的遥远过去里,我从没有见过他。他是……我曾经见过的人吗?

也许是看见我所流露出的疑惑,也许是我努力回想的样子太过明显,麦克阿瑟淡然一笑,想了想还是跟我说道:“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又仔细打量着我,说:“也是,你只是像,他很老了。”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半开玩笑说:“真是太像了,说不定你和他还有些血缘关系?”他想了想又拍拍我的肩膀说:“也许还会见面的。”说完转身走向那群等待着他的人群,人群里嘁嘁喳喳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看着我,对另外一个人耳边说着话,另外一个人迅速回头按照前一个人指着的方向看过来,又迅速转头回去,不一会儿另外一个人打个招呼便离开了我的视线,而这个过程,麦克阿瑟始终再没有看过我们。

与麦克阿瑟短暂的“偶遇”就这样结束了,除了简短的几句对话,我们之间再没多少交集,所以,将军阁下那句“也许还会再见面”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句礼节性的对话。反倒是波波的表现令我惊奇不易,一直有些聒噪的波波这个时候安静的不像话,从麦克阿瑟走过来一直到离去,波波始终没有任何表现,甚至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波波的异常表现让我心生疑虑,也许麦克阿瑟曾经与我相识?

压下心中涌出的这一想法,我又做了一次身份认证,而这次我莫名其妙的做法让波波疑惑起来:“云泽,我们刚做过身份认证了!”我抚了抚额,“哦”了一声算是给他回复,一边抬手把门打开。门外是曲曲折折的步行楼梯,顺着这道步行梯上去就是中央控制室,之前进来因为赶时间,波波直接载着我从这里飞上去的,现在我们只能步行走上去,我们第一次从格哈尔塔出去时,坚尼已经解除了我们在塔身内部飞行的权限。

望着曲折向上、长长的步行楼梯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迈出了第一步。我的傀儡靠着我的饮食工作,而我已经辜负了今天的晚饭和宵夜,也不知道我的傀儡能不能坚持到楼顶呢?

“我们一定要用走的吗?”我问波波。

“呃,也并不是必须的。”波波回答。“但是现在我们只能走上去。”

“……。”可是到控制室还要24层啊!我的傀儡能不能撑到顶层我不晓得,我只知道现在“我”已经开始“喘息”了。

奋力的往上爬的途中,从步梯旁的窗户往外看去景色庄丽异常。格哈尔塔是三个世界(现实世界和激发空间世界A、B)最高的建筑之一,从塔顶往下看去,巨大的城市像一幅画一样横亘在我脚下,这种感觉和从飞车上往下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时间我有些晕眩,我扶住栏杆望着脚下的城市吞了口口水,正想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忽然觉得楼梯的另一端有什么在那里似的。

我抬头,向楼梯的上方看去。

那里,有一个人。

这个人上身一件薄衬衫,下身一条单薄马裤,不用再细看也知道这是广场上的那个高个子男人,他和将军阁下长的非常非常像,包括那一绺山羊胡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现在,我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不是卡斯特罗?麦克阿瑟本人。

这个人的出现令我非常意外,一个“你”字脱口而出,终究因为不知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把剩下的话语咽了回去。

夜晚的楼梯间里并不明亮,柔和的黄色灯光似乎让这里更加静谧,灯光把他的五官藏在黑暗里,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西奥多?麦克阿瑟。”西奥多?麦克阿瑟说道:“卡斯特罗?麦克阿瑟的同胞兄弟,”他冲我打个手势,“上来说。”

我没有动,仍旧站在楼梯上看着他,西奥多对我:“我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和你偶然碰见,我专门在这里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波波出声问。

“我用了一点小手段。”西奥多笑起来,他笑起来整个人要比刚才看起来柔和很多,大概是从卡斯特罗身上表现出太多军旅做派,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把西奥多也想象成一位强硬派的人,而显然的,从这里能看出他不是。

“那么,麦克阿瑟先生,我……”

“叫我西奥多。”他望着我说:“麦克阿瑟这个名字现在专属于你们的将军阁下。我们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是麦克阿瑟,但是提到麦克阿瑟,人们想到的都是将军阁下。”他耸耸肩,“他的名字是我们母亲的姓氏,我的名字是父亲给予的。现在父母方的家族名字都属于他。”

西奥多诉说的时候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事情的感觉就好像他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波波在我身后悄悄给莫尔发着信息,但是西奥多并没有什么反应,想来他这点“小手段”并不是通过破解我们双界项目组的内部渠道从而得到信息的,既然他不能破解,那么他应该就是从安东尼奥那里得到我们的信息,至于他怎么得到的,我们就无从知晓了,这个推断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波波轻拉我的衣服,又用手指戳着我背后往前推,他在示意我快走,我仰首看西奥多,快步走过他身侧,没有打招呼继续向上走去,西奥多在我们身后说了一句:“离将军阁下远一点,无论是他接近你,还是你不小心遇见了他,你绝不会喜欢这个人。”

没有理会他,我和波波快步向上走去,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他了,而这个人说的话对目前的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刚才在塔尖底部和麦克阿瑟将军有过短暂交集,我和那个人不会有更多的交点,他是个什么人、我会不会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当我们到达控制室的时候,控制室里的人大多已经离开了,整个控制室里还有安东尼奥和几个人在一起做收尾工作,安东尼奥所说的确认就是把最后的数据最后查验一遍,这项工作对我们使用替身傀儡的人来说就显得轻松的很,即使这样也核对了有两个多小时,来接我们的盖尔和阿蒙在我们到达控制室后半个小时就来了,看到我们还有一堆东西要处理,便先后各自离开,盖尔还要赶回诊所。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奋战,我和波波终于完成了工作。

“就这还是‘确认一下就完成了’,两个多小时呢!”波波说完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趴在工作台上。

我也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这种感觉和身体真实感受相差无几,我几乎觉察不出有何不同,虽然经过之前波波驾驶飞行器给我造成难以磨灭的记忆一事,我认为傀儡对外界的感观系统亟待调整,但是就现在对一些对日常接触事物的非常接近真实的感觉,开发者所做的已经非常不错了。我起身往窗边走去,东方的天际已然开始泛白,黎明时微凉的空气即使在室内也让人感到微寒,我把双臂垫在下巴下面趴在窗边看向远方,真是舒心的感觉。

控制室的门铃响起,安东尼奥仍旧在和几位工作人员在整理手头上的收尾工作,除了我和波波两个没其他闲人,至于安东尼奥先生和他的工作人员,我猜他们现在根本听不到工作以外的声音,看看周围再没其他人了,作为客人的我只好上前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的人让我一惊,霍然正是麦克阿瑟将军阁下。看见我,将军阁下也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说:“真没想到,我也是猜测可能会再见,居然现在就见面了。”

我闪身避让,麦克阿瑟和他的随行人员走进了控制室,这次他的身后居然跟了两队武装部队队员。荷枪实弹装备精良的大兵出现,让正在专心工作、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安东尼奥身边的助理更是惊骇到把手头上的文件全部掉落。

安东尼奥作为格哈尔塔的实际负责人之一,上前去询问:“将军阁下,”他向麦克阿瑟微微行礼,“您这是……?”

“我们接到线报,有一伙叛军即将偷袭格哈尔,根据上面的安排,从即日起格哈尔的安防工作交由军方全权处理,现在起格哈尔塔控制室的掌控权由我接手,这是上面的指令,你现在就查验,确认无误我们立即交接。你的上级难道还没给你传达指令么?”说完也不管目瞪口呆的安东尼奥先生,径自走到中央控制台上,在指挥位坐下,拨弄着位子上的一些按钮。

安东尼奥先生迅速打开从麦肯阿瑟那接来的手令,查验完毕后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眼,金属眼通体银白色,朝向麦克阿瑟一面有一只红色的“眼睛”,这东西看起来似是具有智能的,安东尼奥把它拿出来以后它自己轻轻飞起,悬在手令前射出一道红色的光线,手令在红光扫过以后迅速变成一摊看不出曾经是什么的东西,又过不多久彻底分解于无形,显然是和之前z9n47的信息卡片一样,具有自毁程序,到此,指令校验完毕,确认真实无疑。

麦克阿瑟从安东尼奥手上接过安东尼奥递过来的一张卡片,有了这张几乎是格哈尔塔最高权限的卡片,麦克阿瑟在格哈尔塔便能畅行无阻。

安东尼奥在递出权限卡片时提了一个要求:“将军阁下,作为格哈尔塔的安全负责人,我希望您能保留我的职务与你们一起完成这项任务。”

麦克阿瑟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安东尼奥,砸吧着嘴,然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安东尼奥得到将军阁下的首肯后向后退去,和其他工作人员站在一起,几个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有任何讨论。麦克阿瑟带来的人已经分散开来站到控制台的各个岗位上,安东尼奥见状走上前给他们讲解各个岗位日常负责的工作内容和各个位子所能启用的权限范围。我和波波就比较尴尬了,我们俩不是格哈尔塔任何一个部门的职员,但是现在,负责管理的大兵不予许我们离开格哈尔塔,只能在指挥塔里,我们被要求就在原来的位子上坐着,我们暂时被限制行动了。一时间控制室的空气里面充满了诡异的躁动和不安,什么人要来袭击格哈尔呢?

麦克阿瑟坐在指挥台上望着远方沉思,由于他暂时没有动作,别人也感觉不到太大的压迫感,却不知道更大的危机就在塔外的世界里蛰伏,只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们便要把外面的世界搅的天翻地覆。

就在包括军队的兵士在内所有的人都以为叛军知难而退不会发起攻击的时候,城市西南角燃起了一片火光,浓烟滚滚而起,在控制塔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火光燃烧范围,紧接着才听到响彻全城的一声“轰”的爆炸声,袭击开始了。“轰隆隆”的声音自此便不绝于耳。

一排战机从控制塔前飞过,向火光方向冲去。

将军阁下在格哈尔塔的临时指挥部里继续沉稳的坐着,询问着前方报回来的消息,一位士兵得到前方的消息后,从工作台前转身报告:第一爆炸地点是格哈尔西南方向的一家露天茶座,目前未造成死亡,有多人受伤。因周围建筑损毁严重,伤亡数据还在持续统计中。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事发地跟线报地点吻合,格哈尔的安防部门提前做了一些部署,引导一部分居民转移到避难所里,所以人员伤亡数量不大。

麦克阿瑟听完陷入沉思,他在想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大家唯一能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一个人闯进控制室,他一打开门就嚷嚷着叫喊,被几个负责站岗的士兵捉住,这人被突然袭击也是手忙脚乱连拉带踹,对士兵大打出手,好不容易将他制住以后,士兵里的几位也受了轻伤挂了彩,几位心里有气,又额外送给给他两拳外加一脚,这人便彻底安静了,他被带到麦克阿瑟前面。控制室里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被抓住的这位也呆愣住,望着将军和士兵惊讶的嘴都合不拢,麦克阿瑟还没问话,这人却看见人群中的安东尼奥,大叫安东尼奥,安东尼奥也终于看清来人是自己的副手东尼?杨,可是杨东尼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难以辩识模样,安东尼奥急忙给麦克阿瑟解释说明这人是自己的副手,士兵放开杨东尼让他参与到这个临时的安防团体中。我看看安东尼奥和杨东尼,又看看波波和自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理喻了,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参加庆典,在疯狂的核对数据,几个小时后,我们却搅在这样的事件里。

杨东尼的到来一下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因为他猪头样的脑袋,士兵们也不再为难他,气氛一度回暖,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格哈尔塔一阵晃动,伴随着一阵轰隆巨响,控制室的玻璃被齐齐震碎,靠在窗边工作的士兵有武装的防护并没有受伤,我们几个人站在控制室中央,受到的伤害有限,只有安东尼奥的助理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高空中呼啸的寒风以最快的速度将控制室里搅的一团乱麻,一群人被黎明时的寒风吹的遍体生寒,而这一刻,我真希望我的傀儡对温度不要那么敏感!突然发生的异变让我们忙着照顾好自己,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在短暂的慌乱过后,仍然坐在他们的位子上,即便能看到他们非常着急,每个人却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工作。格哈尔塔的应急护罩及时打开,承受住更大的破坏力量,也就这个当口,窗外飞过一架战机,它跟我们的距离近到我用肉眼就能看到驾驶员的长相:一个全副武装带着墨镜的驾驶员正操纵着这架战机,他控制着战机侧身倾向我们的方向绕着格哈尔塔转了几圈,并冲着麦克阿瑟打了个手势,调头拉升飞向远方,麦克阿瑟看到那个手势之后迅速冲向控制室的窗户,一个纵身从破碎的窗口跳了出去。在他冲向窗户的同时,我忽然诡异的就知道了他想从窗口跳下去,一个念头我就扑在破碎的窗口想要拉住他,然而我终究慢了一步,他就在我眼前跳出窗外,因为惯性在半空中有一个短暂的停留后便迅速往下坠落。他冲到外面半空中时候是与我面对面的,他的脸庞被玻璃碎片划出血痕,嘴角却诡异的上翘,对着我说了三个字,在呼啸的风声里我根本听不清那是什么,却从他的口型里读懂了,那三个字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以后,我的脑子“嗡”的一下震的我两眼漆黑,待我反应过来冲到窗边的时候,他已经落了下去!而我,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如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念头:不能让他走掉!又一个瞬间,等我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脚下是一片虚空,拂晓的格哈尔就在我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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