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决定去朱仙镇的时候我并没有表现的多热血,只是想着这么棘手的问题,必须有个人去弄清楚,既然这件事非常不凑巧的被我给撞上,我就有必要追查到底,一方面是因为我作为法医协助司法部门的责任,一方面是出于个人比较强烈的好奇心,当然后者,我不怎么认为能站得住脚,毕竟责任要远远大于好奇。去朱仙镇目前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我本身不代表任何部门,而在作为最有说话权利的林建和面前我的想法目前还只是停留在被保留的阶段,毕竟他是作为整个案子的枢纽,一方面连接着整个大众,一方面连接着他背后的整个警局或者说是整个社会的维系安全的部门。他不点头,我一个人料想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况且,现在正是他表现自己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他对于之前被上面下放的事情仍旧是耿耿于怀的,应该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只是,我们此次前去是查案,单凭我们俩的能力毕竟有限,即便是林建和身后的势力会派些人一同前往,不过即便对方是警察,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也难免会捅出什么篓子的,况且,在这种查案的事情上,也是越低调越好的,官方的话难免太大条,而且就我对这方面事情的了解,警局方面一定会由上层与朱仙镇地区的警方取得联系,然后就会有什么两地警方联手的情况出现,这不是我们希望看见的,毕竟很难保证在那里的线索不会收到什么消息,而变得无处可寻了。所以就目前确定了我和林建和两个人会去之后,其他的人手我就都交由林建和去张罗了,毕竟他认识的能人异士远非我们这种成天和死尸打交道的人可比的。
我承认,在之前打算去朱仙镇的时候我确实出现过担心人手不够的情况,只是我在市火车站看见乔三爷和乔涵父女以及警局的小六和老同学刘航之后,我算是彻底被林建和的办事能力给折服,还一度觉得,当年将这家伙下放是个正确的选择,不然照他这么个做事方法,有多少案子都会给办砸的。林建和还没有来,乔三爷看见我远远的就和我打招呼,他在出现在我视角里的时候,我还真的希望他不是准备和我们一起去朱仙镇的,只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嗯?怎么林建和那小子还没有来,不是说好上午八点的吗?现在都七点五十七了都。”“那小子经常晃点的,这我都习惯了。”我脸上有些阴霾算是敷衍的说,乔三爷见我脸色不对,以为我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于是就安慰我:“他这种不守时的习惯要是还改不掉,我就不打算将女儿嫁给他了。”我知道这很明显就是玩笑话,其实在乔三爷眼里,林建和这个准女婿还是相当不错的。我无奈的笑笑,算是对乔三爷这个长辈的尊重,一旁的乔涵估计是没有听出乔三爷话外的意思有点急了,拉着乔三爷的胳膊猛掐,乔三爷龇着牙,笑着教训:“你这丫头,拿你爹当钢筋似的拧,要是真给拧坏了,我可真的就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啊!”乔三爷话一出,乔涵立马就服帖了,挽着乔三爷的手一脸虔诚的看着他,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似是在向乔三爷传递着“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答应亲事”的信息。我被着他们父女两给弄得无话可说了,尴尬的站着,刘航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一边对着乔三爷点头哈腰算是表示打扰,一边将我拉到一旁:“我说你小子怎么了?人家林建和借办案的机会将未来的媳妇和岳父大人带出去旅旅行怎么了?你是不是眼馋人家了?谁让你小子不带上你家林倩的,这次花的是公款,可以玩个够,又不用担心腰包,何乐而不为呢?我是现在没有对象,要是有,即便是打死我,我都会带来的。”我对刘航的看法表示很无语,他完全没有看到问题的重点,亏他还总在我面前标榜自己是什么脑力劳动者,就他这脑子,动起来也确实够呛。刘航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又准备数落我一番的,被我的话给活生生的顶回去了:“得了吧,你就搁那儿可劲的贫,少说一句会憋死,还什么你要有对象打不打死都会带来,就你那样,牙黄口臭胳肢窝生锈,还带人家旅行,我估计你去哪个景点,都会被当地的环境保护局以随处污染环境的罪名给抓去。”我这样一说刘航乐了,恬着脸说:“哟,木哥能数落人了,是不是对这件事释然了呢?还是想通了什么,对,现在赶紧打电话给你家林倩,还有时间,到时候,你们在那里一起手拉着手看月亮,趁着月色再发生一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多爽是不是?”说着,还边用肩膀撞下我,想取得我的认可,我算是服了,这家伙估计是又在哪里受了什么刺激满脑子那什么,刘航还打算说什么的,我没有搭理他,转身去了乔三爷父女旁边,我想我的大学时代对我影响最大的人,可能莫过于刘航了,我在竞争市医院那份工时表现出的那无敌的脸皮,估计就是大学时候从他那里感染来的,因为,我在认识林倩之后都不怎么厚脸皮了,而他从大学毕业后一直到现在都厚着,而且估计是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被刘航无聊的话给感染,反正现在我倒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感,可能事情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凶险,只是我对事情本身的怪异存在着一种未知的恐惧而已,也不是不可以否认这种担忧是完全多余的。我到处看了看,想看看林建和来了没有,今天也确实晃点的有点过分了,要这么多人都等他,我和刘航等等倒是无所谓,乔三爷那么大年纪还在这站着等就不好了,况且还有自己的相好的在,这成何体统,来了得让刘航好好训训,我不方便出面的,人家好歹也是林倩的哥哥啊。“猫队,这里!”刘航大声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想扁他的冲动,现在他就站在那里跳着挥手,想让林建和看见,不过,由他的背后看去,他好像个小丑,当然这些话我是不会对他说的,我想即便对他说了,以他的脸皮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林建和在走近刘航之后,刘航还在向后面张望,林建和问:“还在看什么呢?我不在这儿的吗?”刘航又坚持看了会儿,最后在确定没有什么人过来之后才开口:“怎么林倩没有来?”林建和表示疑问,刘航刚刚想开口,就被我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背包,硬是拖到一旁,我威胁他说:“你再要是敢瞎扯一句,我就将你大学时候因为跑肚拉稀连续两次错进女厕的事情给抖出来,哼哼,我想这件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你恐怕再想找什么对象就很难了吧?!哼哼”我话一出,像是捏住了刘航的痛楚,他立马不再言语。林建和走过来问他怎么了,我忙解释说是他胃疼,然后就见他立马捂住左上腹,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俩的默契还是无人能比的,好歹大学也相濡以沫了很长时间的。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就事不宜迟赶紧前往朱仙镇。
火车一路北上,大约六个小时后,我们一行人到达了河南开封市火车站。朱仙镇位于河南省开封市开封县县城西南部。在2000年被省政府确定为河南省117家重点镇,全国100家小城镇社会经济综合开发试点镇。2002年被省政府确定为全省117家重点镇中的9个一类镇之一。所以,还是有从开封市直达朱仙镇的大巴的,只是并不是所有的路都很好走,路上遇见颠簸的时候,一车人就像在饼铛里的饼一样,被无情的翻来覆去。乔涵在路上吐了两次,弄得林建和和乔三爷是手足无措,我有过照顾女生晕车呕吐的经历,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我还是低调点的好,人家的媳妇,还没轮到我来心疼的。只是在那两个人表现的手忙脚乱之时,我才让乔涵将旁边因为隔离灰尘的车窗打开,稍稍将头伸出窗外。当然,恶心想吐的感觉不会马上就得到根治,但是最起码会好点。本来朱仙镇和开封市只有20公里,按理说应该很快就可以到的,只是路上的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20公里的路程,愣是让半旧不新的大巴给走出了4个小时。到达朱仙镇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像是来的时候那么兴奋,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特别是乔涵和林建和乔三爷三个,因为一路上忍受灰尘的清扰,都隐约有点逃难的意思,将我们之前一致达成共识的游客形象破坏的消失殆尽。好在除了乔涵外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晕车的迹象,所以在决定将乔涵先找个旅社安顿之后,再一同找家店面,好歹祭祭五脏庙,林建和心疼乔涵,执意在旅社里照顾她,晚饭的事,就交由小六一并带回就是了,只是在关护乔涵的事情上,乔三爷却并不怎么着急,我想,可能是在给林建和和乔涵两个人制造机会的。这一对在要是换在平时的话,互相多说句话就得脸红半天的,现在,也就是真的患难见真情的呢,由他们去的。期间刘航想问问我是不是被他们两的事给感染到了,想起林倩了,我立马强调说:“你再说我就说厕所了!”显然刘航有些顾忌,没有逞一时口舌之快。我说完这话,岂料旁边的小六开口了:“怎么四木,你想上厕所了啊?我也是啊,我最怕出远门了,一道陌生地儿就想上厕所。”旁边的乔三爷笑了:“尿频可不是好事啊,搞不好影响以后生娃的呢,好吧,想上厕所的跟我走,我也得解放下自己的膀胱啊!”“乔三爷以前来过?”我疑问,“嗯,早先来这里收过古画,待过一整子”乔三爷含糊到。小六脸憋红了:“我说,三爷,能快点找厕所的么?我快出来了。”
晚上在关羽庙东对面白强砂锅城是最热闹的,这里有各色的小吃,当然,这种事,没有实地考察过,是不好得出结论的,我现在开始明白林建和带乔三爷过来的缘由了,人家以前好歹干的是收古玩的营生,地方应该没有少去。我们就这样在乔三爷的带领下,朝着关帝庙走,因为是晚上,很多具有特色的东西看不大清,不过也无所谓,我们此次来,也并不是来游玩的,至少我个人是这么觉得,至于旁边那个像没见过世面的刘航,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乔三爷建议我们今晚就将就着吃一点,都累了一天的,平抚掉饥饿感就赶紧回去休息。我晚饭吃的是“朱仙镇五香豆腐干”这也算是比较出名的小吃了,余味无究,美不胜收。豆制品易消化,而且,人在越累的时候食欲往往越小。当然,在看见刘航点了的东西之后,我的这种想法隐隐有一点动摇而已,我很难想象,在今天的大巴上,即便不晕车也会被颠出半个胃来的人,怎么还能有这种胃口?一只烤羊腿,两碟千叶豆腐,光是这我就看着发怵,更不用说吃了。我们草草的解决掉晚饭之后,便决定先回旅社休息,我说的“我们”不包括刘航,因为当我们决定要走的时候,他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干掉那大半块羊腿。我们扬言不等了,他急了,对摊贩说:“打包”说完便带着半拉羊腿和我们走成了一条线,小六料想林建和应该也没什么胃口,就带了点其他的清淡的东西。回旅社后,便剩下房屋分配问题,我们总共四间房,我和刘航一间,小六和林建和一间,乔三爷和乔涵各一间,而且他们两间是隔壁,而我和林建和他们的房间则是对门,简单的洗漱之后,刘航便上床了,不消片刻,便鼾声铿起,惊扰四邻。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鼾声之中练出了睡眠的技能,现在,倒是有点故技重施的味道呢,不过哪由的我想那么多,闭上眼睛,便也入梦了。夜里隐约听见对门有人从里面出来,我推测是林建和担心乔涵,半夜里起来去探视,也就没有过多的留意,只是我一直睡的不怎么深,可能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大学时代室友的鼾声了,所以还有种错觉,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大学里。