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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偶遇

如果说从空中观看斯芬克斯号是一座徜徉云海、俯瞰大地的绿色浮空小岛,那么在地面上看它就像来自外太空的来客,浮空岛下方的弦窗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在漆黑的夜晚里看起来分外漂亮,以至于让欢庆的人们忽略它庞大身躯所带来的压抑感,在节日氛围的烘托下,亦没有人觉得这么庞大的家伙在格哈尔上空是否会有不妥,我和波波站在人群里,只见广场上人声鼎沸,欢呼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大屏幕上将军阁下与随行军官和一列士兵已经分批登上飞行器,麦克阿瑟独自登上一架小型军用观礼飞船,其他人员分别登上四架护航飞船和四架小型军用运输仓。观礼飞船宽敞的驾驶仓上方罩着无色透明护罩,通过屏幕透过护罩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驾驶舱里面的人和事物,麦克阿瑟将军阁下坐在宽敞的座位上,挺直的脊背,刚硬的坐姿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是一位军人。麦克阿瑟的座驾开始升空以后,后面的飞行器也开始发动升空,当所有人以为他们就要这样保持队列飞下来时,飞船的下方打却开了一座空间门,而我们在地面上的所有的人都能清晰看到半空之中也出现一座能够看到夜空的空间门,接着大屏幕上由观礼飞船带队,进入观礼船上方的空间门,然后现场人群便看到一队飞船似是从屏幕中穿行出来一般,自半空中的空间门内保持队列穿行而出,飞船排列着整齐地队列徐徐降下,在广场上停了下来。

麦克阿瑟从飞船里走出,被一众迎接的官员们簇拥着走向中心舞台,拥挤的人群随着他的前进自发闪开一条通道,无数的鲜花伴着人群疯狂的尖啸声涌向迷人的麦克阿瑟,我和波波站在人群中几乎看不到他,虽然他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但是鲜花和女人们的丝巾遮住了他,你应该知道偶像对于信徒意味着什么,我眼前的这些人明显都是属于麦克阿瑟的疯狂信徒,信徒们一个比一个疯狂,他们不停的嘶喊他的名字。当他快走过我们前面,与我只有2、3米远,我听见身后的女人跟她的同伴高声说道:“他真是太迷人了!”语气里充满了无限的向往。而我则是无奈的继续往前挤去,因为前面人群的关系我根本没法很清楚的看见他,至于我身后的人……,我内心深处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在一群人身边赞美一个看不到的人,想想都心酸,大概这就是偶像的魅力吧,可惜我不是他的信徒,我想靠近他完全是被自己想要靠近的冲动所引导,大概是潜意识里有什么在让我接近他吧。当我终于近前看见这个人只觉得自己意识里有什么松动了的时候,发现到他也注意着人群里的我。

将军阁下并没有做停留,他挥手继续跟周围人群致意向前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上属于他的舞台。舞台上从他出现在斯芬克斯地面上以后就已经停止了演出,现在,那里除了主持人就只剩下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吸引无数注意力的麦克阿瑟将军阁下。当舞台灯光都汇聚在舞台上这个即使在黑暗中也同样光芒四射的男人身上时,他就像躲藏在夜幕里泛着幽光的宝石一样,只要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璀璨夺目的光芒就会折射四方。与此同时,突如其来的热烈欢呼一度让我恍然不知所在,我们站在人堆里感受着周围疯狂的气氛,不自觉的被狂热的气氛带动,真是奇妙的感受!

主持人几次示意现场安静,却都被更高的声浪顶了回去,主持人并没有表现出无奈,他和大家一样很是兴奋,当几次兴奋的浪潮过去,现场看上去比较平稳了,斐迪南说道:“我很能体会到大家激动的心情,因为我本人现在也是激动万分!虽然之前就说过斯芬克斯号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到格哈尔来观礼,但是并没有任何消息说将军阁下本人会亲来现场。”斐迪南说完转身面向麦克阿瑟伸出右手,“很荣幸能在这里与将军阁下站在一起。”

麦克阿瑟伸出右手与斐迪南握了一下,脱下帽子向现场致意。

“卡斯特罗?麦克阿瑟将军相信大家已经很熟悉了,他就是我们生命中活着的传奇!”斐迪南拽了拽自己的领口说:“现在我们请麦克阿瑟将军和大家说几句!”

斐迪南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退了下去。麦克阿瑟走到舞台前面,优雅的站在灯光下,他的眼睛就像黑色宝石一样明亮,真是非常的帅气,他的五官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旷,他的皮肤也不细腻,可以说是粗糙的,但是毋庸置疑,他是迷人的。

麦克阿瑟走到舞台前方站定,脱帽向人群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贵族式的礼,说道:“我很荣幸,能与诸位一起见证这个具有历史性的时刻。”他重新戴好军帽,带着几分随意的站在舞台上,放松下来的身体让他更添几分柔和,他就如同高高的神袛从神龛中走下,变作有血有肉的凡人,这让现场的人群都为之屏息,这一刹那广场上似乎都安静了,然后大家安静的看着他,等候他继续发言。

“我们都知道,格哈尔前身毁于第一次能源战争,在此之前格哈尔前身已经是举世盛名的城市,我们现在的格哈尔是在废墟的基础上重建起来的新城,格哈尔经过一千多年的累积、无数前人的努力才有如今的规模,它是我们现世仅存的唯一一座具有千年历史的古城。”

“格哈尔建成以来,历经数不清的战乱,虽然偶尔被波及,但城市始终屹立不倒;城市里修建了各个时期、不同式样的建筑,建筑风格之多、跨越时代之久、数量之大都为当今世界之最,也是格哈尔千年之城的见证;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数不清的人奋不顾身、共同努力的结果。”

“无论何时,我们都应该时刻把来之不易的一切都记挂在心上。”

“我希望,格哈尔的稳定与繁荣能成为一个模板,让世界上每一个地区、每一个人都来效仿,”

说到这里,麦克阿瑟伸退后一步拉起格哈尔行政负责人安迪先生的手,又往前一步说道:“无论谁妄想破坏格哈尔的繁荣稳定,作为现任第五战区的统帅,我以我的荣誉起誓,我将与格哈尔的守护者们携手一起,将破坏一切的人驱逐出去。”

麦克阿瑟话音落下,观礼的人们已经是呼声一片,虽然麦克阿瑟最后宣战似的誓言有些奇怪,但是并不妨碍人们高涨地热情,典礼现场的气氛随着人们的欢呼声瞬间攀上顶点,在行政长官讲话之后,漫天的烟花在欢呼声中燃爆,漆黑地夜空上炸出一个又一个的美丽花朵,庆典正式典礼部分至此圆满结束,官员们簇拥着行政长官和麦克阿瑟走向其他地方,余庆节目由此拉开帷幕,波波兴奋的拉着我奔向人多的地方,他想要看的内容即将开始了!

舞台上跳着乱哄哄的舞蹈,美丽的歌星在舞台中央深情地歌唱,很多观礼的人在舞台周围跟着一起跳,另外一些人迅速在场地里摆开自己的绝活儿,我们先去了一个印度人杂耍摊子,接着陪着波波去吃了一些看起来很奇怪的食物,然后跑进堆满了人的、美食小摊临时形成的街,庆典持续的时间很长,结束的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所以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涌在美食街里,以安慰他们抗议的胃肠。波波跑到前面的摊位去,我一个人慢慢走着,也不想吃什么,波波说我们现在用的傀儡可以把吃下的东西通过其它方式转变成支持傀儡工作的燃料,这样我们只要按照像正常吃饭休息那样,就可以让傀儡源源不断的工作。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不太想吃东西,因为现在只要看到食物,我就会想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起自己的状态就会想起之前头晕目眩的感觉,以及……,以及那滩被吐出来的咖啡跟香槟混合物。

我边走着边琢磨着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还要盯着波波前进的方向,一不留神被人撞了一下,低头看时,只见撞到我的是一个身高只到我胸口的小女孩。然而我的注意力却在这一撞之下被另外一个人吸引过去,那个人站在小女孩身后不远的地方,高高的个子,偏瘦的身形,上身穿一件米黄色圆领软塌塌的复古薄衬衫,下身一条单薄的旧马裤,高高的鼻梁,深深的眼窝,还有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撞到我的小女孩向我笑笑,冲我摆摆手对我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和同伴嘻嘻哈哈的跑走了,我对她一笑,回头再看那个人,已经走远只剩下背影。留下一堆疑问在我心中。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不应该在官员们聚集的地方吗?

开心的时刻,时间过的总是飞快。余庆节目已经接近尾声,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去,刚才人声鼎沸的活动场所此刻已经清冷下来。波波还不想离去,但是盖尔医生和阿蒙要求我们到塔身一开始见面的吧台等他们,他们会去那里接我们一起到阿蒙的办公室,盖尔将在那里先给我做个测试,而我和波波临时休息的地方定在了阿蒙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天亮以后再安排你们的住处。”阿蒙如是说。

我和波波面面相觑,我看见波波眼里的小纠结,看看周围还没散场的美食摊位,再看看手上拿着的咖啡和烤肉,我倒是可以理解波波现在的心情,虽然我不太想吃东西,但是碰见这么多的美味,也忍不住食指大动,于是我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咖啡和烤肉,这是波波强烈推荐的搭配组合,我看看烤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再看看咖啡,由不得内心感叹,有这么搭配着吃的吗?心里对波波的不甘心、对他那一点点的理解瞬间就因此消失殆尽。我拉着波波往回走去,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取出来盖尔的飞行器,我们两个整顿停当便驶向格哈尔塔。鉴于波波之前有点疯狂的驾驶给我留下深刻的不良记忆,我决定还是早点出发,避免由于时间过于紧张而导致路上不能正常行驶,如果还像刚才那样也许我还会吐倒在路边的。

路上我接到安东尼奥先生的通知,他说:“你们来趟控制室,我这里你们再来确认一下今天的任务就完满收官了。”听他的语气就能感到他现在也是轻松了不少。

这次上塔顶我们就走的很顺利了,因为不用从升降通道进去,我们从塔外身垂直而上,速度快了不止一点儿。当我们迈进控制塔,做完身份认证正准备进控制室的时候,麦克阿瑟和格哈尔的各位官员们迎面而来,他与行政长官走在两位随行官员身后,再后面是乌压压的一群人,看起来真是架势十足,我和波波在一个路口停下,转进小路口准备避让,就在我以为我们和将军阁下不会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他却脱离人群径直走到我们面前,麦克阿瑟摘下右手的白手套,伸出手对我说道:“卡斯特罗?麦克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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