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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凶卦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的都很早,乔涵也像恢复的差不多了样,在我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众人一起在饭厅吃早饭了。小六见我一个人来的饭厅,问起刘航了,我表示无奈:“我起床的时候,刘航那小子还抱着被子流着哈喇子一脸的淫笑,我踹了他一脚,他翻了翻身就又接着睡了,我都懒得搭理他,随他去吧!”饭桌是标准的长方形,全是木头的,估计是用的时日比较长,上面透着油渍,不过却也古色古香,首尾的位置估计是给我和刘航留着的,乔三爷和乔涵坐在一旁,对面是小六和林建和。早饭吃的很沉闷,主要是都不怎么说话,林建和一改往日话唠的风格玩起了深沉,只是还红着脸,在乔涵起筷时就一个劲的往乔涵碗里夹东西。河南多以面食为主,这会儿乔涵碗里就都是馒头了,本来碗里装的是稀饭,现在都快溢出来了,乔涵不动碗里的食物不说话,乔三爷也不说,所以林建和就只知道埋头的用筷子来代替表达,本来乔涵脸色由于刚刚恢复还没有什么色彩,现在这样一来,就显得有点白里透红了。不过,这确实是憋坏了我和小六,明明很喜剧的场景,我们却都强忍着不笑,生怕有一点响动就会影响到这一对一样,所以我和小六就权且当做没有看见。在快要吃完早饭的时候,刘航才举着乱糟糟的头发哈欠连天的从饭厅门口进来,估计是饿急了,再加上桌上多半的食物早就被林建和断送在了乔涵碗里,所以见桌上剩下的最后一个荞面馒头,二话没说,筷子都不用,直接上手,拿住就啃,只是他没有发现,有人已经用极其鄙视的目光注视着他了,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此时刘航已死去多时了。因为,在相同的时间段里,乔涵动了动筷子,而等林建和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最后一块馒头已经有一半落入了刘航的嘴里。刘航的胃口大,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是不曾想,他在吃了一块荞面馒头被钩起了馋虫之后,竟然打起了乔涵碗里馒头的主意,也是用手拿了一块,问都没问,在咬了一口之后他才发现,整个餐桌上,除了乔三爷以外其他人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要么怎么说人家的脸皮不是盖的,刘航愣是在我们异样的眼光的注视下吃完了那块馒头,然后才似有发现的问我们:“各位很严肃啊!是不是对于案情有所发现啊?这也不能够啊,难不成昨晚有谁半夜起来去查什么线索了?”说着还看向林建和,“难怪我说昨晚那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出去的。”“厕所!”我冲着刘航瞪眼,刘航立马不再言语,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用食指对着我点点,眼睛瞪得不比我小。这时候乔三爷才开口说:“我们被人盯上了,昨晚吃宵夜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只是我在路上没有发现。但到了今天早上,我去喊你们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四木和刘航的房间没有闩门。而且,我进去的时候,还在门口的角落里发现没有被清理干净的迷魂香灰烬。你们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然后我们立马出去找线索,现在,我们已经处于被动的境地了,越快了结越好。”“我就说怎么今天起这么晚还感觉睡眠不够的呢,在大学时候我可是出了名的勤快的呢,每天早上都坚持六点起床去晨读的。”刘航忙解释并且一脸怀恋的说,听着刘航这么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对他的话进行补充说明:“嗯,这点我可以作证啊,那时候那是起的相当早的啊,不过没坚持一个星期就不去了,我们问为什么,他说那个每天晨读的女孩已经有男朋友了,他该想想其他的目标了。”被我当面拆穿老底,刘航想要再为自己辩解,奈何我说的是事实,且又有把柄在我手上,只得作罢,说了句讨好的话:“木哥,不带这么玩儿的,好容易我重新建立的自信都快被你毁干净了。”我怒目:“废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给我回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少了的东西!”我们回房间之后,各自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重新检查了一遍,只是,我在重新检查了自己的背包后发现了一幅卷起来的画,我撑开看看,发现是爷爷家里的,要说是别的我可能就认不出来的,但是这一幅,我却是记忆深刻,因为上面有我小时候淘气所印上的墨水手掌印,为此,爷爷是第一次对我发脾气,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才在爷爷那里感觉到了畏惧。爷爷每做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的,只是我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我临来朱仙镇前去他那里告别时,会将我支开然后将这幅画放在我背包里的小夹层里,不让我发现。不过好歹刘航也和我一样没有丢什么东西,可能盯上我们的只是一般的普通小毛贼而已。

我们在和乔三爷说明之后,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多的疑问,只是让我们跟着他,在查找线索之前,他带我们去见一个人。走在街上才发现眼前所见之景远不是昨夜所看到的能比的,之前有上网查过,朱仙镇傍贾鲁河水路转淮河远达扬州,镇里有仙人街、仙人桥还有繁盛时期保留下来的杂货街、曲米街、油篓街、炮户街、估衣街、京货街等,而越是人多的地方,线索也就越多。我不知道乔三爷会去见什么人,只是我想像乔三爷这样的老江湖了,做什么事情一定有自己的章法,可能像他这样的老一辈在做事之前也会和电影里演的一样拜拜关二哥什么的。之前我也就是随口这样一说,只是没有想到,乔三爷真的往关羽庙方向走,我不是路痴,昨晚来过的地方我还是有印象的。乔三爷走在最前面,中间是我,我身后是小六和刘航,最后面是乔涵和林建和,估计是乔涵还有点虚所以林建和留在后面照料,只是我在想,乔三爷要见的是什么人,走的如此匆忙,路上话都不说一句。关羽庙虽然与岳飞庙只一墙之隔,但是感觉却没有岳飞庙辉煌,近年来关羽庙更是成为了镇内老年人搞文化活动的中心。乔三爷进关羽庙之后问了一个在下象棋的老人,然后就出来对我们说他要找的人现在在岳飞庙西侧摆摊在,让我们在和他走走。对于我们来说这倒是无所谓的,好歹岳飞庙也不远,只是刘航不乐意了,他说还没有拍照啥的,不过他终究是拗不过众人,只得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一脸的无奈。刚刚才走过一个转角,但是看见的景象却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关羽庙是很晚之后的夜市的话,那么岳飞庙这里就是赶上庙会了,人多自是不必说的了,还有各式各样的商品卖,当然,我们的重点不是放在这上面的。乔三爷在人群里寻觅了一番,看见了一个算卦的摊位就立马径直朝卦摊走去,我们也二话不说的就跟上去了。我还纳闷了,难不成乔三爷真的打算让算卦的给我们算算这次事情的凶吉?

算命的是个穿着黑色唐装带黑色圆框墨镜的老人,似是与乔三爷一般大小,只不过从穿着来看的话,还是乔三爷略显精神一点。我们尾随乔三爷,只是还没走近就听见那个老人对着乔三爷说:“我说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什么生意来呢,原来是会遇见你,乔天雷,你怎么还没有死啊?”乔三爷听了这话非但不怒还笑着说道:“前些阵子去了趟地府,见着阎王了,不过见我来,阎王怒了说‘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啊?陈明雨怎么没有来啊?’然后我就又活过来了,这不就急着来带你回地府了吗?”“行了行了,说正事吧,你不可能大老远的专程跑过来看我死了没有的。”老人不耐烦了,“别介啊,陈二瞎子这次我还真的是遇见了不能解决的事情呢,这不就过来找你给算算的嘛!”乔三爷说着还招呼我靠近点。“慢着,”我还没有走上前,老头就说“乔天雷,我有三不卦你是知道的,吉凶已定不卦、不知详情不卦、有违天意不卦,你可不能坏了我的规矩啊。”乔三爷似乎知道陈二瞎子会来这一套,于是凑到他耳旁低语了一番,前面说的听不大清楚,只是后面由于乔三爷说的话让陈二瞎子感到震惊陈二瞎子重复一遍我才听见,他说的是“他姓杨”,然后陈二瞎子就立马转变了态度,让我靠近,并拿出龟甲和古铜钱,放于眉心,嘴里简短的念了几句,然后起手摇龟甲,左九下,右五下,交替三遍,遂将龟甲里的铜钱倒于桌上,然后很虔诚的用手摸,他在确定了卦象之后,似乎不敢相信卦象所表示的内容,又重复起了一卦,然后在用手触摸之后,又将三枚铜钱装入龟甲,再次重新起了一卦,如此反复了六遍,在最后的一遍通过触觉清楚的了解卦象后,对我和乔三爷说:“我所掷出的结果为六爻卦,而且全部为老阴。”“六爻卦?老阴?”我不解,乔三爷见我不解,对我解释:

“铜钱投掷正面为阳,反正面为阴。投出的三枚铜钱有四种组合,两正一反(少阳)、两反一正(少阴)、三反(老阴)、三正(老阳)。每投一次得一爻,而是否需要变爻,那是根据每次投掷得到的结果去判断,也就是说要根据老阳、少阳、老阴、少阴等这些信息来判断。只有老阴和老阳才需要变爻,少阴和少阳则不需要。至于占筮的原则就是,占变爻,不占不变爻。也就是说,通常是根据一卦中变爻的爻辞来判断吉凶的。不过一旦出现变爻,那么就自然出现了本卦和变爻之后的之卦,所以就需要参考下面这个原则来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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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爻变:是用本卦变爻的爻辞来判断吉凶

二爻变:是用本卦两个变爻的爻辞来判断吉凶,但是要以上一爻的爻辞为主

三爻变:是用本卦及之卦的卦辞来判断吉凶,不过要以本卦的卦辞为主

四爻变:用之卦的两个不变爻的爻辞来判断吉凶,不过要以在下的那一爻的爻辞为主

五爻变:用之卦的一个不变爻的爻辞来判断吉凶

六爻变:用之卦的卦辞来判断吉凶。不过如果六爻都是老阳的话,就用乾卦用九的文辞判断;反之如果都是老阴的话,就用坤卦的用六的文辞判断

六爻都不变:就用本卦卦辞判断即可。不过,”乔三爷又转过头来问陈二瞎子“既然是六爻卦,那么用坤卦的卦辞来解释,这卦象所表示的又是吉是凶?”“怪就怪在这儿,我生平起卦无数,这样的卦象还是第一次遇见,本来‘六爻变卦,当以坤卦用六理解’,但是坤卦用六之中并不包含现在的这个卦象,坤卦,变《剥》卦,上六,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坤代表阳历的7月7日至9月7日,或是7月21日至8月21日,此期间不能往东北方向去,故此,虽说卦象不能言明,但凶险自是不必妄加赘言的。”陈二瞎子作解释的同时后面的林建和等人也跟了上来,刘航见陈二瞎子在那里侃侃而谈,以为是江湖骗子之类的,当即便准备口无遮拦的拆穿羞辱一番,却被乔三爷阻挡,随即乔三爷开口问:“陈二哥,实话和你说吧,我们此次来朱仙镇,是追查门神尸来的,众多的线索都指向了朱仙镇,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线索的,不知你在朱仙镇这么多年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呢?”陈二瞎子不耐烦:“我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就自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了,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门神尸的事情。话又说回来,你们找线索,为什么不去有线索的地方呢?跑过来问我这个半条腿跨过鬼门关的人来做什么?”说完陈二瞎子就起身收拾卦摊,准备走,在临走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对乔三爷讲:“你该不是忘记了吧,有些东西我们年轻时候不敢碰,老了就更碰不得了。”乔三爷没有言语,就看着陈二瞎子微驼的背影被熙攘的人影给撕碎,直至消失。而乔三爷的背影看上去有点失落,有点伤感,似乎是在感慨陈二瞎子的话,岁月的无情肆虐后,人生便不再年轻,不管你曾今如何的叱咤风云,你已然败给了自己。刘航走近乔三爷,没大没小的拍拍乔三爷的肩膀,似乎想表示安慰,只是一开口就将自己的动机给出卖了:“乔三爷,那是你哥哈?难怪我说怎么那么有气质啊!当然不仅仅是气质啦,我想算的卦也料想很准,等有时间得去找他给我算算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人家林建和一样。”“我又怎么了”林建和久违地说出了他在来了朱仙镇之后的第一句话,“你?”刘航边解释便用双手掌十指交叉拇指互相摩擦“你不是找着了乔涵了吗?我也想找着我未来的那一位的呢”刘航话刚刚说完,乔涵与林建和二人都害羞的不去看对方,尽管彼此隔得那么近,也尽管彼此脸上都有种如朱砂般的红晕。看到了这一幕,我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走近乔三爷,乔三爷感觉有人走近,回头看见是我,便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点头,不等我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乔三爷对众人说:“跟我走,我们去找线索,陈二瞎子说的,应该对我们会有所帮助。”众人都表示疑问,只是乔三爷却绝口不提,表示有什么疑问路上再一一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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