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铜像后面转出一个少女,巧笑嫣然看着他,正是方薇。
二人相视一笑,结伴而行。
9点,昭彰纪念馆开馆。
银痕二人到时,所见依然是门可罗雀。
银痕环顾四周,立刻就发觉自己二人已经被暗中的视线锁定,起码有五人以上,随即一笑打趣道:“人没见到,阵仗可不小哦。”
“是吗?我一点都不觉得。不过早上‘糊司令小笼包’的阵仗真的很大,我挤了半小时多才买到!一屉冬笋小笼,一屉蟹粉小笼,外加一屉生煎,啧啧啧。”方薇打了个饱嗝,摇头晃脑继续道,“话说三分满,饭吃七分饱。”
银痕捏了捏口袋里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好悬没晕过去。这次承蒙方薇邀请参观展览,请人家吃顿大餐那是必须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一点钱还不够人家七分饱的。
吃这么多,她怎么就一点儿也不胖呢?
直到仔细一打量,双目飘到一对丰满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能量都储存在此。
方薇浑然不觉,扯扯银痕的衣服,小声道:“真是奇了怪了,你看那两个人凶巴巴的笑脸相迎都不懂,这也算了,关键是又老又丑,憋着一张黑脸张飞似的,当哪门子门童啊?这谁开的展览啊,会不会做生意?”
门口的二人听力极好,将方薇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头上生出几条黑线,也不说话,只睁大了眼睛瞪着方薇。
方薇看见俩张飞都拿铜铃大眼瞪她,心生怯意,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身子却闪到银痕背后,不敢再瞧那二人。
银痕交了票,与方薇进门。
纪念馆是一座园林,到处是清幽小径,潺潺流水,假山奇洞,九曲石桥,亭台楼阁,还有数之不尽颜色深绿如墨的竹林。方薇一进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赞道:“这儿的空气可真好。”
银痕嗅不出空气中清新宁谧的味道,倒是看着几座亭台楼阁啧啧称奇:“你看,那些亭台楼阁造型虽然古色古香,但是内饰却大大出人意表,绝对的现代化,相当的高科技。”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方薇对科学技术兴不起一丁点的兴趣,只觉这人真是毫无情趣,跟他说风雅简直是对牛弹琴。
二人向着一处黑瓦白墙的楼阁走去。
及至近前,“三乐堂”匾额高悬。目下另有块牌子,写着“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人,一乐也;父母兄弟俱在,二乐也;聚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此三乐也。”
方薇念着三乐声情并茂,似乎心生一股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读书人情操,留恋不已。银痕却看向了地上插着的塑料牌子,上头也有三个红字:“首饰区”。
银痕笑道:“改首饰店了?”
方薇沉浸文学的思索被打断,气恼地白了他一眼,恍然道:“三乐三乐,是不是纪念三毛和张乐平的?”
咕咚,有人厥倒。
三乐堂当然不会是那般,它是一座展厅,装饰和摆设已经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
原本古色古香的书案桌几,茶盏杯盘都已撤掉,被科幻与华丽的展柜取代,探头,屏幕,投影充斥,能与世博会媲美。
方薇尖叫,两眼生星,恨不得扑到首饰堆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精美绝伦甚至熠熠生辉的戒指、项链、手镯呈列在前。
她拽着银痕的胳膊,兴奋地无以复加,强忍着压低了声音:“看看看,这个珊瑚戒指,这个降妖除魔戒,还有那个狂风戒指我前几天就在我妈那个男朋友的文件袋里看到过,不过那只是一份清单,没有实物,上面的数字,光是0的位数我就眼花缭乱了。我当时就想,哇哦~这个‘法海大师’太牛气了。”
银痕也被这玲琅满目的宝贝惊呆了,道德戒指、幽灵项链、斯贝尔手镯、三眼手镯各种各样,名字奇怪,造型也怪异。
这时听方薇这么激动,不禁问道:“真这么稀罕,这么值钱么?”
方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强调道:“请注意,这不是稀罕,也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这些首饰可不是寻常人能见识的东西,一般人再有钱也是买不到的,而且买了也没用。”
“哦?有这么神秘?”
方薇看看左右无人,贴在银痕的耳边道:“告诉你一个要被查水表的秘密,这些首饰稀奇古怪,不是常人所能持有,因为它们除了是首饰之外,还有另一个称呼:‘兵器’。”
“兵器?你说这些首饰是兵器?别开玩笑了。”尽管心有准备,但银痕还是吃了一惊。
方薇急急剁了银痕一脚,指抵粉唇,做了个嘘的手势:“要死啊,小声点,不怕查水表啊!”
“中国政府在这方面的保密措施是做的很好的,不仅是中国,这种物品在世界范围内都是严禁交易的,即使是再友好的国家之间也没有这方面的贸易。事实上,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神话之中。”
银痕这下疑问更大了:“这么说这东西比军火还管制的严格,可是我怎么看这东西都只是些普普通通的首饰罢了,这么微小难道是最新的高科技?”
方薇摇头道:“这我就不懂了,那份文档只是陈述展品的图文清单,可没有具体介绍的。不过这些首饰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而且具有奇异妙用,但管制极其严格那是肯定的。”
“想不到你们了解的这么清楚,不错,这些首饰都是严禁交易的‘兵器’,但是它们在普通人手里其实还不如一把菜刀有用。”说话声很熟悉,正是莫伊月,身为世海大师的弟子,她是这里的主人。
银痕见她过来,心头还是升起一股错综复杂的感觉,昔日亲密无间的画面又死灰复燃,毫不留情地扫荡他的脑海。
尽管如此,男人却总要表现出潇洒淡定,在旧情人面前谁都想证明没有你我过得更好。
银痕表面上微微一笑,尽量向潇洒淡定靠拢,可惜口齿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自如:“伊月……”俩字一吐,他就哑口无言了。
莫伊月同样微笑以对却没有说话。分开才几天,不至于见面就彼此寒暄,好久不见。
于是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方薇这时候凑了上来,打破二人的尴尬,道:“伊月,你既然这么清楚,正好就给我们当个解说吧。”
莫伊月叹了口气,道:“其实了解的更多对你们并没有好处。你们似乎并不是正式被授予门票的吧?”
方薇俏脸微微一红,票子是她偷偷摸来的。
“这两个人气功低微,连入门的《养身练体术》都没有扎实,怎么会接到票子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莫伊月的师兄,绪云封。
被人这么鄙视,尤其是被这样的帅哥鄙视,方薇觉得脸上有点尴尬:“这个……”
绪云封满脸堆笑道:“呵呵,不过你们既然来了,也正好见识见识,开开眼界。一辈子作井底之蛙,我真不敢想象这种生活,但如果一辈子一无所知,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似曾相识,银痕想起了伊月劝他做一个普通人的话语。
莫伊月此时正看着绪云封,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井底之蛙?”方薇这下可挂不住了,她本来还想跟这个帅哥套套近乎,现在却被赤裸裸的讥讽,有点忍无可忍。
“谁是井底之蛙,我想这个问题还有待考证。”银痕抓着方薇气得发抖的胳膊,不紧不慢道。
“哦?不承认?呵呵,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较量一下,别怕,我只出一根手指头。”绪云封戏谑一笑,伸出一根小指朝银痕勾了勾。
莫伊月看着银痕,臻首轻摇,示意拒绝。
方薇气极,咬牙切齿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亲自来!”说着就要上前,一只粉嫩的拳头捏得发白。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头子,胡子眉毛都掉光了。
莫伊月和绪云封看见来人,双双抱拳,恭敬道:“大师兄。”
老者嗯了一声,摆摆手,对着银痕二人道:“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吧。”这人虽然迟暮,但是满面红光,说起话来也是精气十足,一点也不像要进棺材的人,可是他一开口,牙齿都脱落的看不见了,只有两片微颤的嘴唇抖动,牵着嘴上密密麻麻沟壑般的皱纹,着实令人讶异。
银痕尸眼通灵,视线集中在老者丹田,果然看见一团如炉火般腾腾灼烧的真阳,气血纵贯全身,奔腾不息。
“不可思议,这样的老头子竟能有这般精纯的真阳,远远胜过壮年男子百倍不止!”银痕心中震惊,发觉了眼前之人绝不简单。
老者见少年盯着自己的肚子发呆,心中纳闷,这小子难不成是在观察我的丹田气海?不可能不可能,这小子身上毫无气感,呼吸都十分薄弱,必然是根基全无,甚至不还如一般人。那帮人怎么做事的,嘱咐过要找些好苗子,怎么把票子给了这种废物?
他看向莫伊月,笑道:“伊月啊,你认识他们么?”
莫伊月道:“他们曾经是我的同学。”
“是嘛。”老者笑笑,道:“云封啊,对你小师妹的同学客气点。”
“是。”绪云封看着银痕,轻蔑一笑,“托师妹的福,你不必受苦了。”
银痕冷笑,移步上前,他本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可在她面前,却打心底里不想认输。“来,你不必让我,我们试试。”
莫伊月深深地看了银痕一眼,语重心长道:“银,听我一句,回去吧,我是为你好。”
“谢谢,但不必可怜我。”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的话,呵,那你自便吧。”莫伊月话语转冷,不再看他。
绪云封道:“师妹,我会让这只癞蛤蟆明白,这里不是他该接触的世界。”
银痕皱眉:“接触的世界?是什么意思?”
轰!
忽然之间,地面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震的展厅的照明和仪器上的指示灯闪烁跳动。
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身着迷彩的魁梧汉子,虎背熊腰,坚实的臂膀上肌肉虬结,血管突突的跳动,像蚯蚓一样。头上清一色的半寸,只是略微有些发白。
银痕立刻定神感受,向四面高处观察。人的气血阳刚即使隔着层层壁障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糟糕,全部消失了。”
“这些是什么人呐,该不会是安排的作秀吧?”方薇躲在银痕身后小声嘀咕。
“啊!杀人啦!”有人尖叫出声,看到门口的两个保安躺在了血泊里。
出现死者,展馆中为数不足10的参观者们陷入了恐慌。
魁梧汉子中一人发话了:“听说此地珍藏了一件天魔神甲,拿出来打架鉴赏一下如何?”此人嗓门不大,说的也轻巧,可是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听的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天魔神甲?”
虽然没有人看,都还是第三更送给可能存在的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